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宛抬头,神色有点可怜巴巴。
两三日都回不来吗?
可六日后,太医就要过府,决定她和她娘的生死……
“我让顾炼跟着你。琉璃园那边,你可以不用理会。”
看到丹桂在外院晃悠的身影,男人本想再提点几句。
可那毕竟是樱宛家里人。
是她给他亲自选中的“奶娘”。
顾玄卿神色淡淡,“你若真有什么事,顾炼知道到哪儿找我。”
往后两天,顾玄卿果然没能再来。
着顾炼去打探,也说是宿在了东厂。
眼看着老夫人说的时限,只剩下了四日……
樱宛强撑着表面的镇定,心里油煎似的着急。
要不就这么算了?
可……她魏樱宛的一条命,邓春娘的一条命……
若是再加上顾玄卿的一条命……
不!她不想他死!
出神间,暖帘一掀,外出买胭脂的冬月回来。
冻得有些发红的手里,攥着两只紫檀木制的香筒。
一只,阴刻着“除累”。
另一只,阳刻“焚身”。
“神医谷的林姑娘带给夫人的,我见了,就顺便拿了回来。”
樱宛眼睛一亮,“你见到她了?”
冬月摇头,“林姑娘在藏书阁闭关好几日了,谁也见她不着。这是她的药童送来的,还给夫人附上了一封书信。”
樱宛展开书信。
林清清这一笔的字,倒是颇为豪放。
信中,她说自己尚未在书中找到合适的药方。
只能先给樱宛制了两种香,用来救急。
“除累”,香味沁凉,能使人少思寡欲,神智清明。
可却过于阴寒,常用伤身。
故又配上“焚身”,香如其名,自是疏淤活血,能让人……意乱情迷。
樱宛愣愣地盯着信纸上,林清清那力透纸背的四个大字。
果真能让人……意乱情迷?
女孩细细的手指攥住香筒,“叫顾炼,去问问厂公,今晚……可能回来?”
傍晚时分,顾炼果然请回了顾玄卿。
男人一身玄色衣衫,被三寸多宽的皮带紧束在腰间,更显得身量极高,双腿修长。
外罩的一件同色的披肩,裹挟着的寒风。
一掀帘子,便扑到樱宛脸上。
女孩乌黑的头发在头顶随意挽了个髻,身上穿的……也略显轻薄。
目光越过她薄薄的肩,可见拔步床的重重帷帐里,已经放好了炕桌。
烛火盈盈,照亮了一桌的精巧酒菜。
一旁的台桌上,香炉里插了香,还未点燃。
樱宛踮起脚,白嫩的指尖才够得到男人胸口披风的系带。
披风从顾玄卿肩头滑落,被樱宛挽在手中。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女孩被呛得下意识退了半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男人身子,“你受伤了?”
顾玄卿微侧过肩,“不是我的血。”
樱宛松了一口气,将男人的披风抖开挂好。
顾玄卿看着女孩的一番动作,心底深处无端升起一丝陌生的感觉。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丈夫。
眼前这个小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那他是不,每一日的生活都可以是这样的……温馨?
这念头的出现吓了顾玄卿一跳。
不、不行的。
他……不配。
若真有这样平凡温暖的日子,眼前这个女人……也该跟她的丈夫孩子去过。
想着,男人身形一侧,想要稍微远离樱宛。
却被女孩一只白白软软的小手扯住衣角,“酒要凉了,爷,上榻吧。”
相对而坐,顾玄卿愈发觉得自己身上血腥气熏人。
回身,直接点燃了香炉里的线香。
悠长甘美的香气立刻弥散开来。
看见香头上橙色的火星一闪而没,化作丝丝缕缕的白烟。
小说《欺香》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