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剑破拂晓》,由网络作家“带毒额苹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剑破拂晓》精彩片段
天空蔚蓝清澈如水,云朵摇曳如在海中泛舟。随着微风扬帆起航。
云朵之上别有风光,两位老者,一位黑衣黑发,另外一位白衣白发。二人以云为凳、以天幕为棋盘、以虚空裂缝为棋谱。
象棋盘中间的楚河汉界,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渊。横陈在黑白二老中间。
黑衣老人笑呵呵;“我是主你是客,客随主变我先来。仙人指路”
红子落定平静虚空骤然哀鸣。血色细雨缓缓浮现,似天地在哀鸣。
白衣老人鄙夷说道:"差半步亦非仙,底气不足虚张声势而已。你走你的非仙路,我走我的困龙道。象起!"
黑子落下大道轰鸣,洪钟大吕悠扬传荡。二人下棋比千军万马对阵更加可怕,稍有不慎便会伤及大道,伤及自身。比之肉身搏杀要凶险得多。
二人周身亦有画面浮现,世间百态尽收眼底。
悠悠青山相靠,莹莹小溪环绕。灼烧烈日高照,柳絮草长莺飞。小镇不美却很静,唯有孩童欢声笑语在宁静中荡漾。
青阳镇地处书水国偏远,原本不大的小镇,八年前突然涌入大批外来人士。使得镇子人口突然暴增,面积不大的小镇,人口却可与县城相较高下。
朝廷对此无可奈何,增加税收又何乐而不为。破格在青阳镇设立县衙,县令葛束人管理一切事物。
其实朝廷有朝廷的打量,一方面为了税收,一方面为了摸清这些暴增人口来自何方?有何目的?
人口激增的原因找到了,八年前小镇突然升龙气骤起。这所谓的升龙气是灵气所凝聚,如大龙一般盘旋在小镇上空。凡俗无法得见,武者和神修皆可察觉。远在万里之外亦可察觉,小镇因此惊动半个困龙大陆。
突发异象引得武者和神修狐疑,纷纷行至小镇查探,这也是人口激增的原因。
经过检验,无人得知升龙气因何而起,也没有武者或者神修能够捕捉升龙气加以利用。
反而是小镇的孩童受益匪浅,无形中改变这些孩童成长中的体质,要么体魄惊人要么适合神修。
如此一来引得武者和神修侧目,若能挑选到好苗子继承衣钵,真若成长起来可以镇压宗门气运。
至此各大宗门皆有人常驻小镇,挑选合适的苗子培养观察。最先入主青阳镇的是困龙大陆崇尚和平最喜招纳优秀孩童的四大学院。
四大学院地位超然,屹立在王朝世家之上,普通宗门不敢招惹。学院崇尚和平,故而四大学院保住了小镇的太平。不至于被蜂拥而至的神修和武者祸乱。
青阳镇虽然人口激增,不过仍然是民风朴素,又有四大学院坐镇,太平日子没有被打破。
青阳县衙设立八年,一年所办案子寥寥无几。县衙从上到下从县令到衙役,所谓的办公实则是无所事事,睡睡觉打打牌。
这位葛大人八年来业绩没有提升多少,一身肥肉与日俱增。若是扔猪圈里,比两头猪捆一起还要粗壮。
今日这个县衙难得热闹一次,被十来个孩童占领。好像是架没打够。今日对簿公堂,仍然撸胳膊挽袖子。身穿官服的老爷来到后,方才安静片刻。
平常人早晨会有起床气,就是清晨起床怨天尤人看谁都不顺眼。这位葛大人有的是睡觉气,不管早晚只要睡觉醒来,脾气必然暴躁半个时辰。
今天也是如此,走路时昏昏欲睡,脑袋跟小鸡嘬米似的。若没旁边的师爷搀扶,说不定半路会停下做上一梦。
葛大人坐定后,有气无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旁边两排衙役配合着低声轻喝:“威……武……”
葛大人低头含糊不清道:“各打五十大板再说。”
下面衙役踌躇不定。开玩笑呢,都是一些十二三岁的孩子,最小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五十大板不死也残。
高台上葛大人身边的素衣师爷抬手示意稍等片刻。
弯身附耳低语:“启禀老爷,下面这些有不少和你关系莫逆的好友家孩子。”
葛大人根本就没睁眼:“公是公私是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师爷继续提醒:“回老爷,下面有四大家族的孩子,昨天刚刚送礼来着。还有教书先生家的两个孩子,还有铁匠铺家的两个孩子。”
葛大人扑棱一下睁开眼睛。打量一下跪在公堂下的一群少年。大声询问:”谁是原告谁是被告,为何击鼓?“
师爷小声回答:”回老爷,都说自己是原告,都说自己被打了,其实就是小屁孩儿打架。依小的看赶走算了。即省心又省力,老爷可以立刻回去继续睡觉。“
葛大人摇晃着脑袋说:“那怎么行,不给点惩罚,以后还不有事没事往这里跑,还让人好生睡觉不。找几个典型打一顿在赶走。”
葛大人打量一圈又犯嘀咕了:“教书先生家的两个孩子,镇子就一个教书先生,还是算了,若是惹生气了来个罢工,没人教孩子读书了。小镇居民非聚众闹事不可。”
“铁匠铺子的两个孩子,不行不行,铁匠铺子仅此一家,闹起脾气罢工不打铁,马上秋收农具没得做。”
“钱家上个月送来一万两不能打。孙家今年开春送来八千两,他家孩子不能打。赵家和刘家……”
葛大人突然眼放精光,终于找到一个略有眼熟的少年,好像是后山的孤儿。
葛大人指着孩童群中的木讷少年喊道:“内个内个谁谁谁,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说你呢别看其他人,对对对,又黑又瘦呆头呆脑腰挂破烂葫芦的小孩儿上前说话。“
刑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大人是说我?”
“对对对,不是你还是谁?你是这次打架的主谋吧?“
刑真身后的几位少年顿时不干了,一起大喊:“不是刑真,不是刑真。”
这些为刑真开脱的,有一高大少年比刑真高出一头。一斯文少年白白净净,一略矮上几分的少女,和一个鼻子下面两条长河的鼻涕虫。
葛大人不耐烦喝到:“来人呐,把刑真留下,其余的人推到门外候审。”
此地除却刑真还剩9个小孩,被一群衙役轻松推出公堂门外后,留刑真一人跪在公堂。
刑真心里犯迷糊了,为何偏偏单独审问自己?而且没有询问,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主谋。明明是四大家族的弟子先欺负清漪的,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何不审他们反而审我,好像有点儿不公平。
葛大人突然威武严肃:“刑真你可知罪?”
木讷少年想了片刻,本就没罪如实回答道:“嗯……不知。”
葛大人又问:“刑真,你们为何打架?“
木讷少年刑真发乎本心“嗯……不知”
葛大人皮笑肉不笑说道:“你可知道本老爷是谁?这样一问三不知要吃苦头的。”
木讷少年不懂世道曲折,不知自己已经在无形中惹怒官老爷,继续耿直回答:“嗯……不知。”
一问三不知,葛大人心想:“不上道啊,早些认罪画押。拿着笔供可以到四大家族换些银子。可以到私塾和铁匠铺敲诈些银子。两头拿好处,我真是天才."
加之刑真最后一句不知,使得葛大人颜面扫地。这位体重接近四百斤的胖子,身子重脾气更重。
怒喝一声:“来人呐,给我掌嘴。”
不等刑真反驳,三位身强体壮的衙役排众而出,官服前胸后背各有“卒”字的图案,其中两人摁住跪伏在地的木讷少年,一人抡圆了膀子大耳光伺候。
木讷刑真从小在铁匠铺工作,每天要观察铁质的纹理。长期以来使得观察极其细致。能看清葛大人的所有表情,甚至能看到肥肉上面的寒毛颤动。
刑真知道葛大人真的动怒要打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何动怒,自己又何处惹得葛大人不高兴。
明明错不在己,为何打的是他刑真。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解释,唯有心底的不甘驱使少年抗议道:“我不服”
没人回应少年,只有啪得一声结结实实的耳光。
越过晃动的手掌,刑真看到一身素衣的师爷缓缓点头,好像在示意:“挺住,千万不能认罪。”
门外的孩童,四个年岁大一些的拍手叫好,高大少年和斯文少年跳着脚抗议。小女孩和最小的鼻涕虫如出一辙,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刑真无心他顾,一巴掌下去脸庞火辣辣的。头脑被成人硕大的手掌扇得嗡嗡作响。木讷少年非但没有害怕,清澈眼眸反而愈发的坚定。隔着大汉遥望葛大人,似在追问:“为什么打我?”
稳坐高堂的大人没有喊停,掌刑大汉便不会自己停止,啪得一声又是一个结实耳光。
木讷少年左右脸蛋子各挨一巴掌,疼痛过后是麻木,麻木到不能顺利开口说话。
只有嘴唇颤动似乎在抗议:“我不服。”
啪啪啪大耳光依旧在继续,木讷少年大脑一片空白。隐约想到如果顺着葛大人的意思,认罪喊服便会少受些苦,少挨几个巴掌。
木讷少年有那么一丝精神恍惚,想开口服软暂停面庞的苦难。不知为何少年心底突然升腾一股不甘的怒火,瞬间将一丝的侥幸焚烧殆尽。
木讷少年刑真努力晃动身躯,可是无法摆脱犹如铁钳子一般牢牢摁住自己的宽大手掌。只是微微痉挛一下便在无力反抗。
少年心底依旧不甘,唯有嘴皮子的颤抖发泄自己的不满。更像是在述说:“我不服,我不甘,我要平等对待。我还小还能成长,终有一天夺回自己该有的公平。”
葛大人对此熟视无睹,几巴掌下去见刑真没有屈服的意思。心底冷哼:“这还了得,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违逆我的意思,耽误本官赚钱的机会。岂有此理。一个小小乞丐,还收拾不了你了?”
越想越气,葛大人抓起桌案上的令牌指点下方:“狠狠得打,若还是不服,大板子伺候。”
葛大人言行如一,手中的令牌随时准备扔出。
旁边的素衣师爷小声出言提醒:“大人息怒,刑真今年才十三岁,经不起这样折腾。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葛大人浑不在意:”放心,本官有分寸。一个小小孤儿,量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素衣师爷无言以对,双手微微握紧,指甲嵌入血肉中有丝丝血迹流出。
掌刑大汉加重力度,几巴掌下去木讷少年门牙崩飞。两颗门牙红白相间,孤零零的落在衙门地面,小小门牙醒目且又落寞。
木讷少年刑真看得清晰,非但没有因牙齿脱落而屈服,反倒是不甘的怒火越发盛烈。身不能动嘴不能说,少年只有嘴唇微动。
似苍天有感,又似天道不公。平静的小镇顿时狂风大作黑云翻涌,肆虐的风暴横行在乡间土路,带起漫天沙尘。和公堂内的木讷少年的不公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盘旋在青阳镇上空的升龙气骤然虚淡。
青阳镇异象突起,坐镇此地的四大学院强者同时心有感触。一位宫装妇人,一位魁梧汉子,一位伛偻老人,一位负剑黑衣男子,同时坑突得出现在公堂之上。
四人未曾理会葛大人的局促,也没有理会嘴角溢血正在受苦的刑真。异口同声问道:“青阳镇可有大事发生?”
四大学院地位超然,在困龙大陆凌驾于各大王朝之上。
书水国是挣扎在大卢王朝和大隋王朝之间的夹缝小国,葛大人一个小小书水国的县令,自然不敢丝毫怠慢四大学院的强者。
老老实实回答:“青阳镇无任何大事发生。”
木讷少年刑真人虽木讷,但是看得清葛大人对四位突然到访的人毕恭毕敬。看到了一丝希望,坚持自己的待遇不公,嘴角不停的抽搐继续抗议述说。
掌刑大汉虽有恻隐之心却不敢私自放水或暂停,宽厚巴掌不断抽打在木讷少年面庞。书院强者也没有阻拦。
就在书院四人和葛大人对话的片刻间,木讷刑真又被扇了五个耳光。年仅十三岁的少年苦不堪言,转瞬间又崩飞一颗门牙,同时青阳镇上空的升龙气全部消散。
风起云涌的小镇天空,轰隆隆响起雷鸣。晴朗消失不见,白昼犹如黑暗。只有粗大闪电划破夜空时,方见昙花一现的光明。
小镇所有人,包括高高在上的神修和武者,皆胸口沉闷,像是有种力量压抑的呼吸困难。末世般的危机感悄然笼罩平静的小镇。
终究是女人心思细腻,宫装妇人敏锐的发现刑真牙齿崩飞和天气异象一起发生。顿时厉声喝道:“立刻住手。”
县令都要恭敬对待的人物,掌刑大汉不敢有丝毫怠慢。麻利得停止手上动作。
天空异象亦随掌刑大汉停止而消散。木讷少年双目赤红,脸蛋子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血淋淋一片。居然被掌刑抽出血槽,刑真依旧嘴角抽搐,继续述说自己的不甘。此时少年木讷又倔强,脑中一根筋不会转弯,认定自己的待遇不公,自己亦不甘。
四大学院的强者都不是傻子,其他人亦看出事态端倪。伛偻老人一个闪身出现在掌刑大汉身旁,挥手将后者扇飞。
伛偻老人未用全力,掌刑大汉又身体强健。撞倒公堂两侧的桌椅,瘫软在地并无大碍。
当然这些根本不被伛偻老人放在眼里,捡起两颗掉落的门牙,摊在手心,移至刑真眼前。
伛偻老人询问:“掉这两颗牙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木讷少年想了想后,含糊不清口齿漏风结结巴巴说:“满口牙只差这两颗没换,原本已经松动,被打之后就掉落了,没什么特殊感觉。“
木讷少年接着又说:“葛大人处事不公,刑真不服,刑真不甘。”
伛偻老人想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答案,唯独没想到孩童换牙一说。这一下被憋的不轻,满脸涨红。
其他三人这时也围在刑真身边,看向怪物一般,盯着坐在地面的木讷少年。没有理会少年的倔强,而是提议带到后堂仔细检查。
刑真躲过一劫,反而地位水涨船高。刚刚摁住刑真的两名衙役,现在成了刑真的仆人,一人背着刑真,一人在后面吹风为刑真缓解疼痛。
少年并不领情,反复重复刚刚的话语,他刑真不服与不甘。
四位学院强者带着刑真进入后堂,留下肥胖的葛大人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唯有在心中祈祷:“千万别惹怒学院强者,不然官帽子不保。”
四位书院强者足足围着刑真观察了一个时辰,始终未曾发现丝毫异常。而这位木讷少年头脑不灵光也罢,武道和神修资质皆稀松平常。和小镇的其他孩童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四位强者逐渐失去耐心,心境由好奇转为失落。倒是对刑真谈不上讨厌,只能算作是萍水相逢而已。无视了少年一直重复的话语,没得线索放其离开。
公堂裁决也到此结束。毕竟是书院走出的强者,不想看到官压百姓的糟心事,又是孩童打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刑真走后,命令葛大人不许在纠结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大将军、季冷、苏清漪、鼻涕虫一直没有离去。见刑真出来立时破涕为笑,围在木讷少年周围嘘寒问暖。
孩童之间心性纯良,不会想到葛大人所思的来财路。但却打心底不喜欢肥胖县令,离开前不忘回头盯着府衙义愤填膺。
木讷少年双拳紧握一语不发。
刑真家住青阳镇后山茅屋,大将军和季冷去镇上抓药未归,苏清漪和鼻涕虫忙着做饭,刑真独自一人靠在焦黑的木桩旁。身下是一块红色的石板当做板凳。
木讷刑真心有感触,如果父母健在便不会像今天这般受辱了吧。可怜少年的记忆中,一直奔波在搬家的路上。
每次找到新的定居点,过不了几天又要更换。一次次搬家的路途中,记忆模糊的父亲迷路了。
刑真不知道父亲到底在哪,只知道远行途中,父亲说是出去找些食物,模糊的男人身影从此一去不返。
这么多年过去,木讷少年刑真终于明白父亲凶多吉少。多次想再去一次父亲丢失的地方一探究竟。或许是心存一丝希望,想要看清模糊的身影并且牢记心底。
只是碍于现在年岁太小,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能出门远行。
母亲一直身体不好,搬到小镇后方才看到母亲有所放松。念叨着终于可以安稳过上几年。
可是身体每况愈下,没熬过当年的寒冬。刚刚搬到小镇的第一个除夕前夕,病魔缠身的母亲便撒手人寰。当年的木讷孩童只有五岁,时间匆匆一晃八年,如今木讷少年十三岁。
母亲样貌记忆犹新,高大的身材终日面色惨白,就连双唇也是发白,没有多少血色。
虽是高大,说话总是温声细语。至少在刑真的印象里,没有见过娘亲发脾气。
临终前高大女人近乎耗尽所有力气,握着五岁刑真的小手反复叮嘱:“我的儿,你要记住。咱家现在虽然穷困潦倒,但是你绝对不能看轻了自己。永远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最尊贵的。刑家现在就你一个独苗,绝对不能卖身为仆,断了刑家的香火。”
“我儿不笨,我儿不愚钝,我儿是最好的。以后做事情,一遍不成就做两遍,两遍不成就做三遍,总有一天会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破葫芦要好好保管,能装酒最好。没钱装酒可以装水,每天必须喝上一口。切记保管好小葫芦,刑真最重要,葫芦第二重要。”
刑真依稀记得,娘亲或许是怕丢下他一人太过伤心无人安慰,临终前不停抚摸这五岁孩童的小脑袋瓜。高大女人眼圈晶莹闪烁,却没有滑落眼底半颗。
直至娘亲停止呼吸和心跳,仍然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弱小的孩童。死不瞑目亦不想瞑目。人间无奈复无奈,少年形单且影只。
对于娘亲的叮嘱刑真做的很好,希翼着自己足够听话,能够使得娘亲满意,托梦给自己一个温暖的笑。可是梦想终是梦想,未曾有过成真。
五岁孩童自己生活。踩着小板凳做饭,拎着小水桶打水,省吃俭用能洗衣能自理。铁匠铺子打工养活自己,就这样八年时间平安无事。跌跌撞撞由五岁成长到十三岁。
说起铁匠铺子不得不说青阳镇的两位善人,一位是铁匠铺子的商叔。是一位不算高大却健壮结实的汉子。
商叔叔的性格颇为豪迈不拘小节,对自己也不拘小节。胡子几天收拾一次,经常面庞挂着一层胡茬。
衣服不用多说,常年的黑色长袍,春夏秋冬始终一个样式。若不是妻子商氏看得紧经常换洗,怕是这位商叔叔的衣服穿一年下来不会主动更换一次。
商叔叔是鼻涕虫商洛奇的父亲。收养了孤儿季冷,又在刑真孤苦无依时,主动找到孩童,让其在铁匠铺子工作,赚些小钱儿养活自己。
铁匠铺子夫妇对刑真照顾有加,特别是商母,对商叔叔和商洛奇经常连打带骂,却从来没有开口骂过刑真一句。
这点很是难得,铁匠铺子的杂工学徒,包括收养的孤儿季冷。无一人能逃脱商氏的魔爪,唯独刑真除外。
商氏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种,每次破口大骂后不过一刻钟,依然会给铁匠铺子众人准备美食。虽说粗茶淡饭,不过经商氏烹饪后,独有一番风味。
刑真虽木讷,但是能感受到商氏夫妇的善意。言语不会表达,却将感激记在心底。现今不能报答商叔叔夫妇二人,只得把感激之情放到铁匠铺子的季冷和商洛奇身上。
另一位善人是青阳镇私塾的苏先生,整日身着白色儒杉,好像也是就那么一件衣服、头带术氏冠,还有一柄没剩几根羽毛的羽毛扇。
苏先生也收养了一位孤儿,就是大将军。苏先生主动找到刑真让其去私塾读书识字,而且不收分文。
说来也巧,刑真也曾疑问过。为什么商叔和苏先生可以收养其他孩子,唯独对他刑真只字不提。木讷少年有疑问但没有抱怨,依然对二人感激无比。
也想过问及二位恩人,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各收养一名孤儿,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询问。当然,说商叔和苏先生是善人,不仅仅是因为收养孤儿。
对待小镇人同样是能帮则帮,事无巨细热络切由大方。青阳镇居民对这两位黑白男人口碑一直不错。
私塾的气氛比铁匠铺子安逸多了,苏氏为人大方得体,而且还是一位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女红无所不会。
这些倒是没教刑真和大将军,只是单独传授给了他们的独女苏清漪。
有着两位善人的帮助,从此刑真就过上了上午铁匠铺子做工,下午读书识字的生活,一做就是八年。
八年间结交了铁匠铺子的季冷和商洛奇,私塾的苏清漪和大将军。商叔和苏先生也是好友,故而这五个孩子经常一起玩耍,自然而然的成了好友。
刑真不怕铁匠铺子的苦累,也不怕自己一个人时候的孤单,整整坚持了八年,从未想过卖身去大户人家做个仆役。
刑真在铁匠铺子从鉴别石料的小工做起。知道自己愚钝反应慢,所以每次有新到的石料,便先于他人挨个仔细检验一番,方便选料时不耽误时间。
做了四年的挑选石料小工,第二年的时候主动请求和商叔一起进山选石料。一次又一次山中夜宿,一次又一次跋山涉水。刑真跟着商叔几乎走遍了小镇附近的所有大山,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石料。
七岁孩童爬山涉水苦不苦?答案理所当然。木讷少年每次被问及累不累的时候,刑真都会老实回答:“累。”
但是小身板子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反而先一步走在商叔前方。夜晚时才会独自一人,一边挑破脚上的水泡,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兴许是商叔人粗心细,带着刑真入山选料,第一次只走了半天路程,第二次走了大半天路程。不知过了多少次,方才领着刑真在山中过夜。
九岁时开始打铁锻造,刑真身体瘦弱力量小,又掌握不好铁锤的力道。不是力道过轻就是落锤跑偏,木讷少年不气馁,别人休息放松,木讷少年轮着铁锤叮叮当当。
其他徒工巳时初开工锻造,刑真寅时便生火开工,夜未退天未明,小身板子叮叮当当。
读书识字亦是如此,下午私塾用心听讲,回家晚饭后,不忘复习当日所学。每天都要比别人付出双倍的时间。人虽木讷却没有被其他弟子落在身后。
关于破烂小葫芦,木讷少年怕丢失,所幸系在腰间裤带上。小葫芦也不知道传下来多少年了,黄*色的外皮早已摩擦得脱落一半。
剩下一半还是因为一层油光锃亮的包浆,而没有继续脱落。总之包浆下面一半黄一半黑。
公堂遭受不公的委屈,承受掌刑的抽打,木讷少年没有屈服亦不伤心,有的只是不服。当响起父母亲人,少年心湖泛起涟漪,心湖堤坝亦决堤。清澈眼眸中晶莹闪烁,有思念有心伤。
云朵之上亦有变化,黑衣老人轻咦一声:“升龙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小镇秘密不少?可惜不能跨界一探究竟。”
白衣老人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虽然你高高在上,依然有你看不懂的地方。这就是天意。”
“困龙大陆的刑真家族只剩一人,你又何必步步紧*逼。小位面少年而已,何必赶尽杀绝?“
黑衣老人不屑道:“懒得和你解释,志不同不相为谋。正如你提议和他们死战到底,我提议和他们握手言和。你我不在一条战船,自然不会为对方着想。”
白衣老人反问:“和他们合作,我们还是自己吗?"
黑衣老人自语:“是不是自己我不知道,不过活着就好。总比魂飞魄散要强得多。”
“升龙气已经消散,看谁还能阻我。当头炮隔山打牛。”
白衣老人:“策马奔腾防守反击。”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云朵之上两位老人,每落一子都要沉思良久。在二位老人眼里不过尔尔,可放在小镇上却是时光匆匆。
打铁为生的木讷少年没有闲钱买酒,里面一直装的是清水。刑真拿小葫芦当做水壶,每天岂止一口,渴了就喝习惯成自然。
还别说,小葫芦里面倒出的清水,总是有一股子甘甜清爽。不仅刑真喜欢,大将军、季冷等好友也喜欢,有事没事喝上两口。
这不,买药回来的大将军和季冷,以及做好饭菜的苏清漪和鼻涕虫。各自端着大碗,里面是小葫芦倒出的清水。
五个小大人举起白碗同声道:“干杯。”确切的说是四个,刑真只能举碗,开口说话还有些不方便。
五个小孩儿席地而坐,所谓的酒菜无非是夏季成熟的青菜和山上的野菜。不过孩子们吃得开心喝得也开心。
就连每次张口呲牙咧嘴的刑真,在这种氛围下也会感到很满足。每天能如此快乐,当真很幸福。
高出刑真一头的大将军,灌了一大口清水,打断欢声笑语道:“季冷,你鬼主意多,想想怎么收拾四大家族的这帮畜生。敢欺负清漪妹妹,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大将军虽然寄住在私塾安静地,却没有一点斯文人的样子。张口闭口打架报仇。
生活在铁匠铺子,却斯斯文文初备俊美胚子的季冷。思索片刻后说道:“钱孙刘赵四家的公子,现在必然有所防备,来回往返私塾走在一起,怕落单而被我们报复。”
“想要逐一击破他们,就得挑选适当的机会。钱家的钱宇喜欢听评书,可以先摸清他听评书的时间和习惯。”
“孙家的孙浩,喜欢看皮影戏,同样找出习惯和时间。”
“刘家的刘哲喜欢喝酒看戏,赵家的赵欢今年十五岁了,爱好也比较特殊。听说最近好像偷摸去了翠红楼。”
大将军、刑真、鼻涕虫同时好奇询问:“翠红楼是做什么的地方?”
这也难怪,生活朴实的孩童,酒楼都没去过,又怎么会知道烟花柳地是为何处。
季冷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鼻涕虫商洛奇刚刚吃完一根黄瓜,抹了一把嘴角的咸酱含糊不清道:“翠红楼一定是卖各种五颜六色糕点的地方。”
其余少年举手赞同:“此话有理。”
刑真喝口清水,嘴角抽搐几下含糊不清问道:“清漪,他们今日为何找你麻烦?”
小脸儿灰尘扑扑的女孩开口时,嗓音清脆悦耳。
“听说父亲发现赵欢去翠红楼,告诉赵家家主了。”
一群少年不明所以,不就是买些花花绿绿的糕点,没犯多大的过错,怎么会如此记仇呢。
大将军挽着袖子嚷嚷着:“管他犯什么错的,欺负我们的清漪,又害得刑真被打,挨个拎出来腿儿打折。”
刑真又问,这次是问向清秀少年季冷。
“把他们挨个收拾了,不会连累苏先生吧?”
季冷回道:“肯定会连累苏先生的,四大家族在小镇有钱有势,苏先生只是一介教书先生。不说其他,私塾好像是四大家族出钱建造的。”
刑真思索片刻:“我看还是算了吧,清漪没吃什么亏。我这脸过几天就好,牙齿更不用说,本来就该换牙了。”
大将军顿时不干:“这怎么行,亏不能白吃。”
刑真目露坚决:“不行,苏先生有恩于你我,不能恩将仇报。”
看到刑真此时的目光,剩余四位少年不禁打个冷颤。对这种目光不是畏惧而是敬佩。
上次出现这种目光,还是在两年前。
大将军十二岁,刑真和季冷十一岁,苏清漪九岁,商洛奇八岁。五个小娃娃被商叔和苏先生带到小镇周围的深山老林。
这二位平日间挺温和的长辈,当日不知是哪根儿劲搭错,说是要锻炼他们的胆魄。
结果五个小家伙被扔到深山老林里自行过夜。当中唯独刑真有些野外过夜的经验,拾些干草生起火堆。三个年纪稍大点的刑真、大将军和季冷轮流守夜。
结果轮到季冷时,没顶住困意半途睡着。导致火堆熄灭。五个小孩睡梦中被一群瞪着绿油油眼眸的野狼围困。
除却刑真外,第一次见此场景的四个少年,无不牙齿打颤身体打摆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包括比同龄人高出一头的大将军,亦是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黝黑清瘦的刑真,目光坚决丝毫不见胆怯。大有狼咬我一口,我返咬狼一口的架势,兽性十足。
小小身影毫不畏惧,和群狼首领对峙,居然逼迫一人多高的头狼后退一步。
当年的木讷少年十一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体现的淋漓尽致。换做常人家这么大的小孩面对群狼,恐怕是哇哇大哭之余屁滚尿流。
刑真一人的勇敢掩盖了大将军等人的骨气,其实这些小家伙做的都不错。虽是惊恐,但是还不至于鬼哭神嚎和野狼比嗓音。
还好悲剧没有发生,在群狼怒吼将欲发起攻击时,不知为何突然退走。常年鉴定石料,刑真眼力极好,只有他清楚的看到,群狼头顶有青烟升腾,像是被雷劈中。
十一岁少年刑真有此勇气,当真让其他孩童刮目相看。纷纷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可惜好景不长,群狼刚刚退走,刑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紧张后的放松,整个人虚脱无力瘫软在地。第二天刑真被高大少年大将军背回家中的。这些不重要了,大难不死的少年们一致认为是刑真吓退群狼。这份胆魄更让少年们敬佩。
事后大将军和季冷问过刑真,当时到底怕不怕。
后者回答很简单:“怕得要死。”
不仅如此,在这些孩童的记忆中,刑真还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个黝黑清瘦的少年却能做到。
大将军喜欢舞枪弄棒,特别心仪说书先生口中的龙雀战刀。人也是每天拎个棒子骑个扫把哼哼哈哈,幻想着自己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刑真听闻后,每日拂晓之前起床,夜色仍然漆黑。小小身影独自上路,行至石山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昏暗中仔细辨认石料,精挑细选历时三个月。利用休息或者吃饭的空余时间,不断淬炼打磨。前前后后立时四个月,铸造出一柄印象中的龙雀战刀。
龙雀战刀成型的一刻,刀锋银芒闪烁,盘旋刀背的一龙一凤宛若活物栩栩如生。
龙雀战刀整体长一丈,重八十八斤。刀柄占整体三分之二。
刑真、季冷加上小鼻涕虫,三人累得汗流浃背,方才将战刀抗到私塾。大将军见到后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龙雀战刀太重,大将军挥舞不动。至今仍在私塾安静的摆放。不过大将军每天擦拭,战刀一尘不染漆黑如墨,唯有刀锋寒芒闪烁。
铁匠铺子季冷不喜欢打铁而是喜欢看书,独钟一些纵横家的韬略文集。相中了书铺的一本韬略集,乃是孤本价格昂贵。清秀少年几次在书店门口徘徊,终因囊中羞涩而不得。
刑真傻人有傻办法,每日私塾放学,必定跑到书铺看书,一直看到店铺打洋。
人木讷脸皮也厚,店家的各种怒骂全当耳旁风。什么白看书不花钱,什么别弄脏我的书之类的讽刺话语,木讷少年充耳不闻自动略过。
后来逼得店家脏话连篇,好在老板是个文化人。骂人不连累爹娘,也不动手动脚。
就这样刑真硬生生手抄一份纵横百合,里面到底有多少错误和遗漏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季冷看到一张张白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蝌蚪文字的时候,拍了拍刑真肩膀沉声说了句:“谢谢。”
苏清漪是团队唯一的女孩,在各方面颇受照顾。喜欢山上的一种通体鲜红的小鸟。几位少年满山遍野的寻找,终于找到一窝幼崽。无奈树太高,又有一只丈许长的大鸟一直徘徊。
几个小家伙垂头丧气悻悻而回。为此小姑娘不只一次哭鼻子,但是坚决不肯让同伴们再次去冒险,大红鸟看着就凶,小姑娘害怕,也害怕同伴们受伤。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刑真整日一瘸一拐,并且经常满身伤痕。别人问及为何如此,木讷少年居然学会说谎,什么走路不小心,打水太多做饭小板凳不牢靠等,无所不用。
功夫不负有心人,刑真终于鬼使神差抓得一只火红小鸟。
苏清漪满心欢喜,对小红鸟精心饲养,取名为小红。现在的小红,除了刑真以外,是苏清漪最好的朋友。大将军和季冷对此意见颇深,可惜拗不过小姑娘。
巴掌大的小红鸟,时常站在苏清漪肩头,为此小姑娘特别喜欢穿红色衣服,和小红一模一样。只是今天苏清漪被人欺负,小红受惊吓飞走。
对此大将军和季冷没少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刑真这股子狠劲。多摔几次,被大鸟啄几口而已。
只有刑真知道,不只是啄几口而已。最后一次偷摸捉到小红,大鸟发疯一般,对刑真不死不休紧追不舍。
若不是大鸟头顶有青烟升腾,恐怕抓回去的就不是小红,而是刑真被大鸟掠走当做鸟食。
在鼻涕虫商洛奇眼里,刑真不是人而是神。小鼻涕虫偶然下看到所谓的神仙,轻轻一跃横渡小溪。羡慕的不行,整天吵着嚷着自己要去做神仙。
经常玩耍洗澡嬉戏的小溪接近丈宽,一般人肯定做不到,为此小鼻涕虫懊恼不已。几次梦中的自己如那神仙,横越小溪。
几位少年不服气,找了个稍微狭窄的河道试了几次。大将军越过四分之三,刑真越过三分之一,季冷越过二分之一。孩童们知难而退一一放弃。
从此以后,小溪边多了一个黝黑少年。每天干爽得出现在小溪旁,返回时全身湿漉漉,而且肌肤上布满淤青。
笨鸟先飞,刑真是牢牢记住了。可以笨可以不行,绝对不可以放弃。刑真牢记在心,一次跳不过去便两次,两次不行就两天。少年在成长体力也在成长。
当刑真越过小溪时,鼻涕虫差点拜师学艺。
回到坐在一起的孩童们,经过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暂时放下打架事件。一来的确不想连累苏先生,二来拗不过刑真的耿直脾气。带着怨气接受现实。
欢聚笑闹终有时,再说了,刑真的小茅屋只有一张小床,容不下这么多人居住。
欢笑离去,孤零零的茅屋回复平日间的沉寂。黝黑消瘦的木讷少年,独自一人坐在雷击木旁若有所思,当然板凳还是那块鲜红的石板。
雷击木是刑真除却大将军等人外,唯一可以谈心的朋友。或许可以说是一个人受委屈后,木讷少年倾述心声的对象。
身后的雷击木像是一颗焦黑的树桩。青阳镇没有人知道这颗雷击木何时出现的。
镇上年岁最大的老人,说他爷爷的爷爷时就有这颗雷击木。到底能追溯到几代祖爷爷,不得而知。
焦黑木炭坚硬异常,小镇曾有人想劈开一探究竟,或者拉回家当做烧火柴。
可是无一人成功,刀斧锯错无一能伤害雷击木分毫。更为诡异的是,所有意图损害雷击木的人,全部在一月之内无疾而终。
后来大量神修和武者涌入小镇,有胆大不信邪者,前来试探一番仍然无果。
而且所有出手过的神修和武者,同样在一月之内无端暴毙。查不出死因看不到外伤,唯有体内神魂消散。从此无人敢探究雷击木真相,焦黑木炭成了青阳镇的未解之谜。
刑真茅屋所在地,也成了青阳镇的不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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