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真正让我痛苦的不是于弼学,而是谈熙的背叛。
她谋生能力很弱,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家艺术画廊的门店销售,一天就上半天班,收入只够自己吃喝,也因此一直寄住在我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我从未要过她一分钱,作为回报,她尽心尽力地照顾我起居,也目睹了我与于弼学相知相恋的全部过程,甚至会时不时地吐槽他直男,不懂风情,认为我值得更好的。
因为知道她心底有别人,我对她全然信任,从未怀疑,她却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眼前不停闪过他们扭捏对视,亲密含笑的目光,前方的道路似乎都已消失,只有无穷无尽的困惑裹挟着我。
他说逢场作戏。
她说不必在意。
他们将我最珍视的关系搅成一团稀烂,却转身指责我小题大做,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苦思冥久。
没有答案。
反而因为恍惚轧到了路边的铁菜篱,车轮胎惨爆当场。
当时已经天黑,两旁是广袤的荒地,地上稀稀拉拉种着矮白菜,一直延伸到数百米开外,菜园子外面倒是有灯有火有房子,两棵细直的云杉上拉着一道长长的铁丝,几件灰扑扑的衣物鬼影一般在风里飘荡。
再深吸口气,随风送来一股疑似红烧肉的香气。
我把车泊进菜园子,下了车走近了看,那小房子门口竖着一张暗红色标牌,上面印着两个让人费解的大字。
「打」。
「胎」。
「这里能打胎?」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站在门口吆了一嗓子。
里面的人被我一惊,放下了手里端着的碗,眼中流露疑惑。
那是个年轻男人,眉浓目黑,睫毛深长,一对眼尾尖尖的清澈狐眼,刀削流畅的下颌,有种日式少年淡淡的忧郁感。
其颜值之高,已经到了让人自动忽略那身大裤衩子老头衫的程度。
讲真,这种颜不该出现在这种遍地白菜帮子的野园子里,特别还在半夜,感觉邪的很。
但更邪的还不止这些。
「什么打胎?」
见对方一脸茫然,我退回去定睛看了一眼,才发现看错了字体方向。
竖过来是打气、补胎……
「咳,说错了,是补胎,我车胎破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