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过去。
墨晨缓缓睁开眼。
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他总是比她早醒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西服还在，确认顾远琦应该还没有出门。
便随手拿起浴袍套上，前去洗漱。
“嗯？”
卫生间里也空无一人。
“他是在阳台吗……”
墨晨一边想着，一边闭上眼，用水浸湿面部。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镜子里多了一张俊美邪肆、棱角分明的脸。
墨晨原本想要调侃顾远琦吓了她一跳。
可顾远琦脸色实在难看。
纤细的手环上了欣长健美的腰。
墨晨贴近顾远琦，抬头问他：
“怎么了？”
顾远琦垂下眼眸，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盯着贴在他胸前的女人，眉头微皱。
“吃早餐吧。”
轻卸下腰上的手，顾远琦回了客厅。
早餐刚好送到。
墨晨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手机，检查今天的日程。
“下午3点去和王总打高尔夫的日程，需要安排接送吗？”
“不用，王总安排了。”
“那晚上和叶总的晚餐……”
“帮我取消。”
“好。”
“安排车，6点到球场接我，餐厅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
“好，这个新增的日程要记录吗？”
“和白妍妍吃饭。”
“昨晚你说……”
或许是天亮使人清醒。
或许是离开床的那一刻，极其私人的关系就消失了，只剩下秘书和老板的躯壳。
墨晨把脱口而出的剩下半截话咽了回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只有微弱的呼吸和咀嚼声。
但墨晨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音好大，好不平稳。
她放下筷子，双手举起手机打字，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好，我记了。”
“嗯。”
顾远琦淡淡地应了声，表情和语气没有一点变化，视线一直埋在面前的食物里。
墨晨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向了眼睛，起身说道：
“我吃好了，我先回房收拾了。”
“嗯。”
顾远琦依旧没有看墨晨。
墨晨快步走进卧室换衣服。
而后，脚步声从卧室传出，再逐渐远离。
咔嗒。
砰！
墨晨压抑的情绪，最终在关门时还是偷溜出来了一些。
顾远琦摔下筷子，摘掉无框眼镜，疲惫地揉着山根。
1小时前。
他接到了顾明远的电话。
“听说你拒绝了和白妍妍的晚餐。”
“和一个合作方的晚餐冲突，那边半个月前就约好了，白小姐那边等下次有机会……”
“哪个合作方？”
“一个初创游戏公司，根据评估，投资价值很不错……”
“你是想告诉我，你因为一个创业公司，拒绝了跟白晓贤的宝贝女儿共进晚餐？”
“爽约是经商大忌，这是您教我的……”
“刚才所有的话我当没听过，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顾远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会如约赴宴。”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5点落地。”
“晚上回家吃饭。”
“好的。”
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
没等顾远琦回话，顾明远就已经挂了电话。
***
墨晨回到房间。
又洗了一次脸。
化完妆擦上红唇的那一刻，她换回了叱咤职场的皮肤。
到公司，依旧是连轴转的一天。
一如往日的上满发条，多线程的精英状态。
除了。
一旦停下工作。
就会莫名冲向大脑的烦躁。
***
高尔夫球场更衣室内。
顾远琦闭着眼面对着花洒，任由水流冲刷着面部。
球衣挂在一旁。
不多时，顾远琦关掉花洒，将自己擦干。
重新换上意大利定制的西装，和冷峻的面容。
走出球场上了车。
天空阴沉。
顾远琦看着车窗外。
啪嗒啪嗒。
雨打在窗户上的白噪音，像摇篮曲。
也许是因为刚打完高尔夫有些累了，也许是因为想逃避烦躁的心情。
眼皮越来越沉重。
直至缓缓闭上。
“顾先生，到了。”
顾远琦睁开眼，司机已经开了门，打着伞等他下车。
“谢谢。”
给司机递去小费后，顾远琦迈着长腿，大步走进了餐厅。
是一家中餐。
三太太选的，她和白家有交情，据说还抱过小时候的白妍妍。
服务员领顾远琦进了包间。
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女人，坐在里面笑容明媚地向他打招呼。
“你来啦。”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没有，刚刚好，是我早到了。”
女人妆容精致，一身名牌。
脖子上的项链镶嵌着多枚宝石，在餐厅暖色调的灯光下，闪耀着昂贵的光芒。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顾远琦。
“你好，我叫白妍妍。”
顾远琦没有回话。
偌大的中餐圆桌，他选了白妍妍正对面最远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一边看着菜单，一边冷冷地说：
“相信你和我一样，在来之前就被要求阅读了对方的详细资料了。”
白妍妍有些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
“菜我已经点了。”
顾远琦依旧没有回话，只是抬起眸子盯着白妍妍，用眼神询问她这句话的意思。
“都是吴阿姨说你喜欢吃的菜。”
“三太太？”
“对呀，要我叫服务员把单子拿来给你看看合不合胃口吗？”
“不用了。”
顾远琦放下菜单，拿出手机。
微皱了下眉。
这一切都被白妍妍捕捉在眼里。
“在等女朋友的消息？”
顾远琦抬眸瞥向她。
“我没有女朋友。”
“是吗，那顾总可真是日理万机。”
“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顾远琦脸色不悦地放下了手机。
面对眼前男人的冷漠，白妍妍依旧保持这阳光灿烂的笑容，挑着眉说道：
“可不就是日理万机吗？跟发小吃顿饭的工夫，都得忙着处理工作消息呢。”
“发小？”
“顾远琦！你就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见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