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喝两口,门咔哒被人打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门框,男人微微靠着,寸头惹眼,平添几分野性的帅气,却半分掩盖不了他身上矜贵傲慢的气质。
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屋内。
姜予眠麻药劲瞬间退下去,指着顾宴臣害怕地说:“光,光头!”
姜更楠和程秀云转头看去,被他这新剃的头惊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起身欢迎他:“宴臣来了。”
姜更楠递给程秀云一个肯定的眼神。
顾宴臣既然来了,心里肯定是有予眠的。
“岳父岳母好。”他恢复一贯的礼貌温润,目光深意地落在姜予眠身上,“我来陪予眠就好了,你们应该还有事要忙,不如先回去吧。
姜予眠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忙道:“还是让我妈陪我吧,你不是公司很忙吗?”
“公司再忙也不能不照顾夫人呀。”顾宴臣微微一笑,“我已经把工作都安排好了,这两天一定贴身照顾予眠。”
最后几个字几乎咬着牙说出来。
姜予眠快哭了。
装!
真能装!
完了,肯定要被喂狼了。
去他妈的轻功水上漂,腿都摔骨折了还怎么漂。
可惜姜更楠和程秀云并没有听出来其中深意,对视一眼,却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意。
还以为顾宴臣不喜欢予眠呢。
两人顿时放下心来。
顾宴臣又对两人歉意地低了低头道,“岳父岳母,予眠从楼梯上摔去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她,你们放心,接下来一定不会再让予眠出事了。”
姜予眠:“呜呜……”完了。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姜予眠:“额,我太感动了。”
顾宴臣眸中笑意更深,端起桌上的鸡汤,拿起勺子喂到姜予眠嘴边:“乖,喝。”
姜予眠瘦得不得了,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微微发抖,求助地看了眼程秀云。
程秀云眼里全是期待,甚至替她微微张嘴。
无路可逃,姜予眠微微张嘴喝下去。
要不是看着程秀云将鸡汤拿过来,她都要以为里面是毒药。
见两人温馨甜蜜,姜氏夫妇很有眼力见地提出要离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随着门被关上,姜予眠的心一点一点悬起。
她不敢看顾宴臣,几乎把脸埋进鸡汤里。
“姜予眠。”
顾宴臣嗓音低哑充满危险在头顶响起,“我发型好看吗?”
姜予眠拿过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头埋得更低。
“看着我!”
声音陡然一响。
姜予眠吓了一跳,鸡汤洒满床单,呜哇哭出来:“我错了呜呜呜,嗝……”
打了个嗝,似乎觉得太丢脸,姜予眠哭得更惨了。
顾宴臣:“……”
这小王八蛋怎么这么能哭?
一天到晚除了作死就是哭。
眼泪就这么多。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跳,低斥道:“闭嘴。”
姜予眠怕他,瞬间止住哭声,泪汪汪地盯着他看。
好像一只小兔子。
眼眶红红的,湿润透亮。小脸也哭得镀上一层淡淡粉色,泪珠挂在上面,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顾宴臣没忍住掐了她的小脸一把说:“哭个屁,被剃头的人是我。”
掐的地方瞬间更红了,姜予眠揉揉脸抽噎着说:“我错了,别把我扔去喂狼。”
顾宴臣:“……”
虽说自己真有一座狼山。
但他看起来像这么残暴的人吗?
姜予眠见他沉默,试探道:“你应该不会把我扔去喂狼……吧?”
毕竟小说里的姜予眠作死作了个天翻地覆,还差点害死女主才被扔去喂狼。
她剃个头才哪到哪啊。
顾宴臣伸手捏住她下巴,笑说:“不会。”
姜予眠松口气。
听他又说:“你猜猜我会不会把狼牵到医院来陪陪你?”
姜予眠:“呜……”
眼泪又往下掉。
门被人推开,姜念看着病房内凑得极近的两人,抿了抿唇正要退出去。
姜予眠眼尖地看见,忙叫道:“姐姐!”
姜念脚步一顿:“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姜予眠生怕她误会,啪得打掉顾宴臣捏着自己脸的手对姜念撒娇:“我有水果了,你进来嘛。”
顾宴臣平白又挨了她一巴掌,不可置信地拧起眉头。
刚刚不还害怕自己害怕得要死,现在就敢打自己了?
姜念脚步一顿,走进病房,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姜予眠打着石膏的腿上:“听说你摔下来,我过来看一眼,看来你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语气冷淡地一如既往。
期间就像没有看见顾宴臣一样。
同样顾宴臣也没回头看她,神情阴翳地盯着姜予眠。
姜予眠脑子飞快地转了两圈。
不对呀。
怎么男主女主见面擦不出火花呢?
剧情走向怎么全变了呀。
她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忙对咬牙看着自己的顾宴臣说:“宴臣哥哥,我姐姐来了。”
话到了顾宴臣耳朵里却变成了别有深意。
姐姐来了就赶自己了是吧?
姜予眠浑身一僵,顾宴臣的滚烫大掌伸进被子里,不动声色地掐住她的细腰,意味深长道:“那你们聊,我出去等。”
她敏感地皱起眉头,脸腾得烧红,嗓音软软的带着哭腔:“你俩要不要出去聊聊?”
“我俩有什么好聊的?”
姜念轻轻皱眉。
眸中透出一丝不解。
先前被姜予眠偷走玉佩她确实生气,但并不生气姜予眠假冒自己去顾家邀功,难不成她现在当真悔过,想把顾家夫人的位置让给自己?
顾宴臣手中更用了几分劲,粗粝指腹摩挲过小姑娘嫩软皮肤,嗓音稍稍低哑:“你想让我跟你姐姐聊?”
姜予眠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把手缩进被子里,抓住顾宴臣不安分的手,小声道:“都是年轻人,聊聊呗。”
借口毫无说服力。
对面两人显然都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