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将院子照得十分明亮,连带着房间里也能视物。
“谢瑾,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傻子娘怒火冲天,带着两个粗壮的男子,就要冲进房中捉人。
燕淮蹙眉,在人冲进来之前,开门将人挡在了门口。
“燕秀才!”傻子娘碍于燕淮秀才的身份,往后退了一步,不满的道,“之前村里传你和我儿媳妇有一腿,我还不信。”
“如今当场抓奸,你还有什么话说?”
燕淮冷沉着脸,火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莫名的增加了几分威慑力。
傻子娘有些胆怯,不看燕淮,朝屋里骂道,“谢瑾,我儿子死了才半年,你就耐不住寂寞偷人!如今更是藏在旁的男人家中,不敢出来?”。
“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吗?今日你和他,都跑不了!”
谢瑾倒没有想过要躲在燕淮身后。不过,燕淮能第一时间堵住门口,将人挡在了门外,她心底多少有些感动。
毕竟,原主和他并不熟悉。
不等她出声说话,燕淮开了口,“李氏,我与谢瑾萍水相逢,救下她只是巧合。”
“你和村长定她通奸之罪,抓了她沉塘。下水之前,你们都检查过,笼子和绳子都绑得好好的吧?”
“桃源县有个习俗。凡事被沉塘未死之人,乃有冤屈者,应查明真相,不可继续害其性命。否则,是要遭报应的。”
傻子娘听罢,激动得口沫横飞,“放屁!老娘亲眼见到她通奸,还能有假?”
“那奸夫呢?”燕淮沉声问道。
傻子娘眼神闪躲,“奸夫自然是跑了!我都没有看清是谁!”
“不过,眼下不就有个现成的!大家伙都瞧见了,你就是她的奸夫!”
谢瑾闻言,怒了!
她可不是软柿子原主。
“李氏,你别空口白牙诬陷人!”她才刚刚出现,傻子娘就五指成爪要揪住她头发。
燕淮将她护在身后,傻子娘没有抓住她,反而将他的脸给抓伤了。
三道血痕,刺激着谢瑾的神经!
脑子里一帧接着一帧,全是原主被殴打,被辱骂,被饿肚子的可怕画面。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谢瑾双手握拳,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是原主!她不会让自己像原主一眼被傻子娘当畜生一样对待!
“李氏,你若继续闹下去,我便去告官!”
“我并非奴籍,却被人牙子非法拐卖。上了公堂,你和人牙子的交易便是无效的。”
傻子娘愣了一瞬,随即怒道,“你个水性杨花的小娼妇,做了不要脸的勾当,还想告官!你以为凭着你这张狐狸精的脸,官老爷就会信你吗?”
谢瑾却越发冷静,“你既从人牙子手中买了我,那你手中,可握着我的卖身契?”
“我是何方人士,因何成为奴籍?”
她这番话,是试探。因原主不记得被卖之前的事,显得不太寻常。
“我用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你,那还能有假?就算到了官老爷面前,你也是我花了银子买回来的儿媳妇!”傻子娘大声的嚷嚷道。
谢瑾也不怕,“既然你不怕,那我们就到官老爷面前去,让他来论断!”
燕淮闻言,看了她一眼,似有些走神,随即冷声说道,“大齐律有规定,贩卖非奴籍、罪人等行为属于违法拐卖人口,买卖同罪,死刑不可免!”
傻子娘有些怕,她朝身边找来的帮手看了一眼,那人也不懂律法,摇了摇头。
因燕淮秀才的身份,傻子娘有些信他的话,不免心慌起来。
谢瑾见状,更加肯定傻子娘手里没有原主的卖身契。
如果燕淮说得不假,闹到官府,傻子娘不仅讨不了好处,还会因此丢了性命。但……
她朝院子里的某个人看了一眼,心里很清楚,那人不会让她走出这个院子。
为今之计,只能先从傻子娘下手,让她妥协退步。
“我、我才不管什么大齐律!谢瑾是我花了银子买回来的儿媳妇,她生是我儿子的人,死是我儿子的鬼!”傻子娘不管不顾的道。
“行!那我现在就进城,击鼓鸣冤!你不是说我通奸吗?那就让官老爷查清楚,通奸的到底是谁!”谢瑾做出一副要将事情闹大的样子,是在吓唬住傻子娘,同时也在警告那个奸夫。
院子里来的这些人,都是李氏夫家和娘家的人。听了这番话,看傻子娘的眼神顿时变了。
“你胡说!”傻子娘明显慌了,吼得特别大声。
她早年丧失,在亲戚的帮衬下养大孩子。天有不测风云,孩子养到十岁,从树上摔下来,傻了!
从前村子里就有她的风言风语,她以死证清白。她的亲戚们这才信了她。
但谢瑾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李氏有个奸夫,二人经常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往。
有一次,这奸夫还摸黑出现在了原主的房间,意图图谋不轨。原主奋力反抗,引来李氏发现,奸夫这才没有得逞。
不过,原主却因此遭到李氏毒打。
“是不是胡说,咱们去官府论清楚!”她继续吓唬。
傻子娘被吓住了,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继续大声吼道,“你说去就去?老娘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今日只要抓你这个不要脸的沉塘,你休想糊弄大家,蒙混过去!”
“李氏,清者自清!我都不怕见官,你在怕什么?莫不是心里有鬼,这才着急想将我沉塘,杀人灭口?”
这一次,傻子娘彻底慌了!
几乎跳着脚,指着谢瑾的鼻子道,“你个小娼妇,休要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她抡起胳膊就要打谢瑾。
谢瑾却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跟前,宛若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阴森森的道,“李氏,你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将奸夫的名字说出来!”
“这些年,你送过他不少好东西吧?”
傻子娘后背发凉,从前的谢瑾胆小怕事,只会求饶和哭泣。哪里会这样凶恶的威胁人?
她想到谢瑾沉塘后回来,就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她后背更凉,甚至腿肚子都有点发抖。
“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