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又安听到贾蓉的话,却依旧目不斜视,脚步不停,直奔贾珍卧室。
贾蓉又羞又恼,但依旧陪着笑脸追上去:“潘大夫,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跟您打听打听我父亲的病情。”
潘又安一如刚才,仿佛身边根本没有贾蓉这个人。
贾蓉的笑容彻底凝滞在脸上,站在原地,表情逐渐凶狠,死死盯住潘又安的后背,咬牙切齿,要把潘又安生吞活剥的模样。
待潘又安走远,彻底爆发,狠狠把钱袋子砸在地上,里面的金锭子崩一地,表情扭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弄死他!弄死他!赖二,给我找人弄死他!”
赖二的目光从一个个五两重的小金锭子上收回,凑到贾蓉耳朵边,低声道:“市井中多有亡命之徒,百十两银子就敢杀人,这么多金子,能招来至少十个武林好手。”
“武林高手?”
“蓉哥儿,武林高手也要吃饭养家,”赖二意味深长道:“金子银子是天底下最杀人的武器!”
贾蓉眯起眼睛,思索片刻,重重点头:“只要弄死老东西,府里的金子银子就全是我的,要多少有多少,包括府里的女人们。”
赖二假惺惺地阻拦:“蓉哥儿,这话可不能乱说。”
又道:“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好杀人,还是想办法说服姓潘的为上上策。”
贾蓉咬牙切齿地问:“姓潘的那态度,怎么说服?”
赖二想了想,试探道:“他或许是避嫌。”
“避嫌?”
“对,他可能猜到蓉哥儿你和老爷不和,甚至猜到了你的心思,所以一言不发,怕万一有个闪失解释不清。”
“那怎么办?”
“蓉哥儿要是信得过我,我做这个中间人,牵个线,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办成。”
“怎么牵线?”
“直接找他细聊,不过,蓉哥儿别开口,我跟他说。”
贾蓉闻言,面色稍缓,握住赖二的手掌,由衷道:“我是赖爷爷看着长大的,我信得过,待我继承爵位,就在府里给赖爷爷造个大院子。”
赖二听到这话,老脸笑成一朵花,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个奴才哪里当得起……”
“就这么定了,”贾蓉一划拉地上的金锭子:“这五十两金子,全给姓潘的,跟他说,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两!”
赖大急忙划拉地上的金锭子。
金锭子小小的,五两重一个,大拇指那么大点,黄澄澄,金灿灿,诱人至极。
贾珍卧室。
尤氏看到潘又安,强忍内心悸动,屈膝行礼:“潘先生,您辛苦了,请喝茶。”
潘又安面无表情地摇头,坐在床边锦凳上,捏起贾珍的手腕仔细诊脉,又观察贾珍的面色,像模像样地诊断一番,抽出银针,照着百会穴就是一针。
然后是头维穴。
再是承泣穴。
三针下去,停留时间比昨日略长,一番提插后淡淡道:“他待会儿就睁眼,做好准备。”
尤氏顿时激动,却先道谢,绕到潘又安身前,直接下跪:“妾身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她依然一身素白长裙,下跪的瞬间,柔软的脊背呈现在潘又安眼底,脊椎骨为引导线,引着潘又安的视线转移到腰间,略微束身的裙子勾勒出美妙的腰身曲线,从两侧包住丰硕的腚部,像个大葫芦。
潘又安扫了一眼,呼吸停滞,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弯腰,伸手搀扶起尤氏:“大夫人不必如此,我是大夫,也收了报酬。”
尤氏却浑身战栗,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摸着他了!
摸着他的手了!
好热!
好烫!
跟昨天一样的感觉!
他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
尤氏激动得浑身颤抖,恨不能抓住潘又安的手掌再不松开,更恨不能直接扑进潘又安怀中恣意缠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自昨天那一下短暂的触碰,便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和热情。
潘又安则很诧异。
尤氏反应这么强烈?
什么问题?
就因为昨天用真气逗了她一下?
也太不经逗了吧?
还是说,已婚的少妇都这样?
要是其他金钗们也这样,这亲密度还不刷得起飞?
潘又安暗爽间,又往尤氏体内打了一道真气,直入丹田,在小腹中央炸开。
然后,收手。
尤氏则猛然瞪大眼睛,眼眶中立刻蓄满水色,全身极速震颤,心肝四肢无一例外,酥酥麻麻,深入骨髓,几乎无法站立,内心哀鸣一声,急忙夹住膝盖,作势再次磕头,以掩盖狼狈的神态。
潘又安却已经转过头:“贾道长呢?”
跟进来的赖二陪着笑脸回答:“老太爷回了玄真观,说是放心潘大夫的手艺,还叮嘱我们好好招待您,还说待老爷睁开眼,就把承诺的宅子和银子奉上。”
潘又安微微点头:“那你准备好房契和银票。”
话音落下,拔出承泣穴和头维穴上的银针,握住百会穴上那根,轻轻捻动。
捻动间,贾珍的手掌握紧成拳,身体扭动挣扎,眼皮子急速颤抖,在赖二、贾蓉、道士的注视下,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眼珠子自然而然地转动两下,一片茫然,又急忙合上。
“醒了醒了!”
“真睁开了!”
“潘大夫果然是神医!”
“潘三针名不虚传!”
便是贾蓉,也暗暗点头,这小厮还真有点能耐,说三针就三针,说睁眼就睁眼,灵验无比,就这么弄死,还真有点可惜。
只要继承爵位,掌管宁国府,要什么有什么,弄死就弄死了,天底下都不是就这么一个大夫,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的都能找来。
贾敬留下的道士却比较警惕:“潘大夫,为什么只睁一下就闭上了?”
潘又安淡淡道:“拉上窗帘。”
“啊?”
“久闭不睁,光线刺目,拉上窗帘,待他适应之后自然能正常睁开。”
丫鬟们立刻拉上窗帘。
房间暗下来,如太阳下山之后没有月色的夜晚,黑蒙蒙的,只能借用门窗缝隙中投进来的细微光芒视物。
潘又安再捻动银针,并缓缓抽出,淡淡道:“好了。”
又道:“贾将军,睁开眼吧。”
贾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虚弱且迷茫的眼神在床边扫来扫去,明显恢复了意识,只是身体手脚都不能动弹。
这时,依旧跪在地上的尤氏也大喜过望,却不是因为贾珍,悄悄向前挪动两步,拉住潘又安的左手,塞进怀中,使劲儿揉贴,仗着屋内黑暗且无人注意,疯狂发泄内心的冲动。
浑然不在意已经睁开眼的丈夫贾珍。
更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其他人。
只想抓住天赐良机亲近这个命中注定的小男人。
以至于瞬间爆发出强烈到可怕的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