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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夫君白延棠战功赫赫,此次更是击溃北周三十万大军,将大将绞首,名声大震。而自己,随大军出征,凭借医术声望极高。已得军心,再得民心。皇上如何能容下他?亲儿子和亲孙子之间,太后谁也不愿舍弃,所以牺牲她一个外人,无可厚非。
主角:沈瑜秋白延棠 更新:2023-04-11 16: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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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瑜秋白延棠的其他类型小说《沈瑜秋白延棠》,由网络作家“沈瑜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的夫君白延棠战功赫赫,此次更是击溃北周三十万大军,将大将绞首,名声大震。而自己,随大军出征,凭借医术声望极高。已得军心,再得民心。皇上如何能容下他?亲儿子和亲孙子之间,太后谁也不愿舍弃,所以牺牲她一个外人,无可厚非。
宫墙巍峨,有风过,带动惊鸟铃。
慈宁宫。
沈瑜秋头伏地,面前放着碗浓黑的药汁。
太后坐在上头,看不出神色。
“这能让你续命半年,不会有任何人起疑。”
沈瑜秋手指微蜷,心里了然。
她的夫君白延棠战功赫赫,此次更是击溃北周三十万大军,将大将绞首,名声大震。
而自己,随大军出征,凭借医术声望极高。
已得军心,再得民心。
皇上如何能容下他?
亲儿子和亲孙子之间,太后谁也不愿舍弃,所以牺牲她一个外人,无可厚非。
沈瑜秋苦笑。
太后语气哀叹:“哀家会体谅你的,你始终会是延棠的正妃。”
这算慈悲吗?
沈瑜秋拿起药碗,垂下眼。
半年么,足够她陪白延棠最后一程了。
她仰头,尽数咽下。
穆王府。
沈瑜秋神色如常的回到府里,风翻动着桌上的医书。
那是她攥写的毕生所学,只剩最后一章就可以修订成册。
这本医书若能流传后世,也不枉她来人间一遭了。
她挽起衣袖提笔,笔毫刚沾饱墨水,丫鬟晴心便跑进来欢喜叫道:“夫人,大军已经回朝,马上就到城门了!”
沈瑜秋顷刻起身,眼里闪过欣喜,梳洗之后,飞奔去了城门。
二十万大军,马蹄声声震隆。
沈瑜秋翘首以盼,却只见副将。
副将看见她,立刻下马行礼问候:“夫人。”
再抬头时,神色略有些古怪:“将军已经先进宫了。”
沈瑜秋眼神微黯,但语气温和:“这一仗,你们辛苦了。我已命人熬了安神汤,待会就会送来。”
副将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后闷声闷气的说:“夫人您放心,您才是我们心中唯一的将军夫人。”
沈瑜秋闻言,心莫名一沉。
斜阳似血,铺了一地余晖。
沈瑜秋在府中等了许久,一个身影才缓缓归来。
盔甲已经磨损,带着清洗不掉的斑驳血迹,即便如此,依旧不能掩盖男人冷峻俊美的面容。
沈瑜秋疾步迎了上去,许是近乡情怯,她在他几步前便停住了。
嘴唇几番嗫嚅,最后期艾的问道:“你可好?”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陪他出征,八个月间,只能凭几十封家书载着她的思念。
虽然等回来的不过寥寥几封简单的“万事安好”,但她却已满足。
白延棠不知沈瑜秋满腹心思,淡淡的回了句:“嗯。”
说罢,抬脚往屋内走去。
沈瑜秋跟在身后,一边帮他更衣,一边说着府里的近况。
“东厢院做了翻新,你在那边练武就不单调了。”
“入秋天凉,我给将士遗孀们又添了些保暖物件。”
……
她絮絮说了许多,白延棠只不冷不淡的回:“有劳。”
沈瑜秋喉间微哽,又拿出一件袖衫。
“我给你做了新衣裳,你看看合不合适?”
她虽然医术超群,但女红却极差,手指扎了无数个洞才堪堪绣好一件衣裳。
白延棠接过衣裳,却未看一眼,只道:“你不必如此,让下人做便是了。”
冷淡语气,让沈瑜秋呼吸一滞。
嫁给他六年来,白延棠态度一直如此,不知冷热,她早应该习惯的。
只是……这可能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了。
之后,她会逐渐咳血,眼花,再也缝不了一针一线。
沈瑜秋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含尽酸涩。
再抬头时,她脸上已经恢复笑意。
“我知道了,先用饭吧,我亲自下厨做了你爱吃的菜。”
沈瑜秋的殷切让白延棠都觉得奇怪,却也不在意。
两人正要用膳,府外传来一声传报:“圣旨到——!”
沈瑜秋心中一跳。
两人跪下接旨,内监语调平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穆王白延棠与北周公主安玲珑情投意合,天造地设,择良日完婚。”
沈瑜秋猛然抬头,脸上血色尽失。
待内监一走,沈瑜秋仍跪在地上。
半晌,才白着脸,问站起身的白延棠。
“北周公主是谁?”
白延棠答非所问:“北周皇帝的第十一个女儿……”
沈瑜秋看着白延棠张合的嘴,耳里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她突然明白了白日里,副将的异常。
沈瑜秋撑着身子站起来,直视他的眼,哑声问:“你与她情投意合,是真的吗?”
白延棠眉头微蹙,神色不耐:“此事与你无关,圣旨已下,准备迎公主进府就是。”
语毕,也不用膳,抬脚离去。
沈瑜秋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喉间的话戛然而止。
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沈瑜秋扫了一眼桌上,那全是白延棠爱吃的菜色。
一阵风吹来。
引得沈瑜秋肺里一片寒凉,她捂着嘴猛的咳了起来。
书房。
沈瑜秋摊开书册,续写着医书。
写着写着,思绪却开始恍惚,想起了和白延棠初时的场景。
她的父亲是前太傅,所以幼时自己能时常随着父亲入宫。
在演武场遇见白延棠时,他不过四岁孩童,却扛着自己长的弓,稳稳射中靶心。
那傲然肆意的模样,让沈瑜秋一见倾心。
因他习武,身上的伤总不见好,所以自己便决心要调制更好的创药。
可以说,白延棠就是她学医的信念。
顿住的笔尖,浸透宣纸,晕开大片浓墨。
沈瑜秋看着这墨渍,勾起了唇角,满是凄楚。
本以为是情深缘浅,可难道只是一厢情愿……
“吧嗒。”
一滴豆大的泪,滴进墨点,消失不见。
入夜。
沈瑜秋回到寝房,屋内一片漆黑静默,白延棠已经睡下了。
她缓缓坐在床边,将手轻轻放进他的掌心。
习武之人五感灵敏,白延棠的眼睛倏然睁开。
见是沈瑜秋,他语气微沉:“又有何事?”
夜色掩去了沈瑜秋脸上的哀戚,她低声开口,似是哀求。
“你……能不能半年后再娶公主?”
她只要这半年,以他唯一的妻子身份死去。
白延棠眼神一凝,定定看着她:“你是担心自己正妃的地位不保?”
沈瑜秋心里一刺,还未解释,白延棠便把手一抽,翻身背对着她。
“她是她,你是你。”他语气淡漠:“我累了,睡吧。”
沈瑜秋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满面悲凉。
第二日。
沈瑜秋再睁眼,床边已经冰凉一片——白延棠上朝去了。
她落寞的起床梳洗,这时,一个陌生的内监来宣召。
“穆王妃,公主宣您进宫。”
沈瑜秋心里疑惑,她想不到有哪位公主与自己相熟。
入宫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位北周公主。
安玲珑斜倚在卧榻上,上装下裙,头戴纱巾,脚蹬着一双鹿皮小靴。
明眸皓齿,手腕串着铃铛,摆动间叮铃作响。
沈瑜秋面容平静,跪下问安:“妾身白氏沈瑜秋,拜见公主。”
清脆的铃铛声越来越近,停在跟前。
头顶少女的官话带着口音,尽显娇憨:“原来阿卿有妻子啊,可我竟从未他提起过。”
沈瑜秋身子一晃,舌根漫上难言苦涩。
她艰难开口:“公主召妾身有何要事?”
安玲珑绕着沈瑜秋缓缓踱步,也不让她起身。
一边像是看什么货物的打量着,一边说。
“阿卿说过要给我一生一世,我才千里迢迢来到南赵。”
一生……一世!
沈瑜秋只觉一颗心被这几个字绞得鲜血淋漓。
安玲珑看着她惨白的脸,脸上的笑意更甚。
“他们说穆王妃是医仙下凡。”
她兴趣缺缺的评价:“如今一看,你也不过如此嘛。”
沈瑜秋脸上血色全无,手紧紧的攥着,狠狠压下内心的痛楚。
她看着安玲珑命人抬来几箱珍宝,摆在自己面前。
眼底泛着阴冷,语气命令般的说。
“这是赏你的。”
“以后,我为主,你为副,我不介意阿卿有妾,只要你听话就好。”
一时间怒,惊,悲,涌上沈瑜秋的心头。
她是太傅之女,也是白延棠三媒六娉,八抬大轿迎进王府的,怎就成了妾?
沈瑜秋握紧了拳,说道:“公主说笑了,这件事等您真的嫁过来再说也不迟。”
说罢,她漠然起身。
也不管安玲珑脸色,行了一礼说:“妾身告退”,便径直离开了宫殿。
高耸的城墙,只看得见方寸天空。
沈瑜秋一边走着,脑袋里回荡着“一生一世”四个字,心如刀绞。
才将将看见宫门,她便被人唤住。
沈瑜秋转身,是皇上身边的赵公公,他笑着说:“穆王妃,皇上有请。”
御书房。
沈瑜秋恭敬的伏在地上,叩头跪拜:“陛下圣安。”
身前人未语先咳,好一会,才响起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赐坐。”
沈瑜秋这才抬起头,看向书桌前面色苍白的男子。
分明接近而立,却因病看上去像弱冠少年。
沈瑜秋坐下,忍不住说:“陛下的咳疾还未痊愈么?”
白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真真,你以前都是唤朕小叔叔的。”
沈瑜秋神色一顿,低头不语。
那时候白珩还是恒亲王,是父亲的得意弟子,又怎是面前这心思难测的帝王呢?
白珩又咳了几声,突然问道:“朕听说,你最近在撰写医书?”
沈瑜秋放在膝上的手颤了颤,回答:“是,待写成后,妾会将其献给陛下。”
她跪了下来,低着头请求:“届时还望陛下将医书拓印传给世人。”
白珩嘴角含笑,可笑意未达眼底。
“为了白延棠,你竟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沈瑜秋,语气意味深长:“只可惜,他另有所爱了。”
这话如一柄直刃,直刺沈瑜秋肺腑,痛得她难以呼吸。
她伏下身,却是说:“妾可以不在医书上留名。”
白珩瞳孔黑得深不见底。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既如此,朕便允了。”
穆王府。
沈瑜秋前脚进府,皇上的赏赐后脚就下来了。
“穆王妃沈氏,蕙质兰心,特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红玉珊瑚一盆……”
白延棠立在门口,看着源源不断抬进来的箱子,眼底一片深沉。
半夜。
沈瑜秋写完医书,颇为劳累的回到寝房,却意外的看到白延棠坐在床头,竟是在等着自己。
她未来得及高兴,就听见白延棠冷声问:“你今日进宫是去见了皇上?聊了什么?”
听着他质问的语气,沈瑜秋心一沉,神情黯淡了下去。
“皇上找我说了一些关于医书的事情,还有过往旧事和家里的琐事……”
她掩去了见安玲珑的事,只说了和白珩见面。
说着说着,白延棠眼底的风暴却愈来愈甚。
他猛地将沈瑜秋一把扯到床上,压在身下。
沈瑜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上人愠怒的说:“连家中琐事都聊,你们还有什么是不说的?”
随即,独属白延棠霸道的气息迅速笼罩了下来,将沈瑜秋的反驳尽数吞咽在唇齿间。
诸多不解尽数淹没。
意乱情迷间,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大浪中摇摆的独木舟。
只能紧紧抱着身上火热的身躯,承受着他带来的风暴。
喉间忽地一阵痒意,沈瑜秋猛地侧头,埋进旁边的衣褥间闷咳。
她看着晕开的血迹,心中酸楚,遂悄悄将血迹掩住。
翌日。
沈瑜秋直到晌午才悠悠转醒,身体如同扔进药碾子里碾过一般,酸痛难忍。
她爬起身,艰难的穿戴好,唤来晴心。
将染血的衣递给她,吩咐道:“把这个烧了。”
随后她便忍痛去向书房,经过门口时,恰好白延棠回来。
她立在那,勉强挂起一个笑,正要开口喊他。
抬眼却看见白延棠身后娇俏的身影,心里猛地一震。
白延棠也看见了她,语气淡淡的说:“以后公主就住进穆王府了。”
沈瑜秋看着他冷峻的面孔,强撑的身子再也忍不住晃了晃。
安玲珑扬着明媚的笑,不谙世事的说。
“你们南赵宫里规矩太多,闷死了。反正我是要嫁进王府的,早点搬进来也好些。”
说着又上前拉着沈瑜秋的手:“姐姐,之前是我不懂你们南赵的规矩,胡乱说话,你就原谅我吧。”
沈瑜秋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压下喉间的腥甜,抽回手涩声道:“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说完,匆匆行了一礼便要走。
一旁的白延棠皱紧眉,语气不悦:“你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
沈瑜秋一怔,自己的不满,在他看来只是任性;掩饰的痛苦,他丝毫未察觉……
她凄楚一笑,只字未语,越过白延棠径直离开。
白延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转过头,对管家说完:“带公主入住。”
说完,未理安玲珑就走了。
隔日。
白延棠如常在习武场练剑,剑翩若惊鸿,身如略江飞燕。
“好!”一武毕,旁边就传来叫好声。
只见安玲珑坐在长廊栏杆上,托在腮感叹:“王爷,听说您本是皇位继承人,可现在却只能做个一品将军,真是可惜了。”
白延棠目光一沉,望着她:“我杀了你北周近十万士兵,你不恨我?”
安玲珑跳下栏杆,走到他面前,言笑宴宴。
“两军相见,胜者为王。你是大将军,大英雄,我自是倾羡不已。”
白延棠望着她,不置可否。
武场右侧竹林。
沈瑜秋端着托盘,看着在武场中相谈甚欢的二人,脸上苦涩难掩。
她一早便炖了滋补的汤药,想向白延棠服软示好。
可现在看来,她倒成了局外人。
沈瑜秋悲酸的转身,素白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
沈府。
满地秋叶飘零。
沈瑜秋沿着石子路走着,恍惚想起了爹娘。
爹娘一生清贫,爹爹教书育人,桃李遍天下;母亲治病救人,惠泽世人。
二人琴瑟和鸣,和睦恩爱,不知艳羡多少人。
母亲离世后,爹爹身体就每况愈下,却始终未曾续弦,独自抚养她成人。
直到她嫁给延棠,隔年爹爹便放下心来撒手人寰。
不知不觉,沈瑜秋走到了书房。
里面的物件分毫未变。
沈瑜秋找出抹布,细细打扫。
忽然,不知触到什么,一旁的书柜缓缓拉开,竟是一道暗门。
沈瑜秋惊讶的走近一看,却怔住了。
书柜后的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仕女图。
一笔一划纤毫毕现,可见下笔之人用情至深。
——那是母亲的画像。
沈瑜秋蓦然鼻尖一酸,爹爹会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独自思念着母亲呢?
她伫立在画前良久。
久到斜阳将窗棂拉长,沈瑜秋才将画取下抱在怀里,回了王府。
刚踏入大门,她就见白延棠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堂里,似在等着自己。
沈瑜秋垂下眼,缓缓走进门里。
白延棠眼中情绪变幻,待她走近,放下茶杯,淡然开口。
“大婚的日子将近,还有许多的相关事宜未定,你来操办决策吧。”
沈瑜秋猛地一顿,手紧紧的捏住了画轴。
她的心像是泡进了最苦涩的药汁里,又酸又痛。
或许她早该接受,无人会像爹爹爱着母亲那般爱自己了。
“你交予管家吧,我做不了。”
这是沈瑜秋第一次拒绝白延棠,语气生硬。
她望着白延棠紧蹙的眉,微哑的声音里藏着悲切。
“我做不到准备你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白延棠看着神情悲切的沈瑜秋,心里莫名升起了些许烦闷,还杂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怒火。
他的手不觉握拳,冷声斥道:“好,既然你不想管,那府里所有的事你都别管了。”
沈瑜秋万没想到白延棠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直直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一股酸楚便揪紧了她的心。
嫁入穆王府六年,她上管宗室往来,下管军队遗孀。
百千琐事,毫无错漏。
如今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她作为王妃的颜面全然抹去。
她于他而言,究竟算什么?
酸楚之后,沈瑜秋满心悲凉。
她定定看着白延棠,良久,哑声道:“便遂君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说完,沈瑜秋转身就走。
白延棠沉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猛地一挥,茶杯应声而碎。
深夜,月凉如水,照得沈瑜秋的心一片湿冷。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人——白延棠没有回来。
烛火燃尽,天际泄出一丝晨光。
沈瑜秋缓缓起身,拖着僵坐一夜的麻木身躯出了府。
般若寺,长明殿。
殿内烛光如星火闪耀,此处便是为往生之人点灯之处。
长灯一盏,照前路迷惘。
沈瑜秋看着父母的灯盏,眼神却是迷惘的。
她向住持走去,掏出一叠银票。
“之后五十年的长明灯,劳烦寺里的师傅们帮忙了。”
半年后她便要离世,再不能每月都来给父母尽孝了。
沈瑜秋说完,想了想,拿出另一叠银票。
“大师,能否请您半年后,在我父母边再点一盏灯,就以……我的名义。”
住持有些讶异,他仔细看了一会沈瑜秋,没有接过。
语气悲悯:“缘自天定,世事沉浮未可知。”
沈瑜秋眼瞳一颤,眼底尽是酸楚。
缘么?
从长明殿离开,她揣着一团难清思绪,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只有她和白延棠知晓的秘地。
眼前这颗两人二十年前亲手种下的榕树,已经碧盖如云。
秋风肃肃,树叶如浪般滚涌。
沈瑜秋走近仰头,只消一眼,便找到了树上挨在一块儿的两个刻字:棠,秋。
白延棠,沈瑜秋。
沈瑜秋望着,眼角逐渐殷红。
分明幼年相识,少年相守,可怎么最后一段路,他都不肯陪自己静静走完?
良久,沈瑜秋抹去脸上的冰凉,落寞离开。
回程的西街却拥堵不堪,竟是封了路。
百姓议论纷纷:“这是哪位贵人这么大阵仗?”
“是对夫妻,郎才女貌登对得紧。”
沈瑜秋心中莫名一顿,不由抬头瞧去。
侍卫的围簇中那对男女赫然就是白延棠和安玲珑!
她登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些年,莫说逛街,白延棠连陪她多待一会儿都是奢念。
她只当白延棠性子冷,加上军中事务繁忙,她并未在意。
如今,两人的身影烙在她眼中,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落在她的耳里,似乎都在嘲笑她的自以为是。
沈瑜秋第一次,产生了退意。
住持的话忽地在脑海里响起:缘自天定。
或许,她不过是白延棠孽缘,如今,白延棠终于遇见了自己的正缘。
沈瑜秋苍凉一笑,踉跄着逃离大街。
白延棠意有所感的回过头,只看到看热闹的百姓。
可他心里总有些异样。
身前,安玲珑正挑选首饰。
白延棠收回目光,突然问道:“公主远离故土,不知故乡可有牵挂的人。”
安玲珑闻言眼神一暗,随即转身灿烂一笑。
“母妃早逝,父皇皇嗣多顾不上我。只有一个义兄亲近些,早些年也逝去了。如今我无牵无挂,只有王爷你了。”
白延棠看着她的笑,语气听不出情绪:“公主倒是看得开。”
安玲珑举起一根碧玉簪,娇憨的说。
“这簪子倒是和姐姐相配,姐姐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不如王爷替我送给姐姐,帮我说些好话?”
穆王府,南苑。
院子里清冷白条,连下人的身影也无。
白延棠手里握着一支兰花玉簪,刚走两步,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咳声。
他心陡然一沉。
屋内,沈瑜秋捂着唇,剧烈的咳着。
她拿开帕子,一滩猩红凝在当中。
沈瑜秋望着那抹红,眼里逐渐染上涩意。
忽然,房门骤然大开。
她诧异的抬头,却看见白延棠大步走近。
眉头紧皱,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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