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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集禀告首辅,夫人她又去给你物色美女了》精彩片段
云薇才不想去打扰顾长凌撩妹呢。
她甚至还想多看看顾长凌一般都怎么撩妹的。
来了一个月,硬是没看到他的一点桃色,急啊。
于是她说,“你送就直接大大方方的去就行,柳姑娘一向避嫌,有个人在旁,说不定能帮她澄清下,并非收了你什么贵重之物,省的以后说不清道不明呢。”
“再说,要是柳姑娘当着你的面收了,顾长凌不就会识趣儿点吗?”
隋林生一想也是,揣着书本就走了过去。
云薇忙寻个能看戏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偷偷望着。
隋林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刚靠近,云薇就看见白月光皱眉了,但是碍于公共场合,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打招呼,“隋公子今日也来骑马?”
隋林生摇头,“不,我来是想再送你一样东西。”
“隋公子,你的礼物我不会收的,麻烦你以后不要再送任何东西给我了,会给我造成……”
话未说完,她停住了。
这次隋林生听了云薇的话,什么都没包,就这么直接拿出来,书名赫然跃入眼帘。
柳芳如拒绝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这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
隋林生这会儿情商上线了,委屈巴巴道:“这是我跑遍京城各大书坊,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的,这不,得到后一刻不停的赶来送你。”
柳芳如感激,“隋公子有心了,这本书我确实寻了好久,都未寻着。”
隋林生扬起笑脸,“只要能让你开心,就是找再辛苦,也是值得了,快收着吧。”
柳芳如犹豫,终究还是没抵挡的住书的诱惑,伸手接下。
“就算我借隋公子的书,看完后就归还给你。”
“我不爱看,你还给我也没用,与其在我手里埋没,不如放在柳小姐那儿保存起来。”
“那……好吧。”柳芳如有上卷,确实也舍不得把下卷还回去,“不过无功不受禄,听闻隋公子喜爱养鸟,恰巧我家里最近有人送了一只黄鹂,回头便赠与隋公子吧。”
人家送东西是为了想跟他划清关系,可隋林生却清奇的想,她送我东西了,她是不是被我打动了?
于是乐呵点头,“好,你回头让人送我府上,我一定将它养的活蹦乱跳的。”
柳芳如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长凌看见书名,忽然诧异出声,“柳小姐也在看卫公兵法吗?”
也?
柳芳如问:“大人也看过?”
“有幸拜读过卫公兵法中卷《部伍营阵》,但是上卷下卷,我也一直没找到……”
柳芳如目露喜色,“上卷《将务兵谋》在我那里,下卷隋公子刚刚送与我,但是我独独没有中卷,没想到竟然在大人那里。”
“不知到时候能否与先生换阅?”
顾长凌:“自然可以,下官听说上卷《将务兵谋》主要记述将略、治军、决胜的策略,下卷《攻守战具》主要论述武器、装备、工事的制造与使用。一直以来,也很想拜读上下卷,方才还想着能不能与小姐借阅呢。”
柳芳如激动,“当然可以,先生博学多才,到时候芳如有不懂的,怕是还得麻烦顾大人。”
顾长凌微微一笑,也客气的回夸柳芳如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什么的。
二人之间气氛愉悦,就着书籍展开了讨论,让一旁的隋林生郁结不已。
好不容易博个说话的机会,想趁机约她出去呢,谁知道就被顾长凌几句话,把注意力勾了过去。
隋林生几次想插话,但是都插不进去,因为他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顾长凌其实酒量不差,但是国公爷酒量更好。
最终他被灌得醉意朦胧,摆手推辞,“岳父大人,小婿真的喝不下了。”
国公爷这才收手,看了眼女儿道:“薇儿,长凌醉了,扶他进屋歇息吧。”
“哦哦。”云薇没反应过来,去门外喊人。
云震拦住,“你这孩子,难不成也喝酒了,这不就是你们的房间,你还把长凌往哪儿扶?”
云薇愣住,“爹,我……”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与长凌好好过日子?”
云薇哪儿是不愿意,而是根本不可能,男主的身体,她怎敢觊觎。
再者,她的愿意仅限于和平共处,不是真的过日子
她试图拖延,“爹,就是好好过日子也要有个过渡期呀,这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云震摆手,“你们都成亲快两年了,还快呢,旁人向你们这么大年龄都可以当父母了。”
“可是……”云薇灵机一动,把问题丢给顾长凌,“可是顾大人那边怕是有心结,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女儿做的错事,我怕顾大人介怀。”
“怎么会,长凌对你这么好,你还看不出他的心意。”
“看得出。”
想杀她。
云震笑笑,拉着她走过去,然后把她的手放在顾长凌的掌心交叠,一副月老的样子。
“长凌啊,为父也知道薇儿前两年不懂事,现在她知错了,你能原谅她吗?”
微凉的掌心覆盖,让云薇手一缩,下意识想收回。
却不曾想顾长凌忽然抓住她,笑的温和,“能得郡主青睐,已是小婿的福气,怎敢说什么原谅,小婿只是惭愧,现在身份低微,恐怕委屈了郡主。”
“诶,夫妻之间,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后你二人好好的,争取早日给我填个外孙才是正道理。”
云薇呵呵。
顾长凌难得也闪过一丝尴尬。
只有云震,一脸慈父笑,然后立马吩咐人去把顾长凌的东西搬过来。
如画和如诗拿捏不准,悄悄看郡主。
云震一个威慑的眼神甩过去,两个丫鬟立马去收拾。
趁着云震瞎指挥,云薇装作拿东西,不经意的抽回手。
顾长凌也像有心灵感应一般,顺势松开,自然无比。
顾长凌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一些官服和几件常穿的衣裳,搬的倒是快。
这边收拾好,那边国公爷还不满意,将房间里小憩的暖榻和衣柜里的备用被子通通撤走,最后再来一句,“今儿为父有些醉了,便歇在客房那边,你们二人也早早休息吧。”
说完,他命所有人都撤了,独留两个人干坐着,尴尬的能扣出三室一厅。
云薇扶额,看来今夜不跟顾长凌睡一张床是交不了差了。
以顾长凌对她的厌恶程度,她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跟男人共处一室,尤其还是个厌恶她的男人,云薇多少有点不自在。
顾长凌倒是随意,起身问:“郡主先沐浴?”
“……你先吧。”
他也没客气,去衣柜捞了两件衣服,真的进了耳房。
片刻后耳房传来了水声,云薇坐在梳妆镜前,自己拆卸着发饰,心里有些打鼓。
她总觉得以顾长凌的脑子若是想拒绝应当能找到法子的,所以才把话题丢给他。
但是他就这么顺势同意了,莫不是又在怀疑什么,想试探?
又或者真的只是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得已?
乱七八糟一堆想法飘过,云薇叹气,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膈应的又不是她一人。
吱呀一声,耳房门被推开,顾长凌走了出来。
借着薄薄的月光,看云薇一条胳膊搭在了他腰上。
眉头深锁,那是最本能的反应,嫌弃。
抬手将她的胳膊挪了回去,熟料他刚松手,这女人就又抱了过来。
看这熟练的架势,显然是经常抱着人,才会如此顺遂。
一霎,顾长凌脸色沉了下去,将人直接推开。
动静略大,云薇被推醒,迷迷糊糊的问:“你干嘛?”
他压着声音,“无事,你睡吧,我起夜。”
“哦。”
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其实顾长凌真冤枉了云薇,她在现代睡时习惯的抱着抱枕。
手碰到东西,下意识以为是抱枕才会挨上来。
但是她睡得沉,显然不可能解释。
后半夜,顾长凌没有睡意,踱步在书架面前,借着月色,抽出了一个卷轴。
收拾的小丫鬟随手给他带了常用的书,然后都塞到了云薇的书架上。
沐浴后,他无聊准备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卷轴,伸手接住时,卷轴散开,里面的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副江南烟雨图,小桥流水,杨柳依依,一派婉约柔美之色。
画中繁简有秩,笔锋流畅,晕染恰到好处,应是擅长作画之人所画。
一阵晚风吹过,卷中墨香明显,画色也新,再观书架旁还有启封不久的颜料,难道……
顾长凌摇了摇头,云薇那性子应该不会画画,估计是喊如诗如画去买的。
放回卷轴,他还是回到了床上,半边身子搭在床沿,就这么半睡半醒终于熬到了天亮。
早上云薇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打了个哈欠,唤如画如诗进来服侍。
如画整理床铺时,在床上瞅了半天,见规矩整齐,没什么暧昧痕迹,才凑过去小声问:“小姐,顾大人昨夜没有把您怎么样吧?”
如诗也支棱着耳朵听。
云薇懂,小声道:“放心,他睡得极老实,什么都没做。”
“但是你们不能让父亲知道,不然父亲还得逼着我与他同寝。”
如画点头,“奴婢知道。”
如诗则不可查觉的松了口气。
梳头时,如画惯性梳了一个飞仙髻,谁知郡主却道:“这发髻太过俏嫩了,梳个云髻吧。”
云髻乃为已婚妇人常梳的发髻。
原身总是不梳妇人发髻,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未婚似的。
云薇不想较这个真,待会儿还得拜见父亲,稳重的发髻没什么不好。
如画哦了一声,只好打散重梳。
云薇收拾好去前厅用膳时,只看到了顾长凌在喝粥。
“父亲呢?”
顾长凌目光在她发髻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放下碗筷,音色如常,“国公府来信,岳父大人说是有急事,已经走了。”
急事?
怕是温氏倒腾出来的急事吧,父亲留宿顾宅,估计温氏一夜睡不好。
云薇不在意,也坐下来喝粥。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如此和谐安静的吃早餐呢。
一餐无话,顾长凌用完早餐起身告辞,云薇慢悠悠的又喝了半碗,才道:“如诗如画,咱们今儿出府去转转。”
禁足令解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如风驾车。
如诗和如画以为郡主憋了这许久,定是会去以前常去的茶馆酒楼,或者首饰铺,没想到郡主竟然去了绣庄,挑了许多绣布丝线,然后带他们来一座偏僻的农家小院。
如画问:“郡主,我们这是来干嘛?”
云薇道:“拜访一个刺绣大师。”
什么样的大师住在这么破落的地方啊,如画也不多嘴问,跟着郡主下马车。
平安着陆那一刻,云薇几乎瘫倒在草地上。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顾长凌将藤蔓藏了起来,说:“起来,我们必须要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那些人没有在崖底发现尸体,估计很快会去而复返。
云薇也知道,颤着腿爬起来掸了掸裙摆上的草,“我知道有个地方安全,跟我来。”
这次顾长凌是相信她确实对这里熟悉,不然怎么敢跳崖。
走了不过一刻钟,他们就到了一道裂隙谷口,四周被爬山虎以及不知名的茂盛植被覆盖,远远看去,就是一面墙,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天然裂隙的山洞。
云薇扒开植物拱进去后,又把外面的植物给扒拉回来,然后带着顾长凌猫着腰往裂隙里走。
边走边说:“小时候父亲送我来崔嬷嬷这里学跳舞,但那时我贪玩,常常偷偷拉着如诗如画出来,所以我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
“只要嬷嬷骂我,我就躲在这里,保证她找不到干着急。”
顾长凌打量着这个山洞,由窄变宽,再往前还有一条暗溪穿过,确实很隐秘。
警戒松了两分,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腰间伤口痛的快要麻木,他找了一块石头坐着,“那悬崖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云薇也找了一块石头擦了擦,“哦,那是我小时候被一只狼追赶,不小心掉了下去,命大,刚好掉在嵌坡处。”
也是打那以后,父亲把她接了回去,崔嬷嬷实在管不住她,深山也危险。
“确实命大。”
顾长凌说完这句,就不再出声,靠着墙壁,似乎在闭目养神。
金乌挂在半山腰,洞里昏暗,借着薄薄的霞光,云薇看到他的腰间濡湿一片,先前帮他临时包扎的蓝白裙子,渗出片片血迹,氤氲周围。
想来是刚才拉她用力所致。
云薇看他自己都不管这伤口,也不多嘴说什么。
再说,她还是有点生气,刚刚顾长凌想杀她,所以不想上赶子去关心。
洞内静谧,幽幽山风掠过空谷裂隙,与溪水痴缠成一缕缕缭绕的箜篌声。
久久回荡……
大概过了一刻钟,云薇抱起胳膊搓了搓,看了看缝隙中的光亮,推测现在应该是申时。
扭头看顾长凌依旧那个姿势坐着,一动不动,腰间的血迹晕染的更开了。
云薇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顾长凌,你腰间的伤很重,需要处理一下。”
他没睁眼,似疲惫至极,只说:“死不了。”
云薇纠结,既然他现在没了杀心,那她还是想让顾长凌活着的,毕竟是一条命。
再说,他是男主,万一死了世界崩塌了怎么办?
“我幼时跟着二叔学过一些伤口处理,你要是信得过,我帮你包扎下如何?”
顾长凌抬眸,朦胧的光线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过来。”
云薇当他同意了,急忙走过去,俯下身,正准备伸手去解他的腰封,忽然一个趔趄,他竟直接将她拉倒了怀里。
云薇吓了一跳,本能的规避开他的伤口,手按在了他怀里,“你干什么?”
顾长凌发现了她这个小动作,抬起她的下巴,迫使二人视线相接,无法回避,“为什么救我?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云薇眨了眨眼,猜他疑心病又犯了。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以前做的事,能代表以后都会这么做,一成不变吗?顾长凌,人会成长,也会改变,只是你不肯相信罢了。”
在一旁偷看的云薇直咂嘴,论多读书的重要性啊。
就是送了书也话不投机,看人家顾长凌,几句见解,都快把柳芳如勾了去。
哎,果然是炮灰的命。
炮灰没眼色,还一直往前凑,云薇一看顾长凌那样就是想勾搭白月光,琢磨着得帮他制造机会。
云薇咬着手指,正想着怎样把隋林生弄走呢,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呦,姐姐呀,你怎么来了马场?”
云薇回头,就看云熙身后跟着几个贵小姐,被簇拥而来。
看这样,是祁王还没将消息散布出去。
得,暂且让她再逍遥几天。
云薇平淡,“在家憋闷了许久,想出来散散心。”
云熙走来,故作小声道:“可是,我不是听父亲说罚你禁足一月整吗,现在还未到时间,姐姐私自出来,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姐姐还是快回去吧,我就当没看到你出来,我的朋友们也不会乱说的,你放心。”
这个声音可真是小的恰到好处。
周围人已经有人议论起来她被禁足的原因了。
云薇呵呵,“妹妹年纪轻轻的,怎的记性就不好了呢,上次父亲不是说过是误会吗,何时禁足过我,倒是妹妹,因为言语不当,被父亲罚跪三天,现在膝盖还痛吗?要是痛的话,姐姐那里有上好的跌打膏,回头让人给你送点。”
云熙咬唇,这云薇果然变了。
上次去看望她时,明明听她说要在府里守禁足令的。
想与她掰扯,可是思及最终原因,怕云薇口无遮拦,又咽了下去。
“……哦,许是我记错了,姐姐在府里憋闷许久,待会儿与妹妹一道去跑马把,我们姐妹二人可许久没有一起跑马了呢,妹妹好怀念。”
云薇摆手,“不了,我今儿不想跑,只打算看看。”
“哎,姐夫,你也在呢?”
云熙忽然一声喊,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实刚刚二人说话的动静,顾长凌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在旁观。
因为在外人面前,这女人不喜欢自己靠近。
不过现在云熙这么一嚷,他不得不走过去。
“见过郡主。”
云薇故作诧异,“今天不上职?”
“上职,不过利用午休时间陪十四皇子出来会儿。”
十四皇子今年八岁,是祁王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顾长凌去上书房当职时,刚巧也入了这位皇子的眼。
这位皇子出去玩时,就喜欢带着顾长凌。
听到这解释,云熙故意打趣儿道:“哦,原来是陪十四皇子,看姐夫站在柳姑娘身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陪柳姑娘呢。”
呵,这是挑拨她和顾长凌?还是故意讽刺柳芳如?
当然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云薇啧了一声,“妹妹怕是眼神不好,柳姑娘身边不还站着隋公子呢吗,妹妹怎么就单单看成你姐夫是陪别人的?。”
云熙一愣,这才看到旁边还真有隋林生。
只是刚刚从她那个角度没看到。
正想解释,忽听隋林生哼了一声,“云熙小姐哪里是眼神不好,怕是故意这么说,让人误会柳姑娘吧?”
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竟然和有夫之妇站的那么近,这不明摆着不自爱吗。
云熙被噎,但是知道隋林生喜欢柳芳如,跟个疯狗一样,懒得惹他。
“怎么会,姐夫身量高,方才确实角度问题,真没看到隋公子,并非故意。”
顾长凌身量高,那意思就是他矮了?
隋林生一下炸毛了,“什么角度问题,我看你眼睛有问题,小爷明明跟他差不多!”
“殿下近日召微臣,似乎有些频繁。”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陆行川回头,就看灯火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男子。
摘掉面具,苍白的肤色让他看着有些清冷。
陆行川几分无奈,“今儿找先生来,是有件事想请先生帮忙。”
顾长凌走到窗口靠着,“何事?”
“明日北关来人,要与本王商讨一批铁器,但是明日,本王有事……离开不得,所以,只好烦请先生替我走一趟。”
顾长凌拧眉,“殿下要购买铁器?”
皇子私下购买铁器,被查到可以以谋反罪定论了,而这事,殿下竟然未曾与他商议过。
陆行川道:“要想扩张势力,不单要招兵买马,武器自然也是重中之重,不过先生放心,本王并非鲁莽到以真实身份去买这批铁器。”
“而且我也调查过,这铁器出处北关城外游牧民意外开采到的小铁矿,不在朝廷管辖范围之内,且渠道隐秘,并不会被查。”
“殿下是如何得知这个渠道的?”
陆行川道:“许是运气吧,左庆峰最近被父皇调职到尚方司,刚好抓了一个嫌犯,就是从那小铁矿逃出来的。”
左庆峰是第一批追随祁王的的人,年数已久,信得过。
但顾长凌还是不放心,“那个犯人来历殿下查了吗?”
“先生放心,都查过了,此事关乎重大,本王岂会儿戏,这嫌犯背景干净,就是被诱拐进去干苦力的,逃出来以后为了生计抢劫,才会入狱。”
顾长凌稍作犹豫,应承下来。
“在哪儿会面?”
“空明山,到时候程旭会与先生一道去。”
程旭是祁王的暗卫统领。
“好。”
交代完了事,陆行川想起今日的听闻,眉梢微挑,“听说先生今日参加了赛马,并且拿到了第一,这可不像先生的作风哪。”
先生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忍。
他常说,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之所不能。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参加这种招摇的比赛,在陆行止面前出了风头。
顾长凌淡淡:“隐忍之久,未必是好,偶露些锋芒,才会更有血性,今日情况是意外,不过殿下大可放心,太子那边应该不会察觉什么。”
“先生做事本王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有些好奇,听说当时云薇郡主为先生压了五千两,又亲自下场激励,闹得沸沸扬扬的,外人都传你们恩爱两不疑呢。”
顾长凌笑意未达眼底,“谣言止于智者,殿下。”
陆行川耸肩,“行,我想多了。”
翌日,顾长凌称病在家休养。
云薇一早打算去空明山找崔嬷嬷的,一听他病了,还是先去探望了番。
只见顾长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说三句话能咳两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昨天骑马还活蹦乱跳的,今儿就病的风一吹就倒。
云薇也不多问,表一番关心就行。
“感觉你病的很重,要不还是给你找个太医看看吧?”
顾长凌虚弱说:“谢郡主关心,下官不过是染了些风寒,休息一天就好,不用惊动太医。”
“我看你身边也没个丫鬟,如诗心细,不如我把如诗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下官就是困乏,睡一觉就好,用不着人在旁伺候,郡主好意,下官心领。”
接连推辞,看来这病有原因。
云薇也很识趣儿,“好吧,你自己多休息,我出去逛了。”
“郡主慢走。”
等云薇一离开,顾长凌就掀开了锦被,换上陆行川送来的衣服,覆上面具,从后门悄悄出去,上了一辆青灰色的马车。
云薇得装作不知情,给他介绍:“顾大人,这是祁王殿下,十四殿下的哥哥,你几日不去翰林院,十四殿下挂念你,所以祁王殿下顺道来看看。”
顾长凌行拱手礼,“见过祁王殿下。”
祁王客气,“先生不必多礼。”
云薇听着陆行川和顾长凌客气的问候,暗暗咂嘴,私下里见过八百回了,面上还跟初见似的。
都是影帝啊。
菜鸡演技的她还是早早退下,给他们腾地,不然这么端着多累。
“行川哥哥,我来时小厨房正帮顾大人炖了阿胶蜜枣汤,现在估计差不多了,你们先慢慢聊,我得去看看。”
一句行川哥哥,让顾长凌侧眸看向她。
云薇未觉出不妥,打完招呼后带着如诗如画撤。
等她走后,陆行川的笑容就慢慢消失,“先生身体如何?”
“一点小伤,无碍。”顾长凌给祁王倒了杯茶,“殿下怎么想起过来了?”
“牵挂先生,就想来看看,先生放心,本王借着十四的由头来的,不会让人起疑。”
“还是谨慎些为好。”
陆行川点点头,抿了一口微涩的茶,“听说这次先生遭难,全赖云薇郡主所救?”
“嗯。”
陆行川似笑非笑,“她忽然变得好心,该不是,知道了什么?”
顾长凌抬眸,就看到陆行川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云薇救他,确实很可疑,假使她真知道点什么,就代表她一开始透露云熙的消息,都有可能是故意。
那这种未知意外,留不得。
这也是当时顾长凌被救时,同样想过的问题。
可是现在……
他莫名不想看到别人对她有杀意。
云薇的命,只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殿下多虑了,一切不过是巧合,我被追杀的时候,刚好碰到她去空明山拜访一个嬷嬷,幸得她所救。”
陆行川挑眉,“听说当日情况凶险万分,她为了救先生,连自己的安危都没顾上,先生不觉得奇怪吗?云薇素来与先生不合,为何忽然如此善良勇敢了?”
“而且,她都能打听出云熙的消息,会真的分辨不出当时追杀先生的人是土匪,还是杀手?”
“还有,刚才我在前厅问她最近几天在干嘛,她只说不舒服,半丝没有提遇到土匪之事,看情况有意替先生隐瞒,为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甩来,顾长凌却十分淡定,“她不会细想那么多的,我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
“为什么?”
云薇现在看着可不像那么没脑子。
“因为……”顾长凌故意停顿,“她欢喜我。”
陆行川喝的茶差点喷出来,“先生,我没听错吧?”
顾长凌抬手,忽然拉开了自己的衣领,淡淡的红痕布在锁骨下方,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惹眼。
尤其是另外一边,有一处痕迹格外鲜艳,像是最近刚刚弄上去的。
那一处是云薇在山洞里情急之下咬的。
新旧交错,看着暧昧又惹眼,饶是陆行川,也老脸一红。
然顾长凌却神色平淡,“殿下不是说过,想拉拢于她?云薇这人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殿下不清楚吗?”
陆行川一阵惊愕,云薇此人最大的爱好是好色,先生的样貌,确实足够惹得她为之疯狂。
就是先生以前孤傲,从不愿意在云薇面前服软,所以二人关系僵硬。
陆行川真没想到先生为了他竟然真的愿意委身于那个淫.荡郡主。
一时惭愧,“本王是这么说过,但是,先生也不必如此舍身,此番太过委屈先生了。”
难怪云薇转性,在美色面前,怕是她从不带脑子。
“当然,此事关乎云熙小姐名声,也不能这么就这么算了,所以,臣女替他道歉,再备上薄礼,不知云熙小姐能否见谅?”
柳芳如故意提及元宵宴,是因为隋林生在元宵宴上虽然与圣上较真,但是这性子竟也意外的受到了皇上的赏识。
她又提及娴妃,隋林生的亲姑姑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圣宠正浓。
柳芳如其实也在暗示太子,为了双方面子,各自退一步就好。
毕竟太子也想拉拢隋家。
果然太子皱眉犹豫,眼瞅着要松口,隋林生一声吼又给了人筏子。
“为什么要道歉,太子殿下,微臣真的没有中伤她!柳姑娘,你不必替我道歉,你才是受害方,要道歉,该是她给你道歉才对!”
他的小仙女怎么可以给云熙那种小人道歉,隋林生嗷嗷的特别凶。
云薇和柳芳如都想敲他一杠子。
陆行止甩袖,“隋林生,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方才柳姑娘替你说话,本宫思及你应是冲动,只是想罚你道歉,当场澄清便罢,但是现在,怕是隋大人平日里过于骄纵你了,竟然如此罔顾法纪,那本宫只好暂时代为管教你一下。”
“来人,将隋林生送到历军营,磨磨心性。”
送到历军营这惩罚可大可小,上头有令的,多半就是走个过场,练练军棍,混个两天就出去。
若有特殊命令的,那就另当别论,打着训练的名号也一样能让人脱层皮。
隋林生硬气,宁可去历军营也拒不服软认错。
云熙看他吃瘪,故意在陆行止背后挑了下眉。
她做事那么小心,哪里会留下证据,就是被看见了也不怕,隋林生经常偷偷跟着柳芳如,都是一个人,所以就算作证也是孤证,不可取。
果然,隋林生被云熙这挑衅的一眼激的血气上涌,眼看想冲上前,这次云薇终于拉住了。
甚至拉的她一个趔趄,还是顾长凌及时出手,才将她扶稳。
“郡主小心。”
云薇急忙站好,下意识冲顾长凌说了句谢谢,转头道:“殿下,请再听臣女一言,这事其实也是个误会。”
这话一出,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她,第一次用误会打个圆场就算了,第二次都闹成这样,对方实打实的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太子都下结论了,她再用误会解释,岂不是显得太子很不英明?
再说,他们也期待,这中间还能有什么误会?
有好戏谁会阻止啊,众人识趣儿的没有一个出声的。
云熙也难得没有制止,她想看看,这个好姐姐到底能用误会这个坎儿压过几次。
顾长凌凝着她的侧颜片刻,最终也没有出声。
陆行止哦了一声,一副兴趣颇浓的样子,“那郡主不妨说说,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没有再喊薇儿妹妹,已经证明他不悦了。
但是云薇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温声道:“其实方才妹妹在与隋公子争论的时候,臣女也想起来些片段,比如皇家元宵宴,隋公子说妹妹故意往柳姑娘的茶水里加料,那件事确实有,当时臣女也看到了。”
此话一出,场内再次安静,面面相觑。
云熙倏地攥紧手帕,当时云薇也在?
她想不起来云薇在哪儿,不过那时云薇无条件偏向她,确实许多事她会顾及别人,独独没有想过特意避讳云薇。
云薇故意停顿了下,就是为了看云熙的神色,果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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