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间禁闭室。
专门用来关我。
但有一天,我在里面摸到了我哥哥的血。
从街口走到我家大概要十分钟左右。
如果你很无聊的话,还能发现这十分钟里,有三家店放着同样的音乐。
他们是同一个老板,老板有一个音乐单,大概十首歌,他规定只能放这十首。
这都是我猜测的,因为我实在听太多遍了。
第一首是儿童助眠曲,《睡觉》。
催不催眠我不知道,但是太大声了,我总是听不太清警察在说什么。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妹妹。”
“死者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在家里,我们准备给我妈过生日,全家都到了,就差他。”
“有目击证人吗?”
“我爸妈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我哥死了,被人割掉生殖器官死的。
他才刚大学毕业,长相很好,为人平和,几乎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夸他以后一定很有出息,还顺带着羡慕我爸妈有这么好的儿子。
他们总是引以为傲的。
他对我很好,好到他死了,我差点也跟着离开。
妈妈哭晕过好几次,而我在他们身边无声地倒了下去,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就把我送上了救护车。
醒来时,警察围着我,把刚刚问爸妈的问题又重新问了我一遍。
我比他们知道的要少。
我是个住校生,要不是妈妈生日,我本来应该下个星期六才回来。
“死者平时有没有跟人结过怨?”
“没有,他很乖很听话,一直都是三好学生,胆子还小,连杀鸡都不敢看。”
我妈越说越难过,窝在我爸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警察离开了医院。
我们也离开了医院。
我本来就在办出院,如果不是警察突然来了,我已经在赶往我哥死亡现场的路上。
他的尸体刚从江里打捞出来。
他真的死了。
“老张,节哀顺变,相信警察会给露露一个公道。”
我们回到家,门口聚了一堆亲戚,这场凶杀被全城报道。
警察将死者的生前照片简单打了码放出来,并且向公众表态一定会抓到凶手严惩。
“老张,你要振作。”
“老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滚,都给我滚,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妈惊声尖叫着,扑向那些亲戚,像个失了魂的野兽。
“你怎么这样啊,我们大老远过来看你,你有病吧?”
“神经搭错了吧你,老张你老婆疯了吧。”
我爸一声不吭拉着我妈,我躲在他们的后面,看那些亲戚被我妈轰的越来越远,但她的情绪一直没有稳定下来。
“我的小花,小花死了,我不活了。”
“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你杀了我儿子!”
我妈挣脱我爸冲向走过的路人,上去就是一顿乱咬。
“快点上楼拿药,快去。”我爸硬拽着她,朝我大吼着。
我颤抖的冲进家门,在床头柜里找着我妈的药,门口的尖叫声还充斥在耳边,她像是叫嚣着让我去死一样。
“我找不到,爸爸我找不到。”
我爸把人硬拽回家里来,门口路人胳膊被咬的血肉模糊,他盯着我,盯着我爸快速的把人绑起来然后跑进屋,片刻后拿着药出来。
“吃药,乖,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