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宴没有打算瞒着。
“嗯，她回来了。”顿一下，沈司宴难得的多解释了一句：“当初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你应该记得。”
林相思确实记得。
三年前，林相思救了沈爷爷，沈爷爷为了报答她强行让沈司宴娶了她，沈爷爷用生病之躯要挟沈司宴结婚，沈司宴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是先找了林相思，将自己的情感意愿说了个明白。
大概意思就是，他对她没有感情，就算是结婚也只是将就过日子。而且他有白月光，只是白月光正跟他闹脾气出国去了。
他答应结婚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在。
林相思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林相思藏起隐秘心思，回答他：“我也只是为了一千万的创业金。”
沈司宴为了白月光，而她为了一千万。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这是一场只关风月，无关情爱的交易。
回忆在脑海里翻滚，林相思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压下去，目光平静的看着沈司宴。
“我理解。”林相思挤出微笑维持得体：“这三年，我过得很好，承蒙你的照顾了。现在好聚好散，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我会尽快收拾东西搬出去。”
沈司宴轻轻颔首，“随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睡吧。”
沈司宴捞起了外套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司宴忽然回头说：“林相思，嫁给我之前，你不也有个很喜欢的人吗？”
林相思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随意嗯了一声：“嗯！”
那时候，比现在年轻锐气的沈司宴坐在她对面，眼神冷冽注视她，林相思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云淡风轻的回答沈司宴：“我也只是为了一千万的创业金。我有喜欢的人。”
一个为了钱且心有所属的女人，对沈司宴来说应该是更好打发的吧！最起码，到离婚的时候各自都体面。
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诳语，没想到沈司宴还记得。
“你还记得。”林相思垂眸，唇角却上扬，仿佛回想起了甜蜜又幸福的过往。
“当然！”沈司宴暗暗的瘪瘪嘴，心里莫名的有点不爽快。沈司宴倚在门边，伸手拉了一下领带说：“那也祝你幸福。”
林相思的心，一瞬荒凉。
沈司宴出门了，林相思在书房坐了大半个小时才拿起钢笔签下了名字。林相思的字娟秀，而沈司宴的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女人纤细的手指抚在他的名字之上，心脏又浮出密密麻麻的疼痛。
三年青春，换一场浮华的梦，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林相思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想沈司宴，想她与沈司宴三年来的点滴，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在平静的讨论工作，但也有胡闹的时候，有关心的时候，这些为数不多的美好，足够她沉浸其中，一遍一遍如砂砾般的侵入骨髓与血肉。
窗外的黑雾未消散，如同她掩埋内心深处的秘密。
一个她从来不敢对沈司宴说的秘密。
她爱沈司宴，很多年前开始，就爱着沈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