也看不到他。
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喷薄而出,秦初痛苦地抓着头发,喉间溢出绝望的呜咽。
母亲和哥哥的车祸她并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恐惧和此时的绝望交织,幻想的画面和眼前的混乱重叠,让她心脏撕裂般的疼。
她几乎是趴着一点点往车那边挪去,盈盈杏眼一片死寂消沉。
苍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她想喊,想叫他,可是发不出声音。
透过车底的缝隙,能看到散落的小料,混着刺眼的红,蜿蜒满地……
妈妈……哥哥……闻怀予……
秦初浑身发麻,她大口喘着粗气,指尖扣入掌心,借助周围所有可以借助的力量站起来。
颤颤巍巍站立,前方车旁围了一堆人,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脚,一步一步艰难向前挪动。
围起的人群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焦急拨打着报警电话,秦初什么也听不到,木然的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眼泪决堤,她顾不得去擦,想找到他,又怕……找到他。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当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时,闻怀予下意识拽起做冰的阿婆,猛的往左边倒去。
仅仅一秒钟的时间,跑车和两人堪堪擦身而过,撞进摊位。
阿婆是被闻怀予护着摔倒的,老人家没什么大碍。
反而是垫在下方的闻怀予,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手肘落地,疼得他站不起身。
待缓过劲来,他和赶来帮忙的好心人将阿婆扶起,强忍着痛慌乱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她还好不好?有没有被吓到?
人群中挤进一个瘦小的身影,她的目光是闻怀予从未见过的死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目光相接,他呼吸一滞,试着喊了一声:“初初。”
被叫住的人先是迟疑了一瞬,艰难的张了张唇,然后涣散的目光才逐渐聚拢,几乎是撞进闻怀予怀中。
秦初的手用尽全力环抱住闻怀予,待她能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起伏的呼吸时,她才真的确定了这不是梦,在他怀中无声大哭。
闻怀予的心撕裂般的痛,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秦初的头,软着声音安慰她:
“初初乖,没事了,初初乖,没事了……”
怀中的人浑身颤抖,前襟被眼泪濡湿,闻怀予将人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安慰着。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清润,垂眸扫过女孩摔破的手,青紫的膝盖,眸色逐渐冷冽。
视线往下,瞧见秦初不知什么时候跑丢的鞋,脏污的脚,搁在女孩腰间的手霎时紧握,有力的手背青筋尽显。
闻怀予电话打出去十多分钟,周许达和贺行之便带着医生急急赶来。
“怀予,你和秦初没事吧?”
贺行之家居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连闯了五个红灯,面上难得的严肃。
电话里闻怀予没说清楚经过,只说因为他秦初受了好大的惊吓,让贺行之请个权威的精神科医生过来。
女孩这会已经止住了哭,整个人缩在男人怀中。
她眸光呆滞,只有纤细的手紧紧攥着闻怀予的衣襟,骨节发白,用尽全力。
“我没事,初初不太好。”闻怀予手掌一下又一下落在女孩脊背安抚着,朝车的方向轻抬下颚:
“这车突然往我这儿冲,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
“警察呢?报警没有?”贺行之声音愤然拔高,余光瞟到闻怀予中的女孩,又自觉放轻了音调:“人呢?别让这个杂碎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