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因为在医院给他扎针,结果每一次都扎不准,一直到他蹙眉望过来的时候,她被逼的眼泪都下来了。
那时候的一幕幕骤然爆发,压得温如故几乎呼吸不过来,胸口里堵了一团湿透了的棉,手里紧了紧包,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阵嘲讽。
“什么根据她制定的?靠她?你们仁和不想开了吗?还是你们仁和找不到人了?每年那么多钱都白投了!”洛安安高抬着下巴,讽刺:“就看你们这样,仁和还是关了得了!”
洛安安彼时站在门口不远处,一只手绕着沈彦铭的袖子,娇小玲珑的身体却偏生带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下巴高抬:“叫你们出个方案都出不来?都是一群废物!”
站在门口的沈彦铭神色淡漠一片,只是眉间偶尔轻轻的跳动一下,旁边的保镖看着,经不住揉了揉眼睛——BOSS以前很少这么多话,就连现在,也是一副游走于爆炸的边缘的模样。
是什么让BOSS这么情绪失控?保镖有些摸不到头脑,却不知见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脊背挺直,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下来。
“那我这个靠废物救的人,是什么东西?”
就听见一阵苍老的声线从不远处传来,原先还趾高气昂的洛安安一下子蔫了,甚至不敢说话。
反倒是沈彦铭,眼眸里一片深邃墨色,最终不着痕迹的绕开洛安安的手臂,对着沈老爷子的方向叫了一声“爷爷”。
沈老爷子年方八十,是个很要强的人,哪怕现在是坐在轮椅上,也是自己一路推过来,脸上已经遍布老年斑,可是偏生一个眉眼扫过来,凌厉的刺得人心里发慌。
洛安安更怕了,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沈老爷子不喜欢她,她一见到沈老爷子也害怕。
“你眼睛里还有我这个爷爷?”沈老爷子一眼扫过来,暴脾气就压不住:“刚刚就听见这里喊,有什么可喊得?”
说着,沈老爷子一锤定音:“后天做手术,我的决定!”
沈老爷子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温如故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种铿锵有力的气息。
接下来沈彦铭似乎说了什么,继而起身,挺拔的身影宛若一座高峰一般,沉思片刻,眉眼淡淡的扫过来,虽然看上去风轻云淡,可眼底却一片锐利光芒。
温如故心底狠狠一颤,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却下意识的挺直脊梁。
“后天,调整好状态,如果我爷爷的手术有一点问题,你们都自己掂量。”
这样阴森森的话语从沈彦铭的嘴里冒出来,却带着几分君临天下的气势,虽然沈彦铭没有说是谁,但是明眼人都忍不住往温如故的身上去看。
而此刻,温如故一直紧咬牙关,手掌心都被她自己的指甲攥的通红,一言不发,冷冷的注视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眼看着沈彦铭和沈老爷子都离开了,洛安安有些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办公桌旁边的温如故,用口型骂了一句“碧池”,转身就快速追沈彦铭去了。
“温医生,你还好吗?”见人都走了,赵院长微微摆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又亲自给温如故倒了一杯热水。
“赵院长,给你添麻烦了。”温如故侧过身,接过那杯温水,脸色都跟着隐隐发白:“这场手术我会尽力做好的。”
她刚刚也是一时被逼上梁山,才会突然说“不做手术”的,要知道,她回国就是为了这场手术,更何况,刚刚沈彦铭已经张口了——沈彦铭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反抗。
温如故想着,忍不住有些苍凉的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转身往外走,只是头脑一阵抽痛的疼,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在经过医院一楼大厅的镜子前的时候,看着里面那张苍白的脸,忍不住苦笑。
温如故啊温如故,枉费你在国外颠沛流离这么多年,自以为有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得了一副宁折不弯的骨,结果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丢盔弃甲,不战而逃。
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无力的笑了一下,手指缓慢的落到脸上——多年不见,她似乎都要忘记了这里的味道了。
可是下一秒,在她的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沈彦铭!”
条件反射,温如故猛地回头,可没成想,她一回头就被人生生扯着手臂扯过去,一阵天旋地转,脊梁“砰”的一声,猛地撞上了身后的大理石墙壁!
“如故,好久不见?”
沈彦铭的唇边凉凉的勾着一抹笑,可偏生手掌摁下来的时候,痛的她手骨都跟着发颤!
“放开我!”温如故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可一抬眸,就是他深邃的眉眼。
“害羞,还是害怕?”沈彦铭的手重了几分,眼底里有血色在翻腾:“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摸过,你害羞什么?有背叛我的胆子,你害怕什么?”
手骨被他压着都快断掉了,温如故满身薄汗,最终吐出一句:“沈先生,请你松手,你这是故意伤害。”
她的脸近在咫尺,沈彦铭静静的看了片刻,冷冷一笑:“要不要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故意伤害?”
他的手,极具危险的往她的腰侧狠狠地向上,在温如故的尖叫中,直奔那个丰润滑过去!
“原来沈少喜欢玩强的?”一声嗤笑从耳畔传出,斜里出来一只手,一把攥住沈彦铭的手臂,狠狠向后一拉。
沈彦铭猝不及防,就对上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