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
别进来!”
听到这里,我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喊着。
男人微楞,随即一巴掌甩了过来。
我也抄起热水壶砸了过去。
几乎是绝望地喊着林安的名字。
她说过,她和我最有默契,无论我们谁遇到危险,另一方一定会有心灵感应,会报警。
可是奇迹没有发生。
另一个醉汉也走到我旁边,两人劈头盖脸对我一顿打,“你老婆都有别的男人了,你还想着保护她,真是笑死人了!”
我被打倒在地,他们一拳一拳,打在我身上。
一句一句, 也戳在我心上。
在我绝望之际,门又被推开了。
我拼命喊,“林安,别进来,快跑,报警!”
来的人不是林安。
保安喊了一声天啊,冲过来掀开了两个醉汉。
有更多的人被惊动,跑进房间。
有人按住了两个醉汉,有人在拨报警电话。
有人递给我裤子,让我去卫生间里穿上点什么蔽体。
我机械地套上衣服,满身疼痛唤回我的神智。
我强忍着疼痛穿上衣服,颤抖着走出卫生间。
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只有保安和路人守在门口。
没有我的老婆林安。
也没有酒店发生意外情况,应该出现在现场解决的经理周成。
保安递给我纸巾和温水,问了句,“小伙子,你还好吧。”
我再忍不住心烦,“不好,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我想我此刻一定是个疯子,对着两个陌生人抱怨。
可我真的很不好。
我想,如果林安在这里,我会告诉她我很生气,会告诉她被烫到的地方很疼。
但她不在。
结婚的第一天,她跟着她的前任跑了。
她丝毫不在意我的心情,在我难过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在我身边。
保安拍了拍我,“唉,男人嘛,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他拍在了我肩膀上。
我痛得面目狰狞。
保安吓了一跳,“小伙子,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他和路人扯了扯我衣领,立刻把我推到水龙头下。
两个人忙前忙后一直用凉水浇我的肩膀,一边让同伴找烫伤膏药来。
这本该是林安刚刚为我做的事。
看着两个陌生人脸上满满的担忧,我的心里更加酸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体温和我的心一样凉透,林安都没有回来。
我听见保安腰间的对讲机传出声音,“药箱空了,周成经理一直联系不上,谁看见他了。”
“我从监控里看,他带着一个女人出了酒店,怎么办?”
“那女的是谁,有没有人知道电话,能不能联系上?”
我想说我认识。
可却又想起一个细节。
情事结束,林安不准我抱她去洗澡,不依不饶要周成先来打扫好客房的那几分钟里,平时不爱玩手机、常常漏接我电话的她,一直握着手机。
点亮屏幕又熄灭,来来回回。
就像在应和我的话,外面忽然有人大喊,“是他连新婚老婆都守不住,哥哥我好心说帮他留住老婆,不感谢我就算了,他还砸我,我都没索赔,你们还报警抓我,搞笑!”
我瞬间觉得无比反胃。
我感受着后背抓痕被水冲泡的疼,林安在和我度蜜月的时候,难道已经在想着怎么激烈一点,让周成更激动一点了么。
对讲机里忽然又传来一声,“监控翻到了,经理和702的女客走了,702……那不是男客和醉汉打起来那间吗,啊这?”
保安手忙脚乱关掉对讲机。
我低着头,“我知道他的电话,我来打吧。”
去拿手机时,我看见了踩满高跟鞋印的新婚礼服,以及,掉落在地的结婚证。
那张双人合照也被踩了几个脚印。
我擦了擦,证件脏得更明显了。
就好像我和林安的爱情和婚姻,不可能再和最初一样干净了。
我拨打着林安的电话。
她彩铃的婚礼进行曲刚响了两声,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我一怔,又打了一次,还是被挂断。
我第三次打,却打不通了,我被拉黑了。
我拿着手机不知所措,我想,我现在一定是个输到一无所有的输家。
保安拍了拍我,又给我递了几张纸巾。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不觉哭了。
房门再次被敲响。
仍然不是林安,是警察。
我做了笔录。
一句句讲着今晚的事。
一边讲,一边难堪,一边痛。
当我走出笔录室,却一下子看到了林安。
我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纵然她来得太迟,但一看到她,我的心又酸涩得冒泡。
林安急冲冲冲到我面前,“秦锐,你快跟警察说,是你先骂人,才让醉汉走进房间攻击你。”
“是你自己烫伤了自己,周成带我去给你买药才没能及时出现。”
“你快去解释,不然周成会被开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