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军事历史《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讲述主角朱棣徐妙云的爱恨纠葛,作者“朱棣”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主角:朱棣徐妙云 更新:2024-01-29 09: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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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棣徐妙云的现代都市小说《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由网络作家“朱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军事历史《拯救大明从拒绝就藩开始》,讲述主角朱棣徐妙云的爱恨纠葛,作者“朱棣”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坏消息:我穿越了好消息:穿越成爽文男主,大明燕王judy劲爆消息:我公开喊出争储夺嫡我爹,老朱更劲爆:“贬为庶人!逐出族谱!给他十亩地,一间泥坯屋!子承父业,给咱做农民去!”……我,农民Judy!开局十亩地……......
洪武门。
朱棣只穿着靴子和白内衬站在洪武门外。
送他出来的士兵,已经退回皇城。
啪!
朱棣听到关门声,转身。
红墙深宫,巍峨雄壮……
从今往后,和他就没有关系了。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中。
他做了两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诚恳说明藩王裂土分封的弊害,如果能说服父皇,自然皆大欢喜。
可吕本跳出来,直接骂他其心可诛,欲意争储。
蓝玉更是喊打喊杀。
甚至不惜表明,他麾下将士都不答应。
而父皇不知为何,似乎也更偏向认为他欲意争储夺嫡。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果断选择第二套方案。
直接表明,他就是要争储!
他就是说说,没有付诸实际行动,父皇绝不可能因他说说,就杀他。
最坏结果,也就是贬为庶人。
朱棣在皇城外跪下,冲皇城叩首,默默道:“我代替了朱棣,也用实际行动给太祖敲了警钟,告诉太祖一个有争储夺嫡之心的藩王,一旦拥有封地,暗中积蓄力量的可怕。”
“希望太祖能听进去,放弃裂土分封吧。”
朱棣再次重重叩首后,起身就走,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
朱棣越走越快,唇角微微上扬,“历史的车轮,再也无法绑架我的命运了!”
他的命运,已经彻底扭转!
老朱家已经和他无关!
皇权旋涡,已经和他无关!
庶民的朱棣,往后余生只要搞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
早朝消息,插上翅膀,迅速在金陵城内传播。
魏国公府。
“大姐!”
“大姐!不好了,不好了!”
……
徐辉祖莽莽撞撞,冲入徐妙云房间,指着外面,慌张道:“姐……姐夫被贬为庶人,赶出了皇宫!”
徐妙云捧着书的双手猛地颤抖。
书差点掉落,又被紧紧攥住。
徐妙云努力保持镇定,把书放回桌面,经过些许缓冲后,才镇定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徐辉祖开始讲述徐达从宫内送出的消息。
……
于此同时。
御书房。
马秀英被惊动赶来。
和朱元璋并排坐着。
朱标站在旁侧。
朱樉、朱棡二人跪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战战兢兢讲述着。
……
“老四……老四说,藩王分封是取乱之举,即便大哥能容得下我们,我们兄弟这一代太平无事,下一代也必然会,必然会……”
朱樉害怕的思绪断断续续。
“必然会引发祸患。”朱棡接过补充道:“所以,老四,老四就希望借此机会,拒绝封藩。”
“老四还说,如果父皇不答应,他就直接表明,要在封地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朱标听闻后松了口气,刚要替朱棣说话,朱元璋突然开口:“他找了你们,应该是想让你们和他一起行动。”
“你们为什么不参与?”
“有没有可能,就像吕本说的。”
“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争储!”
“第一套方案是想不动声色,得到留在京城的机会。”
“第二套方案则是下策,直接挑明。”
“他判断,手心手背都是肉,挑明了咱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今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争储了。”
父皇竟然更相信吕本的猜忌?
朱樉、朱棡惊呆了,也吓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啪!
可朱元璋不给他们思考时间,猛地拍案,喝斥:“回答咱!”
“有……有……有这种可能!所以儿臣不愿意参与!”
“不可能!”
受到惊吓的二人,打了个激灵,慌乱回答。
前一句是朱樉的回答。
后一句是朱棡。
朱元璋喘着气,指着殿门,咆哮:“滚!给咱滚出去!”
朱棡、朱樉不敢停留,慌乱起身,匆忙逃离。
朱元璋起身喘着粗气来回踱步。
某刻突然转身看着朱标:“标儿,让毛骧给朱棣那个畜生,置办十亩地一间房!”
“这是咱这个做父亲的,给他最后的一份家业!”
“不想就藩,咱成全他!”
马秀英皱眉起身,朱标张嘴要劝阻。
可朱元璋完全不给二人说话机会,“都别劝咱,咱没有杀了他,已经是个好父亲了!”
“标儿,你不准去看他,这件事交给毛骧去办!”
朱元璋看朱标拖着不走,不愿执行,瞪眼呵斥:“去!”
马秀英推了推朱标,朱标无奈离开。
马秀英走到朱元璋身边,拍着朱元璋后背,给朱元璋顺气同时委婉说:“反正不管你怎么猜忌老四,我是不相信,老四会和他大哥争储。”
哼!
朱元璋哼了一声,气道:“不管他是真是假,从他堂而皇之喊出争储,要拔旗时,咱就要废了他这个王爷!”
“吕本气量小,心胸狭隘,但有句话说的没错,此风不可助长!”
“咱用一个嫡子,给其他皇子们立规矩!”
马秀英给朱元璋顺气的手一顿,默默叹了口气。
明白说什么都没用了。
老四已经成为,警示其他皇子的‘标靶’!
一个反面典型!
马秀英发愁道:“老四和妙云丫头半个月后就要结婚,这婚事……”
哼!
朱元璋哼道:“他都成农民了,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争储夺嫡失败,那是要家破人亡的!”
“和历史上那些夺嫡失败的皇子相比,他的下场好多了!”
“咱只是把他贬为庶人,他还能娶个乡野粗壮长舌妇!”
“咱把他安排在眼皮子底下种地,就是让其他皇子看看,不知足,妄想挑战标儿的下场!”
“不但要做农民,还娶一个没文化,黑黝黝粗壮,喜欢嚼舌根的长舌妇!”
“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好东西吃,六七岁能走稳路的时候,就要跟着大人一起种地,咱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混账,不满足现在拥有的一切!”
朱元璋经历过这些。
很肯定,朱棣这个反面典型立在那里,其他皇子看了一定会老老实实。
“他这个反面典型好!太好了!”朱元璋笑着说,唇角却隐隐颤抖。
“铁石心肠!”马秀英忍不住了,红着眼气呼呼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她知道,这个驴脾气男人,说到做到,为了皇室稳定,真要这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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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徐妙云不疑有他。
他们迁入土桥村。
而土桥村看样子,是这名衙役的包片儿范围,大概率是想记住他们。
“四郎和大丫是我们土桥村学堂的先生!”就当二人提步去前面时,杨八叔突然大声说道。
“对,四郎和大丫是我们土桥村的先生!”
“周衙役传唤四郎、大丫有什么事?”
……
杨八叔之后,村民纷纷开口,说着时,鼓足勇气,齐心围了上去。
啪!
周衙役猛地甩鞭,神色有些慌乱,喝斥:“本官作为土桥村包片上官,他们迁入土桥村,本官要认人!”
“你等刁钻乡民,想干什么!”
“造反嘛!”
“我们在这儿!”朱棣举起手,喊了一声。
说着,带徐妙云从后面走出来。
杨八叔等人,虎视眈眈盯着周衙役,形成气势上的恫吓。
不好惹!不能得罪!绝不能向这对夫妻索要好处!
周衙役下意识吞咽口水。
朱四郎、徐大丫,名字土了吧唧。
可穿着,以及见了他,毫无畏惧的态度……
这根本就不是泥腿子!
“杨八!”周衙役故作威严,黑着脸冲杨八叔招手,“你们村儿办学堂了?什么时候的事?”
杨八叔不介意衙役对他不礼貌。
反正习惯了,又不掉块肉!
对方已经怕了!
笑道:“四郎家道中落,来到咱们应天府,大丫家出钱帮忙购置田地,在我们村落户。”
“大丫是书香门第出身……”
“两个月前,四郎和大丫在我们土桥村开办了学堂,免费教村里娃子读书识字。”
“是俺们全村人的恩人!”
最后一句话,八叔特意加重音量。
“原来是朱公子、朱夫人。”一听是读书人,还是书香门第,周衙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快步走到二人面前,抱拳拱手:“朱公子作为读书人,是否考取功名,如果考取,便不用服徭役了。”
“不曾考取。”
“朱公子祖上,可有人考取功名,不是本朝的都可以!”周衙役谄媚笑着。
心中焦急暗道:您随意说句谎话都成,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连县衙的刀笔小吏都得罪不起。
出身书香门第世家的读书人,更得罪不起了。
也就那些老实巴交的泥腿子,能欺负一下,弄点好处。
就是杨八这种杀过人的,他都不敢过分欺负。
衙役前倨后恭的态度,让朱棣十分厌恶,冷淡道:“你去问我爹去!”
徐妙云差点笑出声来。
周衙役谄笑凝滞,唇角微微抽抽,转而讪笑:“夫人呢?”
“我们是我们,家族是家族!”朱棣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中夹杂着火气:“你不必试探了,徭役,我会参加!”
“是是是。”周衙役连连应道,不敢纠缠,郑重作揖后,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骑马离开。
呸!
“狗东西!”
……
乡亲们冲着周衙役离开的方向,边咬牙怒骂,边吐口水。
朱棣、徐妙云对视一眼。
他们第一次,清晰认识到,大明官民的对立。
朱棣不解询问:“八叔,这个衙役,平日来村里,做过什么坏事?”
“他还算好的。”杨八叔愤愤道:“姓周的比较有良心,最多是吃拿卡要罢了。”
“今天,也是想要孝敬。”
“他吃俺们点,拿俺们点,俺们认了,反正现在比元朝时候好多了。但他不能欺负你们,你们可是孩子们的先生!”
“其他包片衙役,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徐妙云难以置信追问。
什么时候,吃拿卡要都成良心了?
“有!这些豺狼心眼儿黑着呢!”四婶儿咬牙咒骂道:“包片儿包片儿,丈母娘遍地走……”
“这顺口溜,就是那些衙役们,得意吹嘘出来的,其他村的包片衙役,如果看中了村儿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就……就……”
四婶儿说不下去了。
也不用说了,朱棣、徐妙云已经明白。
二人脸色都有些难堪。
众人散去,回家途中,徐妙云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父皇那么励精图治,从重从严管理吏治……”
从乡亲们口中得知的事情,冲击力太大了。
朱棣苦笑:“上面那些贪官污吏都杀不过来,抓不过来,下面这些小蚂蚱,怎么能管得过来?”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除非,有一天朝廷手里握着刀,给百姓手中塞根棍子。”
“你看今天,姓周的衙役,虽然忌惮咱们读书人的身份,可八叔带领乡亲们,虎视眈眈盯着,也给对方很大威慑。”
“父皇这一朝,就别想给百姓手中塞根棍子了”
“他老人家,连孟子的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都给删除了。”
徐妙云脸瞬间泛白,伸手捂住朱棣的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嗔怪道:“村儿里有锦衣卫力士!”
“父皇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关注你?其实就是在关注你的心路变化,以及做事动机。”
“如果让父皇知道,你不认同他的治国理念……”
她真的很担心……
看徐妙云脸都变白,朱棣有些后悔多言妄议,笑着张嘴,咬住徐妙云的手。
俏脸瞬间变红,徐妙云挣扎缩手,同时含羞紧张道:“快松开!”
朱棣笑着松开,顺势握住徐妙云的手,“类似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保证!”
也就是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太大。
有感而发多说了几句。
家天下,有皇帝真把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当治国理念吗?
不过是挂在嘴边,冠冕堂皇装模作样,欺世盗名,装点门面罢了。
贤明的君主,也不过是平衡好,皇权利益、官绅利益、百姓利益罢了。
一旦有损皇权利益,再贤明的君主,都会偷偷举起屠刀,暗暗盯着另外两方……
谁最碍眼?砍谁对皇权最有利?
一旦找准威胁皇权的主要矛盾,就会迅速联手次要矛盾方,毫不留情,斩下手中屠刀!
他家老头子,属于那种,瞧见这句话,就厌恶,装都懒得装的一类。
但要说,老头子不重视百姓,那绝对是冤枉他,污名化他!
……
两人很默契的,再也没提这件事。
他们已经远离了权力中枢。
这些事不该他们管,也轮不到他们管。
他们不需要对别人负责,只要对自己,对彼此,对他们的人生负责就行了。
徐妙云回家后,就开始忙碌。
准备干粮,做什么干粮,饼子之类易于储存的,太干太硬怎么办?
织布,她还想,等朱棣出发时,把新衣服做好。
第一次做妻子,第一次面对丈夫出远门。
人还没走,她已经牵肠挂肚不舍了,同时,感觉怎么准备,都不够好,好像还缺点什么……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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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织机前,徐妙云烦躁发声,张嘴作势咬人,小声嘀咕:“好没用噢……”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俏脸瞬间变红,蹭的转身……
朱棣双手环臂,靠着门框,含笑看着。
“你不是给大黄他们割草去了吗?怎么这么快?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多久了?”徐妙云红着脸,四连问。
羞赧的脸更红了,无地自容腹语:烦躁之下,我那么暴躁一面,是不是都被看到了?
朱棣靠着门框,笑道:“刚回来不久……”
徐妙云刚刚松气,就听朱棣继续说道:“听到你尖叫,还以为发现老鼠了,赶过来查看,却见你坐在织机前,不像是被老鼠惊吓……”
“是!”徐妙云立刻抢断,“就是碰到老鼠了,跑了!我被吓呆了!”
“真有老鼠?”朱棣也不拆穿,忍着笑,走来,弯腰在织机下面仔细寻找,“三天后,我们就该动身了,到时候家里就你一个人,真有老鼠,就得马上找出来……”
瞧着朱棣唇角的笑意。
徐妙云瞬间明白,这是配合她演戏呢!
其实,他都……看出来了!
唇角泛着点点明媚笑意,趁着朱棣看不到时,冲朱棣背影,红着脸,‘恶狠狠’张嘴作势咬人。
‘咬人’之后,唇角微微上扬,笑意更加明媚,制止道:“找不到就算了,你不在,它再跑出来,我就找四婶儿她们帮忙。”
朱棣‘很配合’起身,看已经完全织好的灰蓝色布匹,很自然岔开话题,笑着询问:“织好了?”
“嗯。”徐妙云顿时有些失落,“就不该听你的话,双股线太厚太僵硬了,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就跟套了一个硬邦邦的筒子似的。”
这几日,徐妙云一直在赶工,就想在出发前,做成新衣服,让朱棣带上。
朱棣笑了。
用劳动布做明制的汉服肯定不行。
上下一个整体,又厚又僵硬的劳动布,做成这样式的。
弯腰都很不利索。
怎么干活?
就是做成村儿里叔伯们穿的裤子、短衫也不利索,这么僵硬的布料,短衫虽短,可衣摆也到大腿位置,频繁弯腰会很拘束难受。
“等等。”笑着说了一句,转身来到窗前书桌前,从他这几天,一直看的一本书中,取出一张纸。
含笑拿着纸返回,递到徐妙云面前:“我这几天设计的衣服,根据农村衣着,进行了修改。”
徐妙云诧异好奇看去……
的确是一副服装设计草图。
和四郎现在穿的,也就是村儿叔伯干活穿的衣服差不多。
分上衣、下衣。
下衣到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细微改进。
上衣改进最大。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开襟方式。
本朝服侍,无论是长袍还是短衫,都是胸前左襟压着右襟,腰腹再配束带。
四郎设计的衣服不一样,两边对称,没有束带,中间用纽扣。
衣身缩短,只到腰部。
要知道,就是农村穿的短衫,衣摆也要到大腿三分之一处,因为太短了,没办法系束带。
上衣还有些独特小细节。
领子向外翻。
袖口处收缩,还缝制纽扣。
‘袖口收缩,干活时就不容易钩挂东西,用扣子取代束带,衣摆到腰部位置,就确保,弯腰灵活……’
徐妙云很快就摸透了这样设计的用意。
微微点头,烦恼一扫而空……
抬头,明媚笑道:“想不到,朱先生还会设计衣服,什么时候,给我设计一件呢?”
瞧着烦恼一扫而尽,明媚含笑的俏脸,朱棣笑着承诺:“等这次徭役结束,我给你亲自设计!”
“真的?”徐妙云眸子瞬间亮晶晶,惊喜询问,其实,她就是开个玩笑。
“比真金还真!”
“那我可当真了。”即便努力抿着唇,可脸上全都是笑意,说着拿起摆放在织机上的木尺,起身,含笑催促:“转过身,我给你量尺寸。”
朱棣笑着配合转身。
……
两天后。
出发前最后一天。
朱棣从山上打柴回来。
刚进院子,徐妙云听到动静,就赶了出来,帮着把柴火摆放好后,笑着催促:“快去洗漱一下,试衣服。”
“做好了?”朱棣诧异转头。
徐妙云点头。
得到确认,朱棣就迫不及待进屋。
徐妙云莞尔笑着跟进去。
片刻后。
床榻边。
徐妙云认真仔细的帮朱棣扣着扣子。
扣子是徐妙云缝制衣服时,朱棣用榆木,切成薄片,打磨光滑做成的。
整理好衣领后,徐妙云后退半步,仔细打量……
朱棣笑问:“怎么样?”
徐妙云笑着取来铜镜,举着,含笑道:“自己看。”
朱棣看向镜子……
往后退了几步,调整距离,让全身出现在镜子里。
裤子、褂子。
其实,就是劳动装。
大明版劳动装。
裤子、褂子外面的口袋,设计之初就取消了。
在大明农村服饰基础上,为了适应布料进行微调没什么。
但微调后的大明版劳动装,也必须符合时代的风俗文化。
这个时期,只有乞丐,才会在衣服外面缝制口袋。
“嗯……不错!我看到,镜中有个帅小伙!”
噗!
听着某人脸皮极厚,自卖自夸的话,徐妙云被逗笑了,一手抱着铜镜,一手捂嘴,无声笑弯了腰。
“当然,我家夫人的手艺也是顶顶好,要是没这么好的手艺,哪来镜中帅小伙!”
咯咯……
徐妙云终于被破防,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笑的蹲在地上……
好一会儿,才努力忍着笑,抬头,俏脸红扑扑,求道:“求你……别说了。”
朱棣含笑弯腰,拉起徐妙云的同时,一只手接过镜子,扔到床上,另一只手把徐妙云扯入怀中,抱紧低语道:“我已经和四婶儿她们打招呼了,我不在时,有事找四婶儿她们就行。”
“晚上一个人害怕,就让春晓她们来陪你。”
“放心吧,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徐妙云眼睛瞬间变红,张嘴就朝着朱棣肩膀咬去。
咬了一口,抬头,眼睛红红,含着鼻音,委屈道:“你故意的,先把我逗笑,又说这些话!”
朱棣笑了……
……
翌日。
魏国公府。
“爹,你怎么大白天回来了?不用当值?”徐膺绪、徐增寿正准备出门,迎面碰到匆匆回来的徐达,诧异询问。
徐达用一种,人嫌狗厌的眼神,瞥了眼,就匆匆往府内走去。
徐增寿面面相觑道:“又哪根筋儿抽错了?”
“去看看!咱爹虽然不管朝堂事,可一直以来都秉承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要是没事,不会擅离职守,肯定有事!”徐膺绪说了句,就匆匆跟上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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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进入徐达房间不久,徐妙云闻讯匆匆赶来。
身后跟着弟弟妹妹。
“大姐,太子来府,是不是来谈你和姐夫的婚事?”
“什么婚事!咱们大姐和燕王有婚约,和庶民朱棣没有!”
“可不,现在下嫁庶民朱四郎,大姐的日子怎么过?堂堂魏国公府大小姐陪朱四郎种地?他朱四郎懂怎么耕种吗?大姐嫁过去,得喝西北风!”
……
徐妙云微微皱眉,“辉祖,把他们带走!”
徐辉祖不敢忤逆,忙把说风凉话,反对婚事的徐增寿、徐膺绪拉走。
徐妙云总算耳边清净了。
吱呀
不久后,门开启。
徐妙云第一时间看去。
朱标提步走出,看到徐妙云时愣怔……
唇角微动……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化作微微叹息,他有什么资格,勉强人家现在下嫁老四?
老四从小就没拿过䦆头、锄头。
现在当农民……
种地草不吃掉庄稼,能填饱自己肚皮就不错了。
朱标勉强挤出笑容,宽慰道:“小妹,老四现在配不上你了,父皇已经为小妹另择佳婿,老四……”
哎!
朱标叹了口气,快步离开。
徐妙云手指微微蜷曲,努力保持镇定,冲着朱标背影微微一福,转身走入徐达房间。
徐达独坐桌边,皱眉不语,听到脚步声抬头,同样勉强挤出笑容,“陛下已经……”
“父亲,女儿不想另择他人。”徐妙云打断徐达。
徐达眉头皱的更紧了,心疼道:“可……你嫁过去是要吃苦的,种地……”
“朱棣真胜任不了,爹给你带多少嫁妆,你们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嫁妆就一次,往后爹就是想补贴你,皇帝也不会准许。”
不准朱棣入城。
城门守兵都安排了。
一旦朱棣后天入城,就乱棍打出去。
就连闺女的婚事变动都安排好了。
可见皇帝态度多么坚定。
土里刨食的朱棣,能……
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徐妙云微微抿唇,然后坚定道:“三聘六礼已定,无论今后的日子如何,女儿都不会改变主意!”
“陛下不让他入城,婚期当日,女儿就自己把自己嫁过去!”
啪!
徐达急的拍桌子跳起来,“不行!爹不答应!”
……
就在徐达父女争执时。
吕本气喘吁吁赶回家中。
吕本之子吕兆,匆匆赶来,幸灾乐祸询问:“爹,宫内传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皇帝真说,婚期当日,朱棣胆敢回城,就乱棍打出去?”
“皇帝真要让朱棣娶村妇?”
吕本笑道:“那还有假!”
话中,招了招手。
吕兆凑近。
“你马上安排人,把皇帝的话散布出去,传到土桥村,并且增加点内容,就说,徐达欣然接受皇帝为徐妙云另择良配的安排,务必让朱棣听到,让其彻底死心!”
听闻后,吕兆好笑道:“有这个必要吗?”
“皇帝都不准朱棣和徐家联姻,您有必要枉做小人嘛?”
啪!
吕本气的拍桌子,瞪眼,“做事就要做到滴水不漏!”
“绝不给朱棣一丝翻盘的机会!”
“同样,这些谣言,还可以从精神上打击朱棣!”
“另外,可以破坏朱棣和皇帝、和徐家的关系,让他们父子不可能和解,让朱棣和徐家,永远不可能再有任何联系!”
吕兆眼皮直跳,太狠了!
“得嘞,我这就去安排,保管把朱棣打击的体无完肤!”吕兆起身就去安排。
……
翌日。
“听说了吗?陛下下令,明日燕王如果厚着脸皮入城迎娶徐小姐,就让守城士兵乱棍打出去。”
“啧啧,陛下的心可真硬!”
“陛下是铁了心要让燕王娶个农妇。”
“燕王种地,还不得饿肚皮?我要是徐小姐,就是没有陛下的皇命,我也要悔婚!”
“可不,但凡是个聪明的,现在都不会往这个火坑里跳,燕王养尊处优,种地……”
“俺怀疑,燕王连草和庄稼都分不清!”
……
朱元璋的言论,被有心人刻意传播,整个金陵轰动。
……
土桥村。
干涸的水渠边。
“八十!八十!八十!”
朱棣口中喊着号子,挥舞着䦆头,清理淤积的水渠。
经过十几天‘骗补’强化身体。
他已经能毫无负担,毫无疲劳感,轻松开渠了。
并且还能确保,每次完成劳动动作,力量值净收益达到+0.5的及格线。
50%的净收益率,很高了。
现在把水渠清理出来,春耕开犁半个月前,大水漫灌十亩地,然后耕种。
不怕没好收成!
朱棣看剩下没清理的水渠,不到三米,干的更加卖力。
今天清理完。
他准备明天回趟金陵。
现在肯定无法迎娶徐妙云,但他想争取一下,问问徐妙云,愿不愿意等一年。
年底盖了大房子。
再请一个使唤丫鬟肯定没问题。
如果徐妙云愿意,最好……
不愿意,他就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毕竟,燕王朱棣的人生已经结束。
现在是庶民朱棣。
庶民朱棣和徐妙云没有缘分,也正常。
从他决定婉拒封藩时,就做好了,命运轨迹面目全非的准备。
他肯定能遇到,最合适他的那个她。
争取是积极的人生态度。
争取后失败了,泰然处之,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面对生活,就得有这两种态度。
当然,后一种境界,他现在可能还做不到。
“哎呀,一天功夫,四郎就把这么长一段水渠清理干净了?”惊呼声响起。
朱棣抬头,看着扛䦆头走来的几个妇人,笑着打招呼:“四婶、二婶、八婶……”
几名妇女都是土桥村村民。
这几天,他已经熟悉了村里乡亲。
对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给自己改了个名字,朱四郎。
四婶身形粗壮,拄着䦆头停下,打趣道:“四郎还没媳妇吧?要不要婶子给你说个,这十里八村,婶子是出了名的红娘。”
“他四婶,你是想把你家春妮说给四郎吧?”二婶笑着打趣,戳穿四婶的小心思。
朱四郎长得俊,还有十亩上等的好水田。
看着细皮嫩肉。
干起活来……
好家伙!
她们家大老爷们儿都比不上!
一个独身大小伙子,竟然把小屋收拾的干净利索,井井有条,人也干干净净。
谁家姑娘嫁过去,日子准保错不了!
而且还没有婆婆刁难。
十几天时间,大家伙早把朱四郎了解的清清楚楚。
村里凡是有适龄待嫁女娃的家庭,全都盯着朱四郎!
都想抢先下手。
要不然,传开了,邻村有待嫁女娃的家庭,也会盯着朱四郎。
竞争大,自家闺女的机会就越小。
四婶子气的瞪眼,“她二婶,难道你就没打四郎的注意?就你家兰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谁要啊!”
“我们家兰花,娇娇弱弱正好配四郎!你家春妮长得和你一样,黑粗壮,人家四郎能看上?”
朱棣趁着两个女人争吵时,迅速逃离。
剩下的三米水渠也不干了。
一口去跑出老远,朱棣才后怕的擦了擦汗,随即笑了,“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吃香的一天。”
他看前面有人,放慢脚步。
以免被发现,又引起一番争抢。
幸好,前面几个妇女嚼舌根,唠家常很投入,没有发现朱棣。
“俺家男人去镇子上,听说皇帝把燕王朱棣贬为庶人,还逐出族谱。”
“嘶!这岂不是说,燕王以后虽然还姓朱,但不是皇族朱家人了,死后都没办法进祖坟?”
“还有别的消息呢,听说陛下让燕王去种地了。”
“朱四郎?燕王也排名第四,咱们村的朱四郎,会不会是燕王?”
“不可能,绝不可能!朱四郎那么能干,俺都想把俺家闺女嫁给他,燕王娇生惯养,怎么可能是那么能干的朱四郎!”
朱棣不由笑了。
能干的朱四郎!
对庶民朱棣,这可是很了不起的评价了。
当然,她们如果不馋他的身子,不想把闺女嫁给他,就更可爱了。
倒不是他瞧不上农村女孩。
前世,他家往上数两代,就是泥腿子。
只是,他和这个时代的思维本就不同,如果再找个村里女孩,更没共同话语了。
日子过的,只剩下吃饭睡觉生孩子了。
‘其实,有着女诸生外号的徐妙云,和我的思维挺接近的。’
朱棣不由又想到了徐妙云。
他钟意徐妙云,可不单单是图人家美色。
他应该……
能归类于正人君子!
“陛下说了,明日燕王敢回金陵城,攀附魏国公的高枝,就让守城士兵乱棍打出去!”
“陛下已经给徐小姐另择良缘,徐小姐已经答应了……”
……
飘入耳中的议论,让朱棣的笑容瞬间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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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吱呀……
夜很深了,加固过的床,再次发出奇异声。
朱棣……
像烙饼子,不停翻滚,怎么也睡不着。
砰!
某刻,被子被甩到一边,朱棣猛地坐起,双手用力搓了搓脸,下地,拉开门,让清幽月光撒入小屋。
一气呵成后,朱棣在桌边坐下。
二月凉飕飕的寒气,迫不及待争先恐后挤入小屋,也无法让朱棣那颗难受烦乱的心安静下来。
人生的两种态度他懂。
他也有心理准备,成为庶民朱棣后,一切都会变,甚至变得面目全非。
可……
徐妙云……
天地良心,前世今生,两世为人,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那种强烈的朦胧冲动。
还未品尝过那种青涩的甜蜜,就已经结束了。
他此时的境界,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泰然处之。
朱棣在桌边坐了很久,甚至还去篱笆小院吹了吹冷风,给正值青壮年的黄牛添了把夜草。
“没心没肺!”
看大黄有吃有喝就无忧无虑,朱棣气不打一处来,“我一辈子不让你碰母牛!憋死你!”
哞!
大黄冲朱棣气呼呼折回房间的背影哞了一声。
朱棣入屋内,点燃油灯,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把褥子整理的平平整整后,吹灭油灯,拎起䦆头……
门外。
“一切的矫情,都是闲的!”朱棣锁上门,嘀咕一声,转身披着星月出门。
一夜奋力。
朱棣不但把昨天剩下的三米个人水渠清理干净,还把公用水渠清理出很长一段。
个人水渠就是自己田边的水渠。
公用水渠是田边以外,联通干渠的一段。
按照乡约乡俗,这段水渠每年都要里正或村里有号召力的人站出来,招呼全村一起清理。
朱棣索性就直接清理了。
所属他的水渠,紧挨着公用水渠,现在清理出来,就不用等了。
他想什么时候灌溉,就什么时候。
有系统,他不累,干活还能赚力量值。
总比回去睡不着,躺在床上烙烙饼,自找难受强。
日头渐渐升高,清晨落在地上的白霜消失。
村里勤快的人家,也出动了。
当乡亲经过公渠时,纷纷惊呼。
“哎呀,我的娘呀!”
“四郎什么时候来的,公渠都清理了这么一大段?”
“快歇歇,快歇歇,婶子带了水,先喝口水。”
“四郎没吃饭吧,他娘,把咱们带的饼子拿出来。”
“吃俺家的,俺今早刚烙的饼子,还放了五滴油呢!”
……
男人们撸起袖子,领着䦆头跳进水渠,也不斤斤计较,其他家有没有参与清理公渠了。
女人们则团团围住朱棣,争着抢着递水递吃的。
朱棣受宠若惊。
前世,他从新闻媒体看到的农民,如何如何斤斤计较,自私自利。
朱棣记忆中,读书人口中讲述、笔下记录的愚民,也都是油奸耍滑。
他从人性分析,也以为,村民看他主动挖公渠,会觉他老实好欺负,干脆等他把公渠清理好,坐享其成。
可……
现实截然相反!
当然,他承认,这群热情过分的婶子们,对他‘别有所图’。
但并不能因此,掩盖她们的可爱、淳朴。
他们是粗俗些,不爱干净,说话不知深浅,有时候无意识一句玩笑话,就可能戳到人肺管子。
可真实!
朝堂上那些人,穿着光鲜亮丽,干净整洁,可内心脏!
他婉拒就藩,一片好心好意。
吕本看不出来?
蓝玉看不出来?
可还是跳出来,给他扣了顶帽子,狠狠踩几脚,其他朝臣为了自身利益,又或者阴谋算计想多了,也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冷眼旁观。
朱棣烦躁的心,这个时候才真正安宁下来。
他看了眼开阔的农田,以及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们,心不但安宁下来,突然间,还感觉豁达开阔了。
‘果然,这里才是最锻炼人的!’
朱棣三两口把饼子塞到嘴里,大口喝光豁口碗里的水,面对热情的婶子们,爽朗笑着摆手,“各位婶子,我饱了。”
话罢,朱棣跳入公渠,挥舞䦆头,和一群汉子们一起奋力清理。
人生两重境界。
一重,积极争取的人生态度。
这个他已经能做到。
另一重,面对是非成败,泰然处之的态度。
这一重他知道,却做不到。
现在他找到了,修成这一重的途径和道路。
就在这里!
就在这块土地上!
朱棣豁然开朗,投入自身人生修行时。
随着天亮。
他和徐妙云婚期正式来临。
金陵城乱套了。
无数百姓,怀着好奇涌出金陵城,在城门口等着看热闹。
朱棣会不会回来接亲?
皇帝是不是真的会让城门守兵,把朱棣乱棍赶出去?
燕王沦为庶民已经十几天了,何等狼狈?
已经决定另择佳婿的徐府,面对朱棣接亲,会以什么态度回绝?
百姓从未见过,王爷沦为农民,身份落差这么大的事情。
落魄王爷,以前高高在上,现在却配不上臣子之女。
这等事,百年难遇,千年都难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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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朱标开诚布公,推心置腹与蓝玉,谈及朱棣时。
土桥村,东山山里。
徐妙云穿着白色的男装,像个锦公子,背手在身后,步履轻快走在朱棣身侧。
信步行走于林中小径,赏着山中临春景色。
这种感觉真好!
他还说过,等家里闲钱存余多了,就带她在春天里骑马,感受春风。
带着小黑,一起去访大山游名川。
一边欣赏着山中景色,一边想着,徐妙云微微转头,唇角含笑,余光偷偷看着朱棣。
虽然没猜到徐妙云内心想什么,但朱棣第一时间察觉,被偷看。
见徐妙云脸有些微红,就笑着提议:“休息一下吧。”
笑着点点头,眼神扫了眼,徐妙云选中小径旁,两块紧挨着的青石,用秀帕擦净坐下后,看朱棣把三只色彩斑斓的山鸡挂在树杈上,突然问:“跟我过一辈子农民的日子,你不会后悔吗?”
昨天,亲眼见到,大明第一悍将重伤。
今天进山后,又见到了,惊艳高超的箭术!
三只在林中觅食的山鸡,被他们谈话的动静惊动,远远就惊飞,并且十分聪明,选择了三个方向。
然后,她就见到了,惊艳的一幕……
他不慌不忙取下三支箭,同时搭在弓弦上。
三石硬弓,轻轻松松,被拉成满月状。
‘砰’的响动中,弓弦回弹,三支箭,带着音啸飞出。
宛若霹雳奔雷。
三只腾飞的山鸡,齐齐一头砸向地面。
三箭连珠!
这可是十分高超的箭术!
纵观整个历史上,能有这等箭术的名将,也不过寥寥数人。
当她高兴,激动,小跑着,把三只山鸡收集起来后,惊讶发现,三支箭,射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都在山鸡的脖子上!
接过朱棣递来的水囊。
看着朱棣脸上轻松自然的笑容。
“要不,等家里条件好点,你去参军吧,虽然被贬为庶民,可庶民也拥有参军报效朝廷的权力。”
“父皇也没有理由阻止,家里,我可以的。”
心中,她希望,一直过这样充满烟火气的温馨生活。
条件好了后。
两个人,结伴而行,一起去访大山,游名川。
游玩回来后,白天,她纺织、他务农。
晚上,一起在窗前灯烛下,泥炉小火,温上一壶她亲手酿制的米酒、果酒,低语谈论一天趣事。
或煮上一壶清茶,相约读书,讨论中,品味千年史诗沉淀酝酿的芬芳。
那一定很美……
可她不想因为自私,让一只雄鹰折翼。
雄鹰,就该在九天之上翱翔,发出胜利者的声音
“天下能人无数,那片天空还是留给其他人吧,我这只雄鹰,英雄气短,没大志向,难过美人关。”
朱棣笑说着,在旁边坐下,“只想过,眼前这种,岁月静好,小而美的日子。”
“在这种小而美的生活中,取得的成就感,让我内心很充足,很安宁。”
军旅的天空,他翱翔过。
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子,都当了一个多月。
各种人生经历了一遍。
他真的喜欢眼下这种人生。
经营好平凡,在平凡中创造不凡。
在平凡中,取得成就时,一样愉悦,伴随愉悦而来的,还有内心充足和安宁。
闻言,徐妙云打开水囊,借着喝水,微微向另一侧转头,羞红的脸颊,浮现点点笑意。
呜呜呜……
还在喝水中,徐妙云突然伸手抓住朱棣的手,激动发出呜呜声。
抓着朱棣的手,指向某处。
顺着手指方向,朱棣看到了一只毛色很鲜亮的小猪。
准确说,是只小野猪。
只有两只筷子长短,应该是刚断奶,开始独立生活。
萌蠢萌蠢的。
彼此相距只有六七十步的距离,小蠢货都没发现他们,低头,翻滚厚厚的落叶,觅食。
朱棣抽出两根箭,握着弓起身。
“不要,它还这么小。”徐妙云赶忙摇头制止。
这回,惊动了小蠢货。
抬头……眼神清澈萌蠢看着他们。
朱棣笑道:“送你个礼物,别担心。”
话中,张弓搭箭。
朱棣的声音以及动作,惊醒了小蠢货。
吱的尖锐叫一声,转身砰的撞在树干上,卷着落叶,顺着山坡向下滚了一段,撞在另一棵树上才停下。
摇摇晃晃起身,撒丫子就逃。
噗!
“好蠢!”徐妙云被小蠢货一系列动作逗笑了。
朱棣唇角含笑,视线以及瞄准动作,跟随着小蠢货移动。
嗖!
某刻,两支箭发出音啸声射出。
砰砰!
两支箭在小蠢货狂奔路线前方,突然深深插入地面。
小蠢货,速度太快,一头挤开箭,撞入两支箭中间。
只见,已经奔跑消耗了很多体力的小蠢货,前后挣扎,却始终无法从两支箭中间,挣扎出来。
徐妙云惊呆了。
还能这样?
朱棣则已经健步如飞冲了出去。
即便是只小蠢货,两支箭,也困不了太久。
靠近后,一只手,抄手攥住小蠢货的尾巴,扔掉弓,取下绑在腰间的树皮,在小蠢货‘吱吱’奶凶奶凶的尖叫声中,来了个五花捆绑小乳猪。
等朱棣捆绑好时,徐妙云也赶来了。
朱棣单手拎着,做了俘虏的小蠢货,转身递到徐妙云面前,笑道:“这个礼物喜不喜欢。”
看看还插在地上,相距半指宽的两支箭,徐妙云惊讶看着朱棣。
狩猎,还能这样?
唇角微扬,笑着点头,大方承认:“喜欢!”
话中,抬手用食指轻轻戳戳,小蠢货还带着泥土的粉嫩鼻子。
嘴也被捆住了,小蠢货发出愤怒的呼噜呼噜声。
徐妙云笑着抬头,“带着这么个小东西,没办法游玩了,我们下山吧。”
“行,既然要养她,就要磊个小窝,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
……
“四郎、大丫回来了?”
“收获好多啊!”
“呀!”
“一只活着的小野猪!四郎,这是怎么捉住的?你在山上挖陷阱了?”
……
两人从山里出来,刚回到村里,身上的战利品就把乡亲们惊动。
尤其是带回一只活着的小蠢货。
更是让乡亲们震惊。
直到遇到二婶子。
两人才知道,有人来看望这事。
从几位婶子口中详细了解了情况后,两人才离开。
“应该是大哥和大嫂。”走远一些,朱棣就笑道:“别人不相信我,他们是信我的。”
看着朱棣十分高兴的样子,徐妙云抬起手,抖了抖拎着的山鸡,笑问:“想吃什么口味的,我给你做。”
“家里还有酒,要不要温一壶?”
人,是需要被认同的。
此刻,她能感受到他的高兴。
“喝点?”朱棣笑着反问。
徐妙云唇角笑意更胜,含笑重重点头:“当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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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用了大概一个时辰。
在满院飘着肉香时。
小院东侧,牛棚后,篱笆外,一个用粗木头一根铆接一根,四四方方的小窝,已经成型。
“吃饭了。”
朱棣正准备,用木头搭建一个半封闭的顶棚时,身后传来声音。
徐妙云打量着,朱棣花一顿饭时间,建好的小窝,笑道:“想不到,你会的还真多,就连铆接木工活都会。”
“这不是有手就能做的事吗?”朱棣把一根木头搭上去,转身,拍着手,一边跨过木栏出来,一边笑道。
徐妙云笑着白了眼,催促道:“我已经打好水了,快去洗手。”
……
入屋。
桌上,一壶酒,一碟馒头,一个盛满炖山鸡的小盆子,已经整齐摆放好了。
朱棣凑近嗅了嗅香味,才转身去洗手。
洗手后,坐到桌边……
碗中已经盛好了饭。
看着碗边,盛满酒的酒杯,他笑道:“你也陪我一起喝点。”
徐妙云笑了笑,起身,找了杯子回来,斟满后,举杯,“一年之计始于春,现在已经是二月末了。”
“马上就要春耕。”
“而我们家,添了小黑、又添了小蠢货。”
“愿我们这个小家,往后的日子,蒸蒸日上。”
“肯定会的!”朱棣笑着举杯,两只盛过合卺酒的酒杯轻轻一碰……
两人一饮而尽。
……
一壶酒,一顿饭。
饭后,徐妙云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她的打算:“还剩两只,我准备腌制起来。”
“春耕开始后,你要干重体力活。”
“只吃粮食不行。”
“腌制起来,能存放久一些,到时候,隔三差五,我就……我就……”
朱棣坐在桌边,看着在灶台边忙碌的背影,不由笑了。
这是……
害羞了!
笑着起身,边往外走,边笑道:“好!”
……
三月初。
一夜春风。
绽放的杏花,压弯了枝头。
清晨。
徐妙云好奇跟在朱棣身边,两个人各端着一个‘水培箱’。
箱子内,密密的麦芽,已经有一指高!
小黑来了,又添了小蠢货。
朱棣又赶制了十四个水培箱。
小蠢货得等等。
今天是第一次喂大黄和小黑。
哞!
两人刚靠近,大黄似乎闻到了,抬头哞了一声。
小黑也眼巴巴看着。
朱棣清理马槽内,昨夜剩下的干草时,徐妙云打量着小黑,“这几天,小黑的精神好像好了不少。”
放下刷子,朱棣瞥了眼小黑,“是好了点,不枉我这么精心照顾他,不过,这家伙是个白眼狼,脾气倔的很,每天带他出去遛弯,它还不情不愿。”
“你喂他,我喂大黄。”
徐妙云看着朱棣的动作。
只见,朱棣捏住露在外面的布块一角,轻轻一拽,水培箱内嫩绿的麦苗就像一块地毯一样,整块脱离水培箱。
捏着布块,用力抖动。
扎入布块中的白嫩毛根脱落,麦苗整块整块掉在大黄面前。
大黄似乎十分喜欢,大舌头猛地一卷,一大块就被卷入口中,狼吞虎咽吃起来。
嘶!
小黑突然不满嘶鸣。
等不及的催促抗议之意,十分明显。
噗!
徐妙云不由笑了,一边按照学会的动作做,一边取笑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看,用不了多久,它的脸皮,就会变得和大黄一样厚。”
看着大黄、小黑吃完后,两人才转身。
徐妙云打量着繁茂的杏花,“杏花好繁茂,这么繁茂,反而影响成果率。”
“我会酿杏花酒。”
“我们摘一些,我给你酿杏花酒。”
……
这个初春。
两人一起做了很多事情。
摘杏花,酿杏花酒。
跟着乡亲们,采摘初春最鲜嫩的野菜……
土地消融,大水灌田后,地里冬眠的黄鳝苏醒。
朱棣跟着乡亲们,去田里捉黄鳝。
黄鳝汤、小野蒜爆炒黄鳝、豆腐黄鳝……
徐妙云变着花样,给朱棣连做几顿黄鳝宴后,说什么都不给做了。
多余的黄鳝,全都腌制起来。
每当朱棣忍笑,故意询问,怎么不做黄鳝了。
徐妙云总是红着脸,转身……
这时,朱棣总会爽朗大笑。
个中缘由,只有吃过黄鳝的成年人才懂。
……
三月末。
开犁的时间到了。
皇宫。
御书房。
“娘娘……娘娘,陛下不容许任何人……”
咔!
太监阻拦的声音尚未说完,御书房门就被打开。
朱元璋抬头……
看着怒气冲冲,眼睛微红的发妻,无奈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马秀英走了进来。
门刚关上,就眼眶微红,十分强硬道:“三月末,马上就要开犁了,老四被你贬为庶民后,最艰难的一关来了。”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看看!”
朱元璋唇角动动。
“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马秀英根本不给朱元璋说话的机会。
……
等马秀英说完,朱元璋才开口,语气十分坚定道:“你去看,只会更加难受!”
“还不如不看。”
“咱绝不会因为他不会耕种,就帮扶他!”
“你也不许帮他!”
“他不会种地,吃尽苦头,饿肚子,咱才高兴!”
“他这段时间太逍遥了,逍遥的,其他混账都羡慕他!”
锦衣卫送回来的消息,最开始,他都会交给所有皇子皇女看。
到了后来,就不敢给看了……
因为那个混账东西,过的实在太逍遥自在了。
上山打猎,活捉了一只小野猪,养了起来。
夫妻二人,一起摘杏花,酿杏花酒。
宫里小的们看过后,竟然满眼羡慕,好奇询问:小野猪长什么模样?
还偷偷酿杏花酒。
宫里观赏用的杏花树,几天之内,被一群小混蛋薅得惨不忍睹!
米也被糟蹋了不少!
以至于,挖野菜、摸黄鳝这些消息,他再也不敢给看了!
噗!
马秀英不由笑了,这段时间,因为老四的消息,宫里那些小家伙,闹得鸡飞狗跳。
身为后宫之主,她岂能不知。
“我带着宫里,年纪大的孩子们去,让他们看看老四不会耕种,吃尽苦头的模样,这样更深刻。”为了能去看一眼,马秀英改变了策略。
朱元璋知道。
不过,这个提议,让他有些心动。
“可以!”沉默许久,朱元璋才答应,话音刚落,马上补充道:“不过,你不能和他在土桥村相认!”
“你们只能当做陌生过路人,好奇观看!”
“你要是敢和他说话,咱马上把他贬到岭南,让他去岭南种地!”
气的狠狠瞪了眼朱元璋,马秀英问道:“你去不去?”
呵!
朱元璋摆了摆手,“咱不用去也知道,他的狼狈模样!咱不去!”
气的咬了咬牙,马秀英转身就走。
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行。
“你不准擅自行动,等咱安排好,你们再出发!”朱元璋大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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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我算你幸运。”
把徐达送到村口,返回小院,看着还平展躺在院中的战马,朱棣笑了。
顺手拿起杏树下的小马扎,在马腹前坐下。
徐妙云跟着走来,见战马眼神恹恹,好奇问:“还能救?”
“伤了腿部,就算没伤到腿筋,可这么深的伤口,恐怕再也不能像以前,肆意的奔跑了。”
作为徐家的女儿,耳濡目染,也知道很多有关战争的东西。
朱棣看向战马毫无生机的眼睛。
动物是通灵的。
尤其是和人经常相处、互动的动物,灵性更强。
比如军犬、战马……
这匹战马眼中毫无生机,并不是他抡起来,那一摔,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蓝玉身为主人的抛弃,予以这匹战马第一重巨大伤害。
而腿部受伤,是第二重打击。
它跟随蓝玉冲锋陷阵,击败过无数敌人,无数次,踩踏着敌人的尸骨,高高跃起,发出胜利者的嘶鸣。
这样的强者,哪怕是动物,也有很强烈的自尊。
当它发现,可能再也无法像曾经,奔冲在千军万马最前面,将敌人冲垮,赢得最后胜利后。
强者的自尊心被击垮,它宁愿悲壮迎接死亡。
也不愿在别人同情怜悯、亦或是嘲讽的目光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前世的老战友,年老后,宁愿绝食,都不愿他好吃好喝,玉米窝窝头伺候着,安享晚年。
“这点伤不算什么。”朱棣看着战马的眼睛,自信笑道:“我有信心,经过我的精心照料,把这个伤对它的影响降到最低。”
“主要还是看它自己的斗志。”
朱棣探着身子,伸手去掰马唇。
战马竟然闭上眼睛。
徐妙云惊讶捂住嘴,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看错,战马闭眼时,就像一个生无可恋的俘虏,还翻白眼。
十分拟人。
那表情,好似传递:士可杀不可辱!
“还挺年轻,最多四岁。”
“它的马生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强者,身体的强大,只占两三成,精神力的强大,才是强者之所以成为强者的主要原因。”
“只要它有继续做强者的决心和勇气,强大的精神力,可以战胜一切。”
这可不是他胡说。
前世,他曾看过一部由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
讲述的是赛马。
一匹赛马场的明星马,也受过伤,伤势比眼前的战马严重多了。
断了脚筋。
虽然重新接回去了,但医生给这匹马下了判决书,从此再也无法在赛马场奔跑。
更无法享受胜利者的喜悦。
但这匹马的主人兼朋友,没有放弃。
在不懈努力后,带着这匹被医学下了判决书的战马,重新返回赛场。
最终,力压一群冠军马,赢得了比赛!
松开马唇,朱棣转头笑道:“反正,我对他还是抱有很大期许的。”
“咱们家穷,连个像样的出行工具也没有。”
“我还想等它好了,带着你在春风中奔跑,感受春风;带你去周围风景优美的地方去看看,如果咱们再富裕点,我们还可以去游名山访大川,领略万物生灵的雄壮之美……”
听着听着,徐妙云俏脸微红,又不由露出向往。
朱棣话锋一转,指着旁边津津有味,大口吃干草的大黄,“到时候,我们总不能骑着这个吃货出门吧?”
“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哞!
大黄抬头,冲着朱棣哞了一声。
噗!
徐妙云也不由笑了,这人太不正经了。
前一秒还描绘,那么富有诗意浪漫的事情,把她的思绪全都拐骗到那种浪漫场景。
下一秒,指着大黄,就开始大煞风景!
徐妙云白了眼朱棣,没好气道:“那你好好治,我去给你做饭!”
转身瞬间,唇角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朱棣笑着收回视线,瞥了眼闭着眼的战马,“遇到我,算你好命,我是会认真的,但你将来是成虫成龙,就得看你自己的喽。”
屋内飘出诱人香味时,朱棣把战马的伤口处理好了。
一手拎着马鞍。
喝!
低喝一声,力量爆发,直接双手把马举了起来。
呼!
举着来到牛棚,在大黄身边放下后,吐了口气,拍着大黄的脑袋,叮嘱道:“给你找了个伴。”
“它叫大黄。”
“你嘛……”
朱棣看着战马通体黝黑,笑着愉快决定:“你就叫小黑了。”
“大黄,他现在遇到点困难,你要发挥乐于助马的精神……”
……
柴火不够,出来取木柴的徐妙云,正好撞见朱棣坐在马槽上给一牛一马训话,不由被逗笑了,一边取木柴,一边偷笑着小声嘀咕:“还挺幼稚。”
这种生活,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一群人围着转伺候。
真实的烟火气中,充满了让人心境安详宁静的充实。
以及,相处中,点点滴滴的欢乐。
结婚前,她真没想到,能把农村的日子,过成现在这样!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生活经营成这样。
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想把生活过程这样,需要有四郎这种乐观精神、认真态度……
抱起柴火后,徐妙云忍着笑,抿了抿唇,喊道:“要吃饭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朱棣转头,就看到徐妙云快速转身的背影。
笑着应道:“好!”
“好了,今天的训话到此结束,剩下的时间,你们自由交流,相互认识认识吧。”
……
江宁县。
“你怎么来了!殿下出事了?”
一间绸缎店后堂,掌柜的看着跪在面前的汉子,紧张询问。
汉子苦笑道:“小旗大人,何止出事,是出了天大的事……”
“什么!”掌柜是锦衣卫小旗,听到某处,猛地惊跳起身,瞪大眼看着汉子,“你……你……再……再说一遍!”
“燕王重伤蓝将军!”
“并且,还把跟随多年的指挥剑,输给了燕王!”
“蓝将军现在就在江宁县接受救治。”
嘶!
掌柜重听一遍,倒吸一口凉气,才回神。
不停转着,嘀咕道:“蓝玉可是咱们大明朝第一悍将啊!竟差点被殿下给折在土桥村,传回金陵城,非得引发朝堂地震!”
“此消息,我会马上派人送往金陵。”
“你马上回去,继续老老实实潜伏,一定要盯紧殿下,一旦发现他有笼络民心,暗中积蓄力量的苗头,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卑职明白。”
汉子走后。
掌柜慌慌张张去后院,边走边嘀咕:“地震,要地震啊,第一悍将蓝玉差点折在这位爷手中,得惊掉多少人眼睛啊!”
“这位爷,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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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县。
最好的药铺。
后院。
蓝彬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给徐达行礼,歉疚道:“徐叔,父亲还在昏迷,郎中说了,现在不宜……不宜受到打扰。”
微微皱眉,徐达询问:“郎中怎么说?”
“郎中诊断确定,父亲断了三根胸骨,五脏中,心脏受损、双肾也有轻微损伤,请徐叔不要担心,郎中也说了,除了胸骨伤势比较严重,五脏受损较轻微,朱四郎下手,还是留情了。”
徐辉祖瞥了眼蓝彬。
蓝彬客气有礼,口口声声说姐夫留情,可话里话外,怨恨又十分明显。
姐夫若下狠手,蓝玉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蓝玉跑去找麻烦!
“你们兄弟怎么考虑的,要不要带你父亲回金陵城,或者,请金陵城的名医来诊断?”徐达不愿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更关心蓝玉的伤势。
“你们要照顾你父亲,这些事,徐叔可以帮你们。”
蓝彬谦谦有礼感谢:“徐叔好意,小侄感激不尽,不过我们很相信现在这位郎中。”
不置可否点头后,徐达又询问:“徐叔要回城,你们有什么话,要带回府中吗?”
“谢谢徐叔,已经派人给府中送信了。”
“家里长辈,天黑前肯定能到。”
徐达听懂了,蓝彬谦谦有礼的言外之意,点点头,“那好吧,你父亲醒来后,你们兄弟好好照顾。”
蓝彬应了一句,送徐达离开。
“猫哭耗子假慈悲,装什么好人!”屋内,听到脚步声走远,蓝春狰狞咒骂。
“闭嘴!”
‘昏迷’的蓝玉怒叱一声,睁开眼……
眼神冷冷瞪视蓝春,警告道:“如果再让咱听到,你不尊重你徐叔的言论,咱打断你的腿!”
“你算个什么东西!”
“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之间的情谊!”
“一个男人,连恩怨分明都做不到,如果他是我蓝玉的儿子,他活着不如死了!”
“这是咱和朱四郎之间的恩怨!”
“就你们这点能耐,插手咱和朱四郎之间的恩怨?还差太远!”
儿子孝顺是好事,可蓝玉眼中,朱棣已经是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物。
蓝春插手他们的恩怨,不够格!
更是对他的侮辱!
强者,有独属于强者尊严。
“噢!”
蓝春恹恹应了一句,低下头,眼中的怨恨神色却更浓了几分……
……
药铺外。
徐达骑马走出一段,转头……就见蓝彬冲他们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进入药铺。
摇了摇头,看向徐辉祖:“做人要有榜样,往后,你可以多去土桥村,可以多看看你姐夫怎么做人。”
“不要学蓝彬、蓝春。”
徐辉祖笑了,打趣:“爹,你这是变相承认了,姐夫很优秀?”
徐达脸挂不住,瞬间变黑,瞪视而来。
徐辉祖忙低下头,暗暗偷笑……
……
临近傍晚。
御书房。
啪!
“再说遍!”
朱元璋又惊又怒拍案而起。
毛骧额头紧贴地面,冒着冷汗,结巴重复:“土……土桥村锦衣卫力士汇报,今天上午,蓝玉带人去了土桥村。”
“和朱四郎产生冲突。”
“朱四郎先将高速奔冲的战马,以一己之力摔倒。”
……
“比试中,蓝玉出手凶狠凌厉,最初时,朱四郎被动应对,节节败退……”
“后来,朱四郎开始反击,手段极为凶狠,比蓝玉更加雷厉狠辣。”
“蓝玉重伤昏迷。”
……
“江宁县郎中诊断,蓝玉断了三根胸骨,心脏、双肾也受了轻微损伤。”
“不过,并不致命!”
总算重新讲述完。
毛骧头都不敢抬。
再听一遍,朱元璋脸上的震惊之色,都压过了愤怒。
许久后,视线转移,犀利盯着毛骧,“继续查,查他到底还隐瞒了咱多少事情!”
“好啊!”
“咱都不知道,他竟有杀咱大明第一悍将的实力!”
毛骧赶忙应喏,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皇爷明显更猜忌了。
“有没有办法,控制这个消息传播?”朱元璋的询问声,打断毛骧乱做团麻的思绪。
毛骧不得不抬头,难为道:“蓝将军待在江宁不回金陵,应该也是想瞒着此事。”
“可臣入宫前,收到消息。”
“蓝将军的消息传回蓝府后,蓝府的女人,没个主见,为了争谁去江宁县,乱作一团,在争吵中,还破口咒骂朱四郎。”
“蓝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此事。”
“臣……”
“除了打仗是把好手外,一无是处!连家里女人都管教不好!”朱元璋黑着脸,不耐摆手,“算了!”
蓝府这样的高门大户,除了有住在府里的仆从,还有大量雇工。
这些老兄弟,昔日泥腿子,吃尽了苦。
发达了,到处捞好处,拼命要权,生活起居,穷奢极欲,炫耀攀比!
除了少数几个老兄弟低调,其余的,每家每户,除了仆从,至少还有三四百人的雇工。
宵禁已经开始。
这些人已经离开蓝府,回到家中。
也把消息带出去了。
毛骧偷偷观察朱元璋,小心翼翼道:“皇爷,臣无法控制此事在金陵城内传播,但臣可以控制消息的传播范围。”
“至少,可以不让消息,传到江宁县。”
上次朱棣被贬为庶人,以及和徐妙云的婚事,那是有人推波助澜。
这次蓝玉受伤,他断定,不会有人推波助澜。
谁推波助澜,谁就是蓝玉的敌人!
谁不知蓝玉的脾气?
狂妄、跋扈、凶残是出了名的。
或许,金陵城内的百姓,也不敢明目张胆议论。
朱元璋脸色稍稍好看一些,点头道:“就这么办,尽可能压住这个消息。”
“这不仅关乎朝廷颜面。”
“徐达、蓝玉、汤和他们这些将帅,还是咱们大明,震慑北方残元的一面旗帜。”
“残元若是听闻此事,会不会觉得,咱们大明将帅,被荣华富贵腐蚀,已经不行了,再次蠢蠢欲动?”
“是,臣一定尽可能把消息,控制在最小范围!”
……
翌日。
四更天。
群臣就罕见的,全都聚集在奉天殿外,三五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咦!蓝将军呢?”
“听说,蓝玉昨天去土桥村打猎,怎么不见人?”
“还没回来?”
……
昨天出城时,蓝玉虽没大张旗鼓,宣告去土桥村踩朱棣,但也没遮遮掩掩。
又加正好是休沐日,朝臣本来就凑在一起吃喝联络感情。
有人去蓝府邀请蓝玉,被告知,蓝玉去土桥村打猎。
消息就这么,在朝臣中传开。
今早四更天赶来,就是为凑热闹,听蓝玉讲述,如何如何踩朱棣。
可蓝玉这个说书人,怎么不见人影?
吊大家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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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
大明境内,主要产粮区的农耕,基本进入尾声。
御书房。
左相徐达,右相胡惟庸,向朱元璋汇报着各地汇总上来的农耕情况。
当然,主要是胡惟庸汇报。
徐达任左相,是被朱元璋强行赶鸭子上架。
目的很简单。
遏制相权。
李善长任左相期间,对皇权表现出的侵蚀、对抗,已经让朱元璋产生了警惕。
李善长去职退隐后,朱元璋就不希望,再有第二个李善长。
故而扶持徐达,牢牢占住左相的位置。
徐达,是朱元璋伸向中书省的,一只强有力大手!
徐达平日不管事不假,可左相在制度设计中,先天性就是文官之首,拥有压制右相的权力!
如此,即便中书省联合起来,想做某些,朱元璋不支持,不赞同的事。
朱元璋也不需要亲自下场镇压。
只需把心思透露给徐达,徐达就可借助左相权力,在中书省内反对、镇压。
再不济,也可以把问题,拖在中书省内。
某刻。
胡惟庸合上奏折,笑着总结:“陛下,根据各地汇总情况,总体来说,今年春天,各地风调雨顺,墒情不错。”
“百姓耕种积极性也很高。”
“除了北方,黍子之类的作物,尚未到种植季节。”
“天下各地的农耕完成度很不错。”
“好!”朱元璋高兴的拍了拍龙椅扶手。
粮食多重要,没人比他这个,即当过农民,又在当皇帝的人,更清楚了。
“命令各地不得放松。”
“要密切关注洪涝、虫害等一系列,影响秋收产量的事情。”
“另外,天下承平已经九年,战争烈度逐渐降低,你们合计合计,朝廷有没有能力,进一步降低一些百姓负担。”
“咱这段时间,读史,看过历朝历代的田税法。”
“宋朝每亩收一升田税。”
“元朝每亩收三升田税。”
“本朝每亩收五升田税。”
“宋朝为何很富裕?咱没看懂。”
朱元璋微微皱眉,宋朝虽软弱,还割地赔款,却又能保持富裕,实在让人不解。
微微摇头,继续说道:“本朝收五升田税,百姓可以生活,可以果腹。”
“元朝收三升,看似比本朝还少,为何百姓却活不下去?”
“立国不足百年,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呢?”
“咱在元朝生活过,对此深有体会,元朝设定的田税法的确不高,但地方官贪婪无度,派发的苛捐杂税太重太多。”
“你们考虑减轻百姓负担,要从本朝制度设计,以及田税额度,多方面进行综合考量。”
“要尽可能,找到一个平衡,确保国家有钱粮,保持强盛,同时百姓负担最小。”
胡惟庸眼皮敏锐跳了跳。
制度设计!
皇帝是什么意思?
胡惟庸一时半会儿,猜不透朱元璋到底隐晦暗示什么。
于是,笑着应承道:“臣会马上召集同僚,征求各方面的建设性意见,尽快拿出一套可施行的方案。”
话落,立刻转移话题,“陛下,卫所军户逃逸已经调查清楚了。”
“系卫所官员,利用手中权力,把军户当做自家佃户引发。”
“卫所官员,让军户中的泥瓦匠,无偿给他们修建华宅。”
“春耕,让军户无偿先给他们耕种,秋收,让军户……”
啪!
朱元璋猛地拍案,脸色漆黑看向徐达:“把这些贪得无厌的畜生斩首!传首各地卫所!”
“让其他人看看,胡作非为的下场!”
“遵旨!”徐达赶忙领命。
“徐达留下。”朱元璋摆了摆手。
胡惟庸行礼后,离开。
哼!
好一会儿,就在徐达准备开口宽慰时,朱元璋哼了一声,转而笑道:“这段时间,你家那几个小的,有没有往土桥村跑?”
“臣严令他们,不准去土桥村。”徐达脸色变了变,忙起身说道。
朱元璋笑着摆手:“坐下坐下,咱不是要追究谁,既然你不知妙云丫头的近况,咱和你说说。”
“毛骧说了,那个混账整个春耕、春种都没让妙云丫头去地里干农活,还算像个男人。”
……
何止像个男人!
分明就是铁汉子!
换做他们当农民,能做到这些?
徐达唇角微扬,微不可察笑了。
心中,对朱棣是一百个满意!
大丫头,自己把自己嫁过去,没选错人!
“说实话,咱都没想到,他能顺顺利利完成春耕、春种,完全超出了咱的预料……”
……
就在朱元璋和徐达,谈论朱棣时。
田边。
朱棣正在做插秧后,第一次大水灌田。
叮,系统已按照宿主吩咐,将三百粒玉米种子,种在宿主田中。
将两百粒玉米种子,随机种在土桥村村民田中。
本次兑换,总计消耗40点力量值。
宿主春耕总计节余:3000点力量值。
系统提示音落下,朱棣笑了。
用全部的力量点,兑换种子。
没那个必要。
今年权当做育种,明年正式耕种也不迟。
给乡亲田里也安排一些。
主要是为了好解释。
如果只有他的田里,种稻子麦子,种出了玉米。
万一被当成祥瑞,指不定会带来多少麻烦。
现在,乡亲们田里也有。
就好解释了。
秋收时,他大可以说,玉米是飞禽走兽,在某些深山老林中觅食,吃掉的野生种子,没来得及消化,来到土桥村,排泄在大家的田里。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瞧着田里的水也够了,时间也临近中午,笑着把水渠豁口堵上,扛着䦆头回村。
……
“四郎,浇田去了?”
“嗯,二叔也快耕种好了吧?”
“快了,快了,今年多亏四郎借大黄给俺,就剩几亩旱地种棉花了。”
……
一路往回走,渐渐,一个人变成了一群人。
大家都在聊着耕种情况,以及畅想着,秋天的收成。
经过公祠时。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嬉戏打闹着,从祠堂跑出来。
朱棣看着跟在孩子们后面,唇角含笑的佳人,笑着打招呼道:“徐先生,放学了?”
噗!
徐妙云闻声看来,听着朱棣的称呼,不由莞尔笑了。
乡亲们很懂。
哈哈笑着,纷纷领着自家淘气孩子,加快脚步,匆匆离开。
徐妙云走来,笑着嗔目瞪了眼,“以后不准在乡亲们面前,叫我徐先生!”
“为什么?”
“就是不准!”
朱棣不由被逗笑了。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中午都会遇到。
每次回来,遇到下课,他都会远远喊一声徐先生,然后两人一起回家。
这事,已经成为村里乡亲们,善意的笑谈。
那些婶子,故意学他,每次见了妙云,都要嘻嘻哈哈,问一声,徐先生,放学了?
徐妙云含笑又白了眼,问道:“这回,春耕就全结束了,对吧?”
“嗯。”
“那,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就能一起给孩子们上课了,对吧?”高兴激动询问同时。
徐妙云抬头,眼巴巴期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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