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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3-08-19
合照剪掉了一个人,只剩年轻时的他举着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女婴。
照片我只扫了一眼,其实12岁那年我就见过他,那时他穿着庄稼汉最朴素的衣服,和魏红在路边小公园里拉扯,我以为有人欺负我妈,跑近了才听到他俩的对话,又急急的停下,蹲在一旁花坛边上。
他扯着魏红的头发,质问着女儿在哪儿,要魏红带着女儿跟自己回家,而魏红疯狂地踢打他,让他别做梦了,她说晓晓现在有爸爸了,我和她都不会走,不会再回到那个小山村。
那时我日夜想逃离那个家,顾长海就像我溺水时的一棵稻草,我站起身,想告诉他如果他要带我走,我是愿意的。
可顾长海沉默一瞬,说反正是个闺女,不走也行,但是得把当时娶魏红花的钱还给他。
我那时既绝望又愤怒,心里的那丝希冀还未来得及升腾,就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8年后,他跪在我面前,背佝偻着,头发有星星点点的白,一双粗糙走形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指甲缝里满是黑泥。
他痛哭流涕,苦苦的哀求,却是为了让我救一救他的儿子。
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顾应嘉,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骨髓移植。
心脏痛的像是被按在了钉板上,我恍惚地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曾经我也想过如果有真正重逢的一天,我一定要问问他后不后悔当初轻易放弃我,如今看来可笑的是我。
周围人越来越多,我使劲抽出裤腿,强忍住鼻头的酸涩,面无表情地说着,“我姓周,你认错人了。”
不顾身后顾长海的叫喊声,我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直到将他彻底甩开。
3顾应嘉比我小5岁,听魏红说,他妈在他小时候就扔下他,跟一个路过演出的杂技团的团长跑了,顾长海在村里举目无亲,肯定是自己的骨髓配型不成功,就又想起了我。
接着又说只有她傻,带着孩子跑,现在日子难过,都是因为带着我,我没再听她说下去,起身回了学校。
后来顾长海又来学校找过我几趟,但都还没等找到,就被学校的保安带走了。
我站在宿舍的窗边,看着他被架走的背影一瘸一拐,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后来他没再来,听说是顾应嘉找到合适的配型了。
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