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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篇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探花大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是作者“探花大人”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小七许瞻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小七混迹魏国军营数载,无人知晓她的女儿身,直到沦为燕军俘虏,被带到燕国公子许瞻面前。初时,许瞻说她名字低贱,只叫她“魏俘”。她讨好道,“公子觉得不好听,便为小七赐个名字罢。”他轻笑一声,“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不必有名字。”为了活命,她又建议,“公子带我回燕国罢,我很会侍奉人。”他的话刻薄低冷,“燕宫宫人婢子众多,不缺你一个。”后来她一心想回魏国,许瞻却将她困在燕宫,不许她走了。宫门嵯峨,殿高百丈。他宽衣上榻,欺身迫来,“小七,你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主角:小七许瞻   更新:2024-07-03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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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七许瞻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篇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由网络作家“探花大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是作者“探花大人”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小七许瞻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小七混迹魏国军营数载,无人知晓她的女儿身,直到沦为燕军俘虏,被带到燕国公子许瞻面前。初时,许瞻说她名字低贱,只叫她“魏俘”。她讨好道,“公子觉得不好听,便为小七赐个名字罢。”他轻笑一声,“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不必有名字。”为了活命,她又建议,“公子带我回燕国罢,我很会侍奉人。”他的话刻薄低冷,“燕宫宫人婢子众多,不缺你一个。”后来她一心想回魏国,许瞻却将她困在燕宫,不许她走了。宫门嵯峨,殿高百丈。他宽衣上榻,欺身迫来,“小七,你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精品篇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精彩片段

她兴奋地坐都坐不住,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看着不似有假。
既是如此确定,自然也不会有假。
果然,这一日还不到晌午,郑寺人便带人往听雪台送来许多华服,人笑吟吟的,说是公子赏赐的。
虽没有明说到底赏赐给谁,但小七知道必是赐给槿娘的。
许瞻向来嫌恶小七,小七比谁都清楚,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抬眸悄悄朝那衣袍打量。
华袍正端在后头那年轻寺人手中的托盘里,高高的一大摞,约莫要有七八件罢,花色繁多,绣工精巧,一眼望去便知是上好的缎锦,是她穿不起的。
槿娘抑制不住地两眼放光,忙接来托盘紧紧抱在身前,“有劳总管大人回禀公子,多谢公子赏赐!奴很喜欢!”
郑寺人只道是,“难得公子有这个心,你们呀,就看谁有这个造化了。”
槿娘摸下髻上的金钿花,悄悄塞进郑寺人手里,笑得眉眼弯弯,“日后全仰仗总管大人了。”
先前才入兰台时,槿娘便有意贿赂郑寺人,那时郑寺人不肯收她的镯子,如今竟收了。不动声色地将金钿花塞入袍袖里,道了一声“自然”,便也带着人走了。
待人都走远了,听雪台只余下她们二人。槿娘一双手牢牢护住华袍,干咳了几声便开始宣示起主权来,“公子送我的,你可不要打什么主意。”
大有严防死守的架势。
小七低头笑笑,“都是姐姐的,我不要。”
这样的话仿佛在沈淑人口中听到过,沈淑人亦惯是喜欢这般说话。小七出身卑贱,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因而从不与人争抢。
槿娘闻言放了心,这才将华袍堆在自己的卧榻上,立在铜镜前欢欢喜喜地一套一套往身上试。
除了腰身瘦一些,倒也都算合身。
她对此解释道,“又不曾量过尺寸,只是那么粗粗一打量,就能命人裁出相差无几的衣袍来,公子果真好眼力!”
还要问小七,“你瞧瞧,好不好看?”
小七笑着点头,“姐姐很美,穿什么都好看。”
槿娘听了十分受用,又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反复打量着自己,啧啧叹道,“公子眼光多好,多衬我呀!”
还冲小七眉飞眼笑,“你瞧瞧,我说的没错吧,做公子的姬妾那是早晚的事!”
小七点头应是。
槿娘也俨然把自己当作了兰台的半个主人,按她的说法就是,“公子千里迢迢将我从易水带来,又安顿在了听雪台,如今除了煎药更是什么都不必做,公子的心意都在这些衣衫华服里了。”
还提点道,“你呀,最好巴结好我,免得有朝一日我成了兰台夫人,想起你大除夕的把我捆在庖厨里,小心我叫人把你撵出去!”
小七没有不应的。
她想,槿娘心地不错,若她做了兰台的女主人,必也能善待自己。
槿娘把华袍悉数叠好全都塞进衣柜里上了锁,今日换一件,明日换一件,好不得意。还劝慰小七,“你也不必忧心,毕竟叫我了几个月的‘姐姐’,到时我定好好待你,给你安排个轻快点儿的活计,你放心就是。”
小七知道槿娘不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明将至,却一直没有听到许瞻要纳槿娘的信儿。
小七一向话少,不愿打听旁人的私事,因而并没有问起槿娘,槿娘却主动来与她耐心解释,“大王病了,公子近来常在宫中处理国政,若要得了几分空闲,还要侍疾,忙得很。”
末了还要补上一句,“早晚的事,不必急。”
小七不急,急的是槿娘。
如今兰台不比易水,婢子也就她们两人,槿娘总见不着许瞻,人又闲得无聊,无人与她闲话八卦,闷急了便只能拉着小七去看西林苑麋鹿。
说是看麋鹿,实则不过是找个人与她说话罢了。
“你不知道吧?这西林苑原本便是天家林苑,当年建府的时候,就地将林苑圈进府了。说起来,兰台比起王叔的扶风府是偏了不少,还是扶风离宫门更近一些。谁叫公子便是看上了这林间野趣,才住进兰台来。”
还得意道,“我与你说过吧?兰台的麋鹿与青狼都是公子亲自捕的!你说这世间怎会有公子这般一顶一的好男儿,文能定邦,武能安国,说的便是公子了,偏又生了一副俊美无俦的好模样。”
槿娘说着话,兀自重重地一叹,“要不说燕国的女子都巴不得嫁进兰台来呢!”
小七掩唇一笑。
槿娘皱眉问她,“你笑什么?”
小七便讥,“公子在魏国水土不服,姐姐可知道?”
“你懂什么!”槿娘轻斥,“公子金尊玉贵,怎受得了魏国那穷山恶水!”
还不忘提醒不番,“你是魏俘,最好少说这样的话。这里是燕国,若是被郑总管听见了,定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小七脸上一白,不再搭话。
槿娘还在那自顾自念叨叨个不停,说的什么小七并没有听进去,只是垂眸望着青绿绿的一片草地,被那一团团的苜蓿与艾草吸引了目光。
她俯身摘了一棵,在手中细细打量。
槿娘见状便问,“这是什么?”
“是苜蓿。”小七笑道,“原以为魏国才有,没想到燕国竟也有。”
槿娘满心里只有她的公子,对什么苜蓿漫不经心,“野草罢了,能干什么?”
小七盈盈笑道,“魏人常在清明前采了苜蓿包饺子,或凉拌了佐酒。那是艾草,艾草能做青团,大表哥很喜欢吃。”
槿娘不以为意,“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燕人喜食牛羊海味,可不似魏人一样吃什么野草,又不是野人!”
甚至还含了几分警告,“你先前在公子面前做些乡野粗食,公子不是不嫌弃,只是从未吃过,觉得新鲜罢了。如今既回了蓟城,宫中兰台什么山珍海味没有,你那些旁门歪道的半文不值,可不要再在公子面前现眼了。”
“你没见自回了蓟城,公子再没有吃过你那些东西?”

小说《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小清只觉得胸口一凉,从前一直被束着的地方此时乍然蹦了出来,她没想到燕国公子竟能做出如此轻佻的事来,不禁脸色煞白,失声惊叫,慌忙掩住胸口。
那人的匕首重重地敲了下来,将她纤瘦的骨节敲得倏然发麻,喝道,“写!”
小清骇得发抖,骨节也疼得发抖。
要写什么,要招什么,她不知道。
写下大表哥的名字吗?
写下她的出身吗?
写下她女扮男装在魏营这数年吗?
要写什么,要招什么,她不知道呀。
她在魏昭平三年冬的两国交战中与沈宴初失散,与上百个同袍一齐被燕军所俘。他们被紧缚了双手由粗糙冷硬的麻绳前后相连,就好似一串狗尾巴草上的蚂蚱一般。
从燕军大营里出发,被马鞭驱赶着冒着风雪走了一路,那时她与同袍不知要被驱至何处,但俘虏的宿命一向如此,是连草芥蝼蚁都比不上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那天坑多大多深呐,姓周的将军说三百人都埋得下。她眼看着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被一刀刀砍杀,他们的血喷出老远,在雪地里溅出一朵朵骇人的红梅。
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不曾断气便被踹进了坑中。
那都是活生生的魏人呐,就那么一个个地死了。
那时她被绑了一整日的双手险些冻掉,那一路走去她的靴子被雪水浸得透透的,一双脚也早就被冻得失去知觉,但那时不及现在冷,亦不及现在害怕。
活到现在已是楚言格外开恩,犹记得那人曾说,“到了燕国,自然杀你。”
如今果真到了燕国,也果真要杀她了。
对楚言而言,她已经没什么用了。
没有用的人,自然要杀。
小清左手袍袖掩胸,右手颤抖不止地执笔上了竹简,却一个字也写不下。
那人依旧冷凝着脸,咄咄逼问,“沈宴初密令你潜至燕营,是与不是!”
眼泪在她眸中团团打着转儿,她强忍着不肯叫它落下来。
她在心里大声呐喊,大表哥没有密令她来燕营。
他是这世间唯一护她怜她的人,他恨不得将她永远护在身后,若不是那日大表哥手上有伤,她定要跟在他身边,他绝不要她战场迎敌。
世人皆能负她,唯大表哥不会。
不会。
亦绝不会要她潜至燕营做什么细作。
绝不会。
大表哥光明正大不愧不怍,他不屑于做这般下作的事。
绝不会。
小清仰起头来,大声道,“不是!”
楚言摩挲着她的脸,笑叹道,“真是天生的细作。”
小清屏气敛声,辩白道,“我不是细作。”
她怎会是细作,当真可笑。
她若是细作,早在中军大帐便将他毒死、杀死、刺死了。
她若是细作,便轮不到他如今在这折辱审问她。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下手。
那人捉住她的左手,用力往一旁拉去。小清死死捂住胸口,拼命与他对抗。
但楚言力道极大,她僵持不过须臾,便被他拽到一旁,她的胸口顿然暴露在他的眼里。
小清能在他漆如点墨的凤目中看见自己衣衫不整袒胸露乳的狼狈模样。
眼泪刷地一下决了堤,她全身发抖,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胸口没有寸缕遮掩,因而很凉,凉得她心慌胆落。
在生死面前,清白好似什么都不算了。
她在军营多年,素知这个道理。
她恨不得那日便死在燕军刀下,死在天坑之中。
那人面色丝毫不变,淡淡问道,“你可知为何不赐你鸩酒?”
小清不知,她原先只以为他是个好人。
她心绪恍惚,怔然不语。
那人的话刻薄低冷,似刀子一般一寸一寸地刺烂剜透了她的心,“要你死得明白,我亦罚得安心。”
小清眼底悲凉浮漫,是了是了,密使将她的底细查得明明白白,从前一次次死里逃生,如今自然是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了。
她这才知道楚言并非良人。
他身居高位,杀伐果断,满腹的权谋算计,又怎会是什么良人。
室内的炉子烧得很旺,火星子哔哩啪啦地窜出来,她的雪人早便化成了一滩水,而她暴露的双肩已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她如坐针毡。
那人又问,“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小清怔然,喃喃回道,“记得。”
那人神情冷冽,“若敢骗我,我必亲手掐断你的脖子。”
是了,他是这样说的。
他说过胆敢骗他,便亲手掐断她的脖子。
他那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她颈间肆意拿捏,冷肃的眼眸从她身上掠过时,神色不定起来,“魏俘,你到底是多硬的心性,这都不肯求饶?”
小清不肯求饶,那只执笔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笔尖早就干了,连乱糟糟的笔画都画不出来了。
她只是辩白着,“我不是细作,没有做过背弃公子的事......”
楚言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旋即放开了她,“罢了。”
小清大口地喘着气,她暗自庆幸,庆幸这场窒息的审讯总算结束了。
“罢了”便是无事了罢?
定然是的。
将将要拉上衣袍,那人却笑,“别动。”
小清心里咯噔一声,而那人旋即而出的一句话令她顿然崩溃。
他朝外命道,“孝廉,送她去营中做个营妓罢。”
室外抱剑的人高声回道,“公子,遵命!”
言罢便要推门进来。
小清的眼泪登时决了堤,她惊惧交织,面色煞白,死死抱住楚言的腿哭道,“不要!公子开恩......求公子不要!”
那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深眉紧锁,眸中却无半分情愫,“死都不惧,却畏惧做个营妓?”
她已是惊弦之雀,血色尽失,一行行的眼泪打湿z了他的袍角,“公子饶了小清罢!小清不是细作......求公子不要送小清去营中......”
他垂眸凝她好一会工夫,却是轻笑了一声,“沈宴初可见过你如此低贱浮荡的模样?”
小清的话顿然噎在了口中。
她从未在男子面前宽过衣袍。
她才十五岁,她只在沈府老嬷嬷的闲聊中听起过“浮荡”二字。大抵是哪个婢子不要脸地勾z引了谁,引得嬷嬷们背地里破口大骂。
可她呢,她终年穿得严严实实的,她比谁都规矩,即便是最厌恶她的舅母也不曾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她衣衫不整皆是因了他的缘故,若不是他亲手扒落她的领口,亲手挑开她束胸的帛带,她怎至于如此“低贱浮荡”地求他?
她尽心侍奉,不敢有一丝懈怠,原以为能换得他一次次的宽恕垂怜,换自己一命,活着便能回大梁,回到大表哥身旁。
哪知道他的宽恕与垂怜到头来也都似沤珠槿艳,不过一片虚假的光影罢了。
出逃的计划将将成型,竟再也用不上了。
也许能活着,也许很快便死在营中。
小清兀自失神,楚言已踢开了她。
定是觉得她弄脏了他的衣袍罢。
何止是楚言啊,连她都觉得自己肮脏不堪。她拉起领口将衣袍紧紧拢起,告饶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那一刻她想,便是去了营中又怎样,便是今日去了营中,她也绝不会再向楚言开口求饶。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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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牛角杯盛满了水,甚至还有一碗清粥和些许腌菜。
他到底还算个不错的人罢。
对于俘虏,原不必如此优待。
小七额际仍旧滚烫,这场高热烧得她舌敝唇焦。她裹紧了羊毛毯子,颤着双手端起牛角杯大口大口地饮了下去,又喝了清粥,吃了几口腌菜,勉强果腹。
虽好受了许多,但因没什么力气,仍旧裹紧毯子蜷着了。
不久又昏沉睡去,朦胧中听见似是陆九卿的声音渐行渐近,“听公子说是夜里便烧起来的,今日一早依然不见好,大抵是风寒,你包扎好伤口,再开几副药。”
另一人奇道,“是什么人,竟让公子亲自过问。”
陆九卿笑道,“一个魏俘,对公子还算有些用处,你只管尽心医治。”
另一人应了,再没听见什么话。
好似是有人进了帐,昏迷中只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忽地额上一凉,继而有什么东西洒了上去,清清凉凉地很是舒服。
再不知何时,好像有人扶她起身喂了汤药,口中酸苦,但因她身上不适,故而并不很清楚。
待真正醒转过来已不知是几日后了,中军大帐空空的没有什么人,外头的动静倒是熟悉,兵甲走动之声不绝于耳。
小七坐起身来,身上依旧裹着那张厚实暖和的羊毛毯子,但好闻的雪松气已经没有了。
摸了摸额头,伤处果然包扎好了,烧也退去了,想必昏迷中的事皆是真实发生过。更好的是,脚腕间的铁链已经不在了。
小七抱着羊毛毯兀自发怔,不久帐门掀开,她循声望去,是陆九卿挑门进来,胳臂上还搭着一件干净袍子,见她醒来笑道,“醒了?”
小七便问,“大人,公子还没有撤军吗?”
“若不是因你,公子早该动身了。”
小七一怔,隐约记起从前许瞻与陆九卿饮酒夜话,似是说起过蓟城的形式,说已远征三月,王叔恐趁机有所动作,言语之间是要尽快返回蓟城。
竟会因她又滞留数日。
想来还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需她活着侍奉。
又听陆九卿道,“公子去了边境巡视,约莫小半日才回。”
继而又朝外头命道,“抬进来罢。”
立时便有两个燕兵抬进一方木桶,紧跟三人提着水桶次第进帐,陆九卿将衣袍递来,温和笑道,“你尽可沐浴,只是要快些。”
小七忙应了,帐内的人置好木桶便退了出去。
陆九卿临出门前似是想起什么,又回头说了一句,“鱼已捕来,公子爱吃魏鱼,他愿吃一日,你便多活一日。”
这没什么好欢喜的,魏鱼只在魏国有,离开魏国,她依旧难逃一死。
初时许瞻便说,燕国宫人婢子无数,不缺她一个。
但,但会做魏鱼的,会做乡间野味的,却只有她一个。
她便要做旁人不能取代的。
这般想着,小七已沐浴更衣,不但炖了黄河鲤鱼,还烙了油饼,拌了燕国没有的辣羊肉。甚至寻了几棵木山药,取了根洗净,烹了一壶清口粗茶。
将将做好端至中军大帐的食案上,便听马蹄声由远及近,帐外燕兵恭恭敬敬喊道,“公子!”
小七眉心一跳,迫使自己稳住心神,拂起袍袖开始往他碗中盛汤。
少顷帐门掀开,灌进些许风雪来。
她回头笑道,“公子饿不饿,小七备好了饭食。”
那人负手立在帐中,绣白鹤的大氅沾了一层薄薄的风雪,内里是束着暗朱色绣金缎带的玄色长袍,自腰间垂下一条长长的玉诀,分明一副好颜色好气度,却面色不定,一言不发,叫人捉摸不透。
她心里一紧,忙斟了一盏木山药茶端来,讨好道,“公子饮杯热茶暖暖身子罢。”
那人睨着茶盏,“什么东西?”
小七浅笑,“是木山药根,能清口去火,我在营地发现的。”
那人不接,解了大氅随手扔在木架子上搭着,几步回了矮榻坐下,目光沉沉地扫了案几一圈,顿了一顿,须臾抬眸问道,“谁叫你做的?”
小七心里一沉,原是她自作聪明了,忙解释说,“我只想拜谢公子。”
那人脸色冷凝,“不要妄图揣摩我的心思。”
她怔了一瞬,忙取了托盘上前去端油饼与辣羊肉,她打算端下去自己吃,“小七不敢......”
那人拾起银箸一敲,砰得敲上了她的骨节,她一痛忙缩回手去。
那人开始喝起鱼汤,鱼汤因一直在炉子上小火煨着,因而半分腥气都没有。他吃得算是满意,似是随口问道,“你说你有个表哥在魏军当差,干什么的?”
提起大表哥,小七心头警铃大作,小心道,“只是个骑兵,连校尉都算不上,没有什么职务。”
许瞻神情平淡,夹起鱼尾巴吃了起来。他是王室公子,虽在军中,吃相依然十分优雅。
再细看去,那好看的薄z唇似笑非笑,句句透着意味深长,“只是个骑兵,也能为你谋个闲职?”
小七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出逃那夜她信口胡诌的话。那时他问,“要干什么去?”她说要去找表哥。他当她要去魏营通风报信,她只能胡说一通,说什么表哥在魏国军营当差,能给她谋个闲职。
谁想到他都记在心里了。
那人眸色微深,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挑眉逼问,“嗯?”
小七心念急转,忙道,“是举炊的闲职。”
那人低笑,“举炊算是闲职?”
她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攥着,硬着头皮道,“只是去帮忙。”
那人命道,“斟酒。”
小七小心翼翼地斟了酒,那酒樽捧在掌中还没有放下,便听许瞻闲闲问道,“你可知魏国为何一败再败?”
小七摇头,她确实不知。
她的舅舅运筹帷幄能征惯战,手下的将士皆是精兵猛将如龙似虎,她的大表哥熟读兵法骁勇善战,实在没有理由一退再退。
那人饮了一口酒,啧了一声,“魏国是没有人了么,竟由着一个草包做了魏王,啧啧,这草包如今已从大梁逃到安邑去了,听说还要把沈复的儿子沈宴初押回安邑问罪。”
小七脑中轰然一响,手中的酒樽却稳稳端住了。
那人还在感慨,“是魏国不幸,却是燕国之幸,甚好。”
见她面色发白,他的眉眼冷了几分,“怎么,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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