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温润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抹不易觉察的厌恶。
姜予眠眼前骤然一亮，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
这是什么地方？
她懵懂地环顾四周，墙上几个大字气派又喜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身旁还站着个俊朗深邃的男人，正微微皱眉看着自己。
工作人员耐心地将纸朝她的方向挪了挪：“签字然后按手印就行。”
姜予眠低头看去，纸上印着申请结婚登记申明书，密密麻麻已经填满了，男方的位置写着顾宴臣三字，女方则是自己的名字。
顾宴臣？
好耳熟的名字。
她突然浑身僵住，这不是前两天看的小说里男主的名字吗？
而自己……莫不是那个同名同姓的绿茶女二？
似是有所感应，脑中欢快地响起一段铃声：
【叮！恭喜您成功参与人设变更计划，我是系统001，您的最终目标：改变绿茶人设，成就叛逆……额，成就美好未来！游戏愉快。】
听完这段话，姜予眠机械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顾宴臣。
怎么好端端地就穿越了呢。
偏偏还是这个弱智角色。
偏偏还是这个弱智剧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剧情是一个月前女主从杀手手中救下男主，男主没看清女主的脸，只认识她脖子上的玉佩，回去后花重金追查女主。
原主作为女主的妹妹知道了此事，偷出玉佩屁颠屁颠跑到顾家，说自己就是救他的女人，顾老爷子为报恩，要男主娶她。
其实姜予眠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并不理解为什么像男主这样权势滔天的人能随随便便被骗，而且原主的人设实在烂得有点不堪入目。
蠢笨又恶毒。
如果没有她，男女主之间的矛盾能减少一大半。
当然后期也被虐得很惨，姜予眠看书评时大部分人都在喊痛快。
“姜予眠？”
见她双目失焦，顾宴臣略微烦躁。
分明已经重金酬谢，她却在家族长辈面前宣称非自己不嫁，顾老爷子是个信命的，逼着他娶。
好不容易如她愿来领证，她又磨磨蹭蹭不知在想什么。
姜予眠从穿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中的混沌让她下意识开口：“其实……”
“其实什么？”
【叮！任务一：给顾宴臣一巴掌。】
姜予眠还没来得及回答，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挥出去。
“啪。”
清脆巴掌声在民政局内突兀响起。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从凳子上跌下去。
他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结婚登记处看到这幅场景。
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离婚处。
顾宴臣感受到脸上的疼痛，眼里划过一抹讶异，旋即变幻成阴沉沉的恼怒，他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咬牙切齿道：“姜予眠，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姜予眠表情比他还愕然。
系统是个什么坑人玩意？
怎么还能操控自己身体？
【报告玩家，任务发布强制执行，以推进游戏进度。】脑中的机械声飞快解释道。
姜予眠：“……”
她颤抖着手，看向顾宴臣脸上粉红的巴掌印，小声道：“我说有蚊子……你信吗？”
话音刚落，刺骨寒风从敞开的大门口席卷进来，带着深冬的冷冽，刮在姜予眠白嫩的小脸上。
好疼。
顾宴臣目光审视疑惑地掠过姜予眠身上的黑色羽绒服。
姜予眠抬不起头，嘴硬道：“冬天也会有蚊子。”
小说里顾宴臣表面上文雅恭谦，实际是个暴戾冷恹到极致的大魔王。
他只对女主温柔。
姜予眠怕太早领盒饭。
顾宴臣冷嗤一声，眼里冰凉淡薄更添几分。
他敲了敲桌上的纸：“还签吗？”
“不，不签行吗？”姜予眠微微发抖，怂得像只小羔羊。
别说是这样的大佬了，没穿越前姜予眠见老师都害怕。
顾宴臣还没回答，脑中机械音快速响起：【请玩家遵循游戏进程。】
下一秒，顾宴臣就看见泪汪汪的姜予眠伸手签字按章，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欲拒还迎？
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漆黑的眸子更深几分，染上一抹轻嘲。
起先还以为她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爱慕虚荣得很。
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恭敬道：“顾二爷，姜小姐，可以来这边拍证件照了。”
姜予眠脑袋迟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刚结了个婚。
系统不是让她改变绿茶人设来着吗？
结婚不才是罪恶起点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慢腾腾地跟在顾宴臣身后朝二楼走去。
坐在大红背景布前，摄影师笑道：“新郎新娘靠近一点，特别是新娘，坐这么远都不在画面里。”
姜予眠偏头一看，对上一双疑虑重重的眸子。
顾宴臣微抿薄唇，眉头紧拧。
今天的姜予眠真的很奇怪。
姜予眠忙往这边挪了挪，靠近许多，露出个标准微笑：“这样呢？”
“额……”摄影师挠了挠头，苦恼道，“新娘可以不用笑得这么僵硬，新郎最好表情放松点。”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生疏的新婚夫妻，看起来就像拼单结婚。
姜予眠忙调整表情，就听身旁的男人嗓音清冽，不容分说：
“拍。”
快门按下，表情扭曲的姜予眠古怪又可爱，顾宴臣冷着脸，像是欠了他几百万。
即便如此，这也是摄影师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对。
红本到手，顾宴臣毫不在乎地扔给司机，坐进车里，半阖上眼说：“去公司。”
司机忙将结婚证细心收好，应道：“那少夫人呢？”
他改口得很快，顾宴臣微微皱眉，还是没说什么，偏头却见姜予眠并没跟上车。
她站在车外，瞪大了眼睛。
宾利？
她这样的土狗也配？
小心翼翼坐上去，姜予眠生怕碰坏什么东西，眼巴巴地看着顾宴臣说：“哥，你好有钱。”
顾宴臣：“……”
这种事她第一天知道？
大概觉得理会这种话有点掉价，顾宴臣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侧脸精致冷厉，心中疑惑更深。
怎么感觉姜予眠变傻了。
姜予眠坐得端端正正，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