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沈杭缠着人的样子。
我上课的时候,他偏来我班里来看画;中午吃饭,又偏找位置坐我旁边。
连学生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沈老师是不是在追林老师啊?」
「……」
直到下班的路上我终于忍无可忍,猛地停住了步伐。
「你到底想怎样?!」
跟在我身后的人也停了下来,话说得理所当然。
「在追你啊。」
「……」
别这样行吗,沈杭。
「我后悔了,想把你追回来,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西西?」
他说话一向坦荡,平铺直叙。
「不想给你。」我摇头。
「可你还喜欢我。」
「……」
原来他笃定的,是这个。
五年的感情是哪有那么容易忘掉,况且沈杭他,是我那么久以来唯一的光。
我和沈杭不一样,他众星捧月,总有人在他身边。
我呢,我连考上这所学校,都是为了拼了命地追上他的步伐。
我有那么多那么多难眠的夜晚,是因为不想他丢下我。
他忽然攥住我的手腕,我挣扎,可他握得很紧。
「你看,你还是解不开它。」
他指的,是我手腕上的银镯子。
高考结束后和他一起去齐林山玩,山里有座香火不断不少人供奉着的庙宇。
那里有卖银镯子的,大抵就是卖一个噱头。
说是心上人亲自为你戴上,你就怎么也解不开。
除非,他已经不是你的心上人。
沈杭给我戴上的时候,还在嗤笑。
「就这个东西会解不开?一个小机关罢了。」
他手指在上面灵活地转动了下,刚戴上的镯子又被他解开了。
弄得旁边卖给我们镯子的人很尴尬,连连给我们打了个半折。
不过后来沈杭又给我扣上,我自己是怎么也解不开这个镯子了。
他偏偏不告诉我怎么解开来的,我一问,他就笑。
「等有一天我不是你心上人了,说不定它就自己解开了?」
其实这种东西,谁都知道,不过是一个结构巧妙的鲁班锁。
早些年就有人出来解密了。
他逗我,我懒得跟他辩论,索性就一直戴着。
沈杭是最不信这种神神道道的人,可现在,他居然还会拿我戴着这镯子,来证明我还喜欢他。
我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解不开?一把老虎钳子的事儿,这世界上就没解不开的东西。」
我烦躁,连退了好几步。
「你别跟着我了,沈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