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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精选小说推荐

陆尽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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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乔予薄寒时   更新:2024-06-24 0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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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薄寒时的现代都市小说《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精选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陆尽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其他小说《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薄寒时,作者“陆尽野”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乔予,跑过去撞进乔予怀里,“妈妈,干妈和陆叔叔吵架了,陆叔叔要跟干妈离婚!”乔予一愣,“什么情况啊初初?”南初背对着她们,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湿润。她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来,无所谓的说:“离就离,谁怕谁?我和他又没感情。”乔予知道事情原委后,自责的不行。“我去找陆律师解释,相思不是你的孩子,他误会了所以才要跟你离婚。”......

《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精选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可这次,明显是挑战到他的底线了。


“在你对我隐瞒这件事,跟我结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各玩各的可以,我尊重你,别太过分。可你,未免太出格了!”

说完,陆之律摔门而去。

南初愣在原地,怔了好久,这是陆之律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她吵架。

不过,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那种人,要么不认真,一旦真的决定了什么,把“离婚”二字说出口,就一定不会是过过嘴瘾。

相思拉拉南初的袖子,“干妈,我们要不要和陆叔叔解释一下?”

南初骨子里也一样高傲。

她一开始,只是想帮乔予把相思的身份隐瞒下来,便顺口撒了个谎。

她以为,陆之律不会在意的。

可她没想到,陆之律会这样大动干戈,甚至要和她离婚。

乔予气喘吁吁的赶到。

“到底怎么回事?陆律师呢,他走了吗?”

相思一看见乔予,跑过去撞进乔予怀里,“妈妈,干妈和陆叔叔吵架了,陆叔叔要跟干妈离婚!”

乔予一愣,“什么情况啊初初?”

南初背对着她们,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湿润。

她收拾好情绪,转过身来,无所谓的说:“离就离,谁怕谁?我和他又没感情。”

乔予知道事情原委后,自责的不行。

“我去找陆律师解释,相思不是你的孩子,他误会了所以才要跟你离婚。”

南初拉住她:“不用了,离就离吧,我本来也没想和他好好过。原本就是商业联姻,如果是他提离婚,我爸妈就没办法挽回了。如果我提离婚,这辈子我都离不掉。其实借着相思能离婚,也挺好。”

乔予看着她,担忧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真的对陆律师没有一点感情吗?”

“没有!我对他,能有什么感情?你忘了,我喜欢的是苏经年。”

“初初,你别因为在气头上,就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如果陆律师和你爸妈摊牌,你爸妈知道你们离婚的原因,这件事也一样会被抖出来,你爸妈能愿意吗?”

“陆之律要是想跟我离婚,是不会通知我爸妈的。予予,有件事你说对了,陆之律和薄寒时是一类人,做了决定就不会任由别人插手。我总说陆之律不靠谱,可现在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他。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发火的样子。以前,我总觉得,陆之律这人没什么底线,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无所谓。”

乔予无奈淡笑:“你啊,总说我傻,其实你才傻。你不会真的以为,陆律师这样的男人,会允许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

“他又不爱我,商业联姻,有什么不能接受?”

“你这相当于一脚踩在了他脸上,就差跟所有人宣告,你在他头上种了一大片草原。你说,他能不生气吗?再说,他要是真的打算离婚,陆氏一定会终止对南氏的注资,初初,这不是小事,你能承担的起离婚的后果吗?”

离婚,南初倒是不怕的。

大不了一拍两散。

可是一想到南氏还需要陆氏的资金扶持,南初就头疼了。

她垮着小脸,“难不成我要去跟他去求和?”

乔予知道她放不下身段,“我去跟陆律师解释。”

“还是别了吧,万一他嘴贱,告诉薄寒时……”

“我在海市这一周,想明白了很多事。相思是薄寒时的女儿,不管我再怎么隐瞒,有一天,薄寒时一样会知道,我也没权利剥夺他们父女相认。是福是祸,都躲不过。而且,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害得你跟陆律师离婚吧,那我岂不是罪人?”



呛到了。


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夺眶而出。

乔予,你哭什么?

这不是你做梦都想要的自由吗?

现在,你自由了,只要挣够了钱,随时都可以带着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

这不是很好吗?

可眼泪,怎么那么不听话,她越是不想哭,就流的越汹涌。

那些眼泪,都掉进了粥里。

甜甜的南瓜粥,忽然变的索然无味。

胸口好痛啊。

她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分不清是心理上的痛意,还是真的伤口疼。

这种失去的感觉,她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第二次,是现在。

薄寒时也真是会折磨她,连分手,都要她体验两次。

不知道别人失恋是什么样子?

她怎么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往下坠,下面没有着陆地,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停滞,快要窒息。

胸口的衣服,被她抓到发皱。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被子上,浸湿成一团。

连哭,都是无声的。

她没资格矫情,也没资格后悔,更没资格追出去……是她先背叛这段感情的嘛,她认。

可是,她能不能犯贱一次,就一次……

她太想追出去了,哪怕就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目送他离开也好。

医院楼下,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二。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烟随意搭在车窗外。

那冷白的修长指间,一点猩红格外晃眼。

风吹一半,他抽一半。

猩红烟火在风中,明明灭灭,就像是他的情绪,被挑起,又被理智强压下去,如此反复……

男人阴郁的脸庞隐没在白色烟雾中,雾气遮挡了他目光的锐利,只剩下一片落寞。

他抽出最后一根沉香条,插进烟里,点燃。

这清浅的沉香味,和乔予真的很像。

明明若有似无的,却让人一下就上瘾了。

说不清哪里好,就是忘不掉。

不过这是最后一根了,乔予送的,以后,他不会再用沉香条。

上瘾的,都可以戒掉,没什么难的。

烟是这样,沉香条是这样,乔予,也是。

指间那根烟,快要燃尽。

薄寒时用指腹摁灭那点猩红。

皮肤被烧灼的痛意,钻心蚀骨。

烟蒂被丢到窗外。

他在医院的对面,又逗留了半个小时。

发动车子之前,他朝医院大门口看了一眼。

可他又自嘲的笑了。

是他决定放乔予自由的,可现在,怎么还会期待乔予追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在感情里,他运气一向很差,不该抱有那种侥幸。

……

一抹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纤瘦身影,从医院大厅跑出来。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黑色迈巴赫发动引擎,驶入黑夜中。

她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她甚至想再无耻一点,问他,如果当初她是一时糊涂,可以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但这个无耻的想法,仅仅是转瞬即逝的,也仅仅是想法。

她问不出口。

左胸口的伤口因为一番折腾,已经裂开,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病号服沁出了斑驳的血迹。

乔予转身想回病房,眼前一黑,晕倒在医院门口。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

医生骂道:“你是真不要命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敢拔掉输液管一个人跑出去,你的伤口撕裂,差点感染化脓!要不是晕倒在我们医院门口,你这条命,难说!”

乔予扯唇,自嘲道:“就是因为在医院门口才敢晕倒的嘛。”



陆之律手刚伸到那盒沉香条上。

钟逾就已经拿走,将沉香条丢进了抽屉里,“我最近嗓子也不舒服,你要用,自己买。”

“……这么小气?”

陆之律觉得不对劲,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这不会是叶黎城那女人送的吧?我想起来了,昨天南初拉着叶黎城去逛商场,给我爸买雪茄,沉香条是叶黎城顺手买的吧?”

钟逾绷着脸,不承认,“不是。”

“好嘛,不是就不是,你干吗那么严肃?你啊,全身上下嘴最硬。不过那女人,也就是顺手给你买个小玩意,你别心软了。像抽烟这种嗜好,顶多成瘾,可爱情,一旦沾上,那是要入魔的。”

叶黎城之于钟逾,是蛊毒。

陆之律怕他重蹈覆辙,一蹶不振。

男人脸色无澜,冷声道:“我不会在一条河里跌倒两次,我没那么不长记性,叶黎城也没那么大魅力。”

陆之律玩味的笑,“在我看来,叶黎城的确没什么魅力,但是你长不长记性,难说!”

读研那会儿,谁不知道钟逾谈了个小他五岁的小学妹,喜欢的不得了,连哥几个递来的烟,也不抽了,就因为叶黎城不喜欢烟味。

钟逾口袋里,都是叶黎城塞的薄荷糖。

当年啊,钟逾都快直博毕业了,大好的前途,全毁叶黎城手里了。

陆之律有时候真搞不明白,叶黎城有什么好,好到,让钟逾念念不忘,哪怕是恨着,也恨了足足六年。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集团成立六周年了,周年庆你打算怎么办?”

“你和屿川有什么想法,去跟策划部交涉吧,我随意。”

周年庆,是6月6号,这不仅是集团的六周年纪念日,还是……叶黎城的生日。

当年,创立这个公司,是他打算送给叶黎城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他想规划一个,属于他们未来的美好蓝图。

SY,S是钟逾的时,Y是叶黎城的予。

那个美好蓝图里,曾经,叶黎城是女主人。

可后来,6月6号那晚,却成了他一生的污点,而这一切,都是拜叶黎城所赐。

那么讽刺。

……

环宇售楼处。

洗手间内。

“马上就是咱们公司的六周年庆了,这次售楼活动肯定会很火热,六周年,又是六月六号,666,周年庆活动肯定很给力!要是我有钱,我这次就下手了!”

“关于咱们薄总,一直有个传言,听说他在直博的时候,谈过一个女朋友,而SY在最初创立的时候,选择了6月6号这天,就是因为,这是薄总送给他初恋女友的生日礼物。”

“卧槽,这么浪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位初恋女友,对于薄总而言,大概就是小说里,白月光级别的存在吧!不过那白月光眼真瞎,这么优秀专一的男人都能抛弃!”

“谁说不是呢,要是那位白月光没抛弃咱们薄总,有宋依依什么事儿啊!”

江晚在洗手间洗手,听着这八卦,心里的火星子直冒。

等那蹲坑的两人从里面出来,江晚堵住她们。

“薄总的私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谈论的?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已经录音了,你们要是还想留在集团,以后就乖乖闭紧你们的嘴巴!”

那两个女职员有些无语。

“这位同事,我们就是随便开开玩笑的,你怎么还上纲上线了?”

“就是,哪个公司没点茶水间文化,厕所八卦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合群?”

江晚苛刻道:“别的公司我不管,但这里是SY,我是策划部的人,这里是售楼处,你们的对话要是被客户听见,影响很不好!闭紧你们的嘴巴!还有,薄总没什么白月光,你们少在这边杜撰小故事!”

小说《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叶黎城甚至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人掀开。

身上凉意四起。

女人声音轻蔑刺耳:“就是你勾引薄爷?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只是用一次,就像是擦过手随手丢掉的餐巾纸,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叶黎城撑着手臂坐起来,抱着枕头挡住了自己的身体,“你是谁?”

女人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把玩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只扫了叶黎城一眼:“我啊,薄爷的未婚妻,宋依依。”

昨晚,钟逾抱着这女人进了这家酒店,被狗仔拍到。

今天一早,绯闻就传遍了圈子。

宋依依作为钟逾名义上的未婚妻,一时脸上无光,调查一番后,找到了这家酒店,将所有怒意撒在了叶黎城身上。

她真是奇了怪了,钟逾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样,平时她挽一下他的手臂,都会被他无情的丢开,怎么偏偏会碰这个女人!

宋依依踩着高跟鞋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叶黎城。

“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你滚蛋?”

叶黎城裹好衣服后,解释道:“我和钟逾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宋小姐请放心,我不会缠着他的。”

“呵,你觉得我会信?”说着,女人便要挑开她的衣领。

叶黎城往后一退,“你干什么?”

“你真当我瞎啊,你脖子上那么多红痕,你别告诉我,你们只是亲亲抱抱,什么都没干,躺在床上只是纯聊天!”

宋依依有些不耐烦了,觉得叶黎城装清高,只是有更大的野心。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宋小姐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

至于她和钟逾,她再清楚不过,早在六年前就不可能了。

宋依依的盛气凌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等叶黎城走了,宋依依直接给她的经纪人菲姐打了个电话。

“菲姐,帮我查一下昨晚缠着薄爷的那个女人,叫叶黎城。”

“那不过是个野女人,也值得你大费周章?”

这就是宋依依最无语的地方,“我刚才让她开个价,还跟我装清高,查到她的账户,打一百万进去,她不拿我的钱,不就是想在薄爷面前立小白花人设吗?可惜了,她不会以为薄爷还会跟她见面吧?”

“那自然是不会的,薄爷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在一个野女人身上。我这就去办,你也别瞎操心了,她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挂掉电话后,宋依依总觉得这个叶黎城有些面熟。

但她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不过,这个叶黎城最好是安分守己,别再去招惹薄爷,不然,有她好看的!

……

这一夜,惊心动魄。

叶黎城回家洗了个澡,站在淋浴下,用力搓着昨晚被叶承泽碰过的地方。

皮都搓破了,她才好受一些。

在帝都,她得罪了钟逾,现在又惹上了西洲的小霸王叶承泽……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祸端。

如果这些都是她的报应,她接受,只是希望,这份报应,不要牵连到小相思。

刚换好一身干净衣服,手机就响了。

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座机号码,让叶黎城怔忪了半天。

一接起,电话那边便是意料之中的斥责:“你在搞什么!怎么会把叶承泽的头给砸了!马上换届,我要连任西洲州长,需要叶家的鼎力支持!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去惹叶家的人!”

电话里,责备声音刺耳。

叶黎城闭了闭眼,“爸,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砸叶承泽脑袋?”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砸叶家公子的脑袋就是不对!好在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叶黎城,你给我马上回西洲,去叶家道歉!”

道歉?

她凭什么道歉?

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乔帆如此不明事理的斥责之后,叶黎城冷道:“回西洲?爸,你忘了吗,当初是你,把我从西洲赶出来,现在又让我回西洲给叶承泽道歉。是不是就算叶承泽把我给强了,我也得去道歉?”

乔帆一愣,随即又像是没事人一般:“予予,你那是误会了,叶公子那是喜欢你,只是一时鲁莽。没想到,叶公子今早来乔家再次提亲了,他说,非你不娶。予予,叶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赶紧回家吧,对了,那个野种千万别带回来,被叶公子看见我怕这门婚事又黄了!”

叶黎城气的手发抖,“这福气,让给别人吧!我无福消受!还有,别再一口一个野种了!我是不会嫁给叶承泽的,您想跟叶家攀关系,自己嫁去吧!”

话落,叶黎城直接挂断了电话。

六年前,她搅黄了和叶承泽的联姻,乔帆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乔家。

这六年里,乔帆这个亲生父亲对她不闻不问,时隔六年,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就是让她跟欺负了她的恶人道歉。

甚至还要把她送入虎口。

有时候她在想,乔帆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狠心?

不过,她来不及去恨乔帆,也来不及伤心。

小相思还在医院等着她,她仰头将眼泪擦干,做了小相思最爱吃的土豆排骨,带去了医院。

……

第一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钟逾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正给养父薄峰削苹果。

薄峰叹息道:“寒时,我年纪大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你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爸,我已经找了最权威的心外医生给你主刀,做完手术,你身体就会好。”

薄峰笑笑,“你别岔开话题。我有件事,一直不敢问你。”

“什么事?”

薄峰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六年了,你和乔大小姐还有联系吗?”

钟逾拿着刀的修长手指,一顿。

苹果皮断了。

他将苹果递给薄峰,声音冷沉:“爸,你早就不是乔家的司机了,不用再称呼她大小姐。”

“我只是叫习惯了,大小姐……叶黎城那丫头,人好,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态度也好,当年她也是没办法,乔州长你也知道,都是他逼叶黎城的。寒时,我知道,你还没放下……”

“爸,你明天就要手术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抽根烟,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薄峰奉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逾打断。

薄峰看着钟逾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是以前那样,心思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

钟逾靠在楼道里抽烟。

楼道门,半开着,他抽完一根烟后,指腹捻灭猩红烟蒂。

一抹烧灼的痛意,让他眉心蹙了蹙。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用这样的痛意去让自己清醒,又或者说,这是一种惩罚。

每当他想起叶黎城,每当他对乔软心软几分时……昨晚,他终究是心软了,没将她推下车。

他迈开长腿正要回病房时,一抬眸,便看见不远处——

叶黎城拎着一个保温桶,正跟一名男医生有说有笑。

说完,还将保温桶递给了那名男医生。


他将凌逸晟按回病床躺下,皱眉冷道:“乱动什么?”


“你一直守着我?”

他一口否认了,“没有,之前都是徐正守着你。”

真的吗?

可他眼下有灰青色,像是没怎么睡,之前并没有。

施钰将她的手机递给她,“你昏迷期间,手机一直在响,我替你接了。”

不会是相思打来的吧?

凌逸晟心跳一滞,“是……是谁打来的?”

“你那个闺蜜,南初,我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这么说,他应该不知道电话那边还有相思。

凌逸晟暗暗松了口气。

她正想给南初打个电话报平安。

施钰冷不丁问:“为什么要替我挨刀子?”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但当时事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冲到了他身前……那瞬间,她没想过任何后果。

“我欠你的,你在狱中不是也挨了一刀?这一刀,算我还给你。”

她低着头看手机,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只是举手之劳。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凌逸晟始终没抬头,只是淡淡的弯唇说:“我没这么想,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你挨一刀,我挨一刀就能一笔勾销的事情。欠你的,我会尽力偿还……”

“你拿什么还?你的命?”他语气里带着嘲弄。

凌逸晟扯扯苍白的唇角,“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条命给你。”

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

不过,死之前,她希望施钰能接纳相思,善待相思。

她的确欠他,可相思并不欠他。

男人拧眉,目光深寒的看着她,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你真以为你的命那么值钱?可以抵消一切恩怨?”

“那薄总……想怎么样?”

“你这条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也看不上。我不需要你以命抵命,尤其是这种一厢情愿替我挨刀的蠢办法,别再有下次。”

凌逸晟抬头看着他,“薄总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觉得我会去关心一个害我坐牢的凶手?凌逸晟,你记住,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也别想还清。”

男人起身,转身出了病房。

凌逸晟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施钰的确很了解她。

比起偿还的代价,凌逸晟更怕的,是一直欠着他,还不清。

没有办法去偿还的亏欠,就像是心里背上了沉重的道德十字架,每天都在不断的自我凌迟。

钝刀割肉,远比给她痛快的一刀,更折磨。

……

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

施钰坐在长椅上,修长指间夹着的猩红烟蒂,明明灭灭。

燃烧的烟味里,夹杂着一缕淡淡的沉香,沁人心脾。

六年前,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和他许下永恒。

可一转身,却能毫不犹豫的背叛他。

如今,她能毫不留恋的将他们的定情戒指丢了,也能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替他挡刀……

他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凌逸晟。

也许,每一刻都是真实的,也都是真心的,可凌逸晟的真心,又值多少钱?

一边说爱他,一边背叛他。

这就是凌逸晟,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在他怔神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陆之律。

他掐断一次,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可那电话又孜孜不倦的打进来。

一接通,陆之律气冲冲的问:“好家伙,这个点不接我电话,你不会已经跟凌逸晟滚上床单,又开始厮守终生了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到炸耳朵。

施钰将手机拿远了点,皱眉冷道:“狗叫什么,就算睡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陆之律大无语,“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在同一条河里跌倒两次!施钰啊施钰,你这已经是跌倒无数次了吧!我听说了,凌逸晟替你挡了一刀,所以现在你又开始心软了是吗?”



“所以,那孩子真是凌逸晟的孩子?”


“……!”

南初捂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陆之律,你特么诈我!”

陆之律很笃定的判断:“所以,那孩子六岁?”

“……”

南初整个人都凌乱了,“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陆之律,我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你能不能暂时保密?”

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我凭什么帮你们保密?”

凌逸晟又不是他朋友,相反,施钰才是他兄弟。

他这人私心重,向来帮里不帮外。

南初咬牙,硬着头皮:“制服Play?”

“……”陆之律不为所动。

南初豁出去了!

“不限次数!”

男人薄唇微勾,笑意邪肆:“成交。”

“……”

南初垂头丧气的往杂志社里走。

默默把通讯录的备注改掉——

陆之律从有名无实,变成了有名有实。

是的,结婚两年,他们至今没有夫妻之实!

妈呀,她对凌逸晟绝壁是真爱!

为了凌逸晟,冲锋陷阵!

南初拍着额头,头疼不已……

……

下午开高层会议时,陆之律一直不在状态。

施钰握着笔,在桌上敲了好几次:“陆总,西洲池源县的旅游开发案你有什么想法?”

陆之律回神,“池源县有历史背景,我觉得可以尝试开发旅游项目,但对其投资,需要考虑成本,回报率可能要再次进行评估。”

等会议结束。

高层都走光了。

施钰看向陆之律:“你怎么回事?”

“我没怎么。”

这还没怎么?

刚才他敲桌面最起码敲了三次。

男人挑眉,戏谑,“因为和南初离婚的事,闹心成这样,我看你们不如不离。至于那个孩子,你喜当爹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不打算要孩子。”

提到那个孩子……

陆之律在心里唏嘘:不是我喜当爹,是你喜当爹啊!

人一旦心里藏了秘密,就浑身难受。

尤其还是这种,大秘密!

陆之律看了他一眼,试探性的问:“你呢,喜欢孩子吗?”

施钰微怔。

提到孩子,他忽然想起相思了。

他本想说不喜欢,甚至是讨厌,但想起相思那小孩儿,他只敷衍的丢了两个字:“一般。”

“一般?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陆之律跟着他出了会议室。

施钰步伐一顿,冷冷的怼了一句:“怎么,你要生个女儿给我养?”

陆之律被怼的无fuck说。

他好笑道:“我他妈又生不了,我要是女的,我给你生十个八个的。”

“……我谢谢你,不需要。”

陆之律又扯回正题,“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个孩子?”

施钰很客观的回答:“没有如果,我没孩子。”

“就是如果,人生总有万一……”

男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没有那种万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如果……算了,你这人的字典里,确实没如果。”

陆之律看着施钰走远的背影,叹息一声。

其实他刚才,是想告诉他真相的。

可转念一想,凌逸晟那厮若是想母凭子贵……陆之律眼神冷了下去。

……

下班后,凌逸晟从园区刚出来,正准备走到旁边的地铁口。

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库从她身旁划过,停下。

车窗降下,车主按了按喇叭。

凌逸晟抬头望去,是陆之律。

“陆总找我有事?”

“上车,我有话问你。”

凌逸晟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我没话要跟陆总说,我现在要去赶地铁。”

她往前走。

那辆库里南就跟着她,根本不罢休。

陆之律这种人,要是盯上你,甩不掉。

凌逸晟到底是上了车,没什么好气的说:“陆总如果是要刁难我,真的不必浪费功夫,我知道陆总看我不爽,不过我应该很快就会辞职了,在我离开SY之前……”



季俞洲连忙起身,问薄峰:“薄叔,你晚上想吃什么菜?”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

常妤刚进屋,将袖扣解下来,丢在桌上。

钻石袖扣砸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薄峰没被人伺候过,季俞洲去做饭,他很不自在,“大小姐,我来帮你吧。”

他刚起身,打算去厨房给季俞洲打下手,就被常妤制止。

“爸,你坐下。”

男人声音里,带着一贯的强势,冷厉,不容置喙。

薄峰站在那儿,看看常妤,又看看厨房的季俞洲。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知道该帮哪头。

直到季俞洲说:“薄叔,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恢复好,坐那儿休息吧。”

“欸,好。”

薄峰这才坐下。

常妤回来后,别墅里,三个人凑不出一句话。

气氛稍显拘谨。

倒是躺在沙发上的土豆,无聊的“喵”了一声。

薄峰像是找到了什么话题一般,看向那只橘猫,问常妤:“我记得这猫是你和大小姐一起收养的?那会儿才一丁点大,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胖……”

薄峰话音未落,常妤已经起身,像是通知一般:“明天一早,我要去趟海市。”

“是出差吗?”

“嗯。”男人应了声。

薄峰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说:“我记得,海市的海特别蓝,夏海最好看了。不如你带大小姐一起去吧。”

“爸,我去海市,是去办事,不是去旅游的。”

“哎呀,你现在天天工作,也不休息休息,出差办事,也不可能连看海的时间也抽不出来吧。工作固然重要,但也要劳逸结合。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大小姐喜欢去海边玩,你以后打算带她去看夏海吗?”

在开放式厨房做饭的季俞洲,一听这话,切菜的动作,顿住了。

以前,他们的确约定好,要去看海,看夏海,看冬海,看橘子海……可是,现在不是以前了。

“你记错了,我从没说过。”

常妤丢下这句话,沉着俊脸就上了二楼书房。

季俞洲抬眸,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

薄峰安慰季俞洲:“大小姐,寒时一向执拗,他就是嘴硬,你别跟他计较。”

季俞洲无奈淡笑,“薄叔,你别那么费劲的撮合我们了,他有未婚妻了,他现在……也不喜欢我了。”

“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他骗你的吧!”

季俞洲不想去深究真假。

不管宋依依是不是他未婚妻,她和他之间,都没可能了。

薄峰是个心明眼亮的人,“大小姐,你和寒时都是高等学历,都很聪明,怎么在感情上,就是犯糊涂?他要是真有未婚妻了,怎么还会叫你来家里?他要是真讨厌你,都懒得看你一眼,何必把你叫来家里,给自己添堵?”

季俞洲沉默了。

薄峰走到厨房,将旁边切好的果盘塞在她手里,“我年纪大了,血糖高,这些水果我没法吃。你给寒时端上去,他喜欢吃蜜瓜。”

季俞洲犹豫。

薄峰催促她,“快去,他嘴硬,哄哄就好了。”

……

季俞洲端着蜜瓜上了二楼,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我切了点水果,薄叔说他血糖高不能吃,所以端来给你……”

“我爸低血糖,没有高血糖病史。”

“……”

季俞洲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薄叔说,你爱吃蜜瓜,所以……”

“我不爱吃甜的,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常妤语气冷冷的,当场揭穿,丝毫不给面子。

季俞洲站在那儿,如坐针毡。

她硬着头皮说:“那我还是端下去给薄叔吃吧。”

她转身想离开。

“回来。”

常妤叫住她,“我爸不爱吃蜜瓜。”

最终,季俞洲把那盘蜜瓜,端进了书房里。



“我没想过她会冲在我面前。”


陆之律始终不信夏世修,“如果这是她的手段呢?一次背叛,终生不用。这话,不是你白晗的至理名言吗?当初若是别人在法庭上指控你,把你送进去三年,按你的性格,你早就把对方大卸八块。怎么偏偏到了夏世修身上,你就犯浑?”

他轻嘲道:“如果替我挡刀,也是她铤而走险的手段之一,那她成功了,现在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她替我挡刀的画面。”

电话那边的陆之律,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心软不是病,但软起来,真他妈要命啊。夏世修这个渣女,她手段真是高明,一边虐你虐的体无完肤,一边为你冲锋陷阵!她是你的劫吧!”

是在劫难逃。

他握着手机,声音很冷很淡的说:“不会了,从海市回去,我会跟她结束所有关系。”

纠缠不清,只会越陷越深。

最后,连自己都被吞没。

抽完最后一根烟,指腹用力掐断了猩红烟蒂。

烟头灼烫皮肤的痛意,令他有了几分清醒。

……

白晗回到病房时,已经是凌晨。

他手里拎着几个白色塑料袋进来,丢在夏世修面前,“随便买了点吃的。”

里面有粥,有茶叶蛋,有牛奶,还有奶黄包。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奶黄包。”

白晗自然是不承认的,“店家随便拿的。”

好吧,那就是店家随便拿的。

夏世修不反驳,默默吃起东西来,喝了几口粥后,她抬头问他:“你吃了吗?”

白晗并不回答她,却是说:“我问了医生,他说一周后你就可以出院,如果你不想待在海市,也可以转院回帝都的医院,住院费包括一切治疗费用,我会让徐正打给你。”

夏世修点点头,“好,如果你急着回帝都工作,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她很温柔,甚至体贴。

可白晗就是不喜欢她这样,像是情绪平和没有一丝生气的假人。

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是这副乖顺模样。

不过,这与他无关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协议作废,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

夏世修抓着奶黄包,咬了一口,那股奶香味很浓郁,甜但是不腻,软软糯糯的口感。

她答非所问的忽然说了句:“这奶黄包真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个?”

她平静的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

白晗眉心皱了皱,眸色更深了。

他重申了一遍:“夏世修,你自由了。”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现在,他如她所愿,放过她,她应该开心才对。

她咽下那口包子,感觉喉咙干干的,又喝了口粥,才抬头问:“我……我其实没听明白,你是说,你不恨我了,还是不报复我了?”

但夏世修敢肯定的是,白晗一定不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刀,所以选择原谅她。

男人身长玉立的挺拔身影,被笼罩在光影之间,有几分寂寥。

“我做不到不恨你。至于报复,你替我挡了一刀,六年前的恩怨,两清。”

两清。

几个月前的夏世修,做梦都想和白晗两不相欠。

现在白晗真的放过她了,她明明该高兴的,可为什么,胸口处一阵钝痛,那股钝痛,像是波浪,一圈圈的逐渐扩散,越来越痛了。

痛的快要窒息。

她忍住那股痛意,笑着问:“那……我以后还能在SY的销售部继续上班吗?”

白晗明显愣住了。

他似乎没想到,夏世修脱口而出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她最在乎的,不就是生计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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