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宛坐在房间里,心中有些不安。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可是连一场婚礼都没有。
哥哥说,易家的人,无论喜丧从不大肆操办。
是啊,易家是什么人?易家是整个海城最为有权势也背景最为神秘的家族,是跺一跺脚,整个海城就要翻天覆地的大家族。
哥哥说,易家的人,最重信义。
哥哥说,进了易家,就有了可以永久保护她的参天大伞。
哥哥说的话,她全部都相信。
“嗒,嗒,嗒……”
似乎是有人上了楼,走廊里传来走动的声音。
盛宛不禁睁大了眼睛,目光飘忽不定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双手不自在地捏着裙角,她有些紧张。
“啪嗒!”门从外面被打了开来,一只锃亮的黑色高级定制皮鞋从外面踏了进来,顺着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修长挺拔的双腿往上看去,裁剪得体的雪白的衬衫扎在裤腰里,金属的裤带头反出闪烁的光。
再往上看去,盛宛觉得这一定是一个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男人,紧接着是喉结,硕大而性感的,下巴,轮廓*的下巴……
男人精致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有些错愕。
男人的皮肤很白,映着柔和的灯光,像是玉一样的通透,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幽幽的不见底,浓密的眉,笔挺的鼻梁,薄而饱满的嘴唇紧抿,深邃精致的五官像是古希腊艺术家灵感诞生之下的雕塑一般。
好像混血儿。
“你好。”
盛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是夫妻了,但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简直有些愚蠢至极。
哪有夫妻之间说你好的,再说了,为什么是她开口,显得她不矜持。
可能,可能是他的长相将迷惑了。
盛宛低下头,脑海里飘着男人挥之不去的脸,手指微微摆弄着裙摆,心跳得有些快。
似乎是过了很久,盛宛看不到男人的眼神,也许他正在打量她。
男人终于开了口。
“你就是盛宛?”
低沉的声音宛若大提琴一般,有些过分地好听。
然而,凉薄,却是她的第一感受。
“嗯,我是。”
她的心漏了一拍,眼神盯着白色地板上的某处霎时间有些微微地愣怔。
“洗过澡了吗?”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入耳,盛宛不由得惊诧地抬起头来,瞪大着眼睛“啊?”的一声疑问地叫了出来。
目光落在对面女人的脸上,只见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红得滴血,像是凝了两团红云,又像朵娇艳的花,易之珩眸光微暗,竟有些微微地愣怔。
看这清纯的样子,装得倒是挺像的!
“怎么了?我是问你洗没洗,没洗的话可以一起,节约用水,还促进情感。”
易之珩用鼻孔嗤笑了一声,一把攫住了盛宛的下巴,修长如玉的手如玉似的泛着光,笑得妩媚。
“我洗过了。”
盛宛咬着鲜红的唇,有些慌乱地别过扑朔澄澈的眼,心脏快要跳出来似的。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坏?
“可惜了,下次等我一起。”
男人低沉蛊惑的声音入耳,漆黑明亮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要将她一把吞进去似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男人狡黠的目光猛然在她胸前扫过,大手快速地揑了一下她的脸蛋,流连似的,细长干净的手指描过她绯色娇嫩的唇,转身去了浴室。
天呐!到底是什么人!
盛宛的脸憋得通红,睁得老大的双眸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嘴巴几乎是要咬出血来。
不是说易驰新是易家的长孙,是易家孙子孙女这一辈最稳重的吗?
怎么?怎么,透着一股,一股流氓气!
盛宛耸耸肩,僵硬地转过身子,轰地倒在床上,用枕头和被子捂着自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好一会儿过后,盛宛从枕头下钻了出来,上了床,乖乖地用被子将自己盖好,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床头的杂志,都是金融方面的,她根本看不懂。
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清晰地在耳边放大她双手紧紧地捏着杂志上固定的一页,时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舔嘴唇,喉咙滚了又滚,小鹿一样的眼睛看什么都透露着一股慌乱。
她本来想着,要不自己就先睡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似乎是于理不合。
“你在看什么?”
浴室的门忽地被拉开,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盛宛想得入神,被吓了一跳。
抬起头来,只见男人堪堪只围了一条浴巾,完美的肌肉线条完全得呈现出来,头发上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肌理线条流下来,有些诱人。
“没什么。”
她慌乱地低下头,别过眼睛,将自己往上提了提,坐正了些,有些手足无措地将杂志放回原来的地方,碰倒了水杯。
“你怕我?”
正当她又急又乱地想要整理的时候,男人宽大的手掌忽然落在了她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全身都僵硬了一般。
“没有。”
她低着头,声音说得细微,躲闪的、泛着星星似的目光落在男人好看的腿毛之上,鼻孔里钻入男人沐浴后淡淡的清香,头顶上似乎还有男人喷薄的热气,呼吸瞬间变得慌乱。
“你只会说没有吗?啊?”
易之珩干脆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坐在床边。
“没有!不是……”
盛宛惊恐地叫出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巴。
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这温热的,软软的,像是直插心脏一样,让人神魂颠倒。
“驰新……”
她发出娇媚的声音,像是小猫的绒绒的爪子挠着人的心。
驰新?
易之珩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宽大的手掌却依旧停留在女人光滑细嫩的肩头,轻轻地摩挲着。
也对,易家跟她定下婚约的不就是他的好大哥易驰新吗?
看来这个女人什么都还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蠢还是真的纯。
“你想说什么?”
男人紧紧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像是深潭倒映着明亮的月,她被盯得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