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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利弊得失

发表时间: 2024-09-02
在做事方面,王曜还是很有度的。

印刷术可比造纸术简单多了,但王曜并没有选择说出来。

纸在士族眼中,舒适、好用、便利,但印刷术可是真的会加速知识的流出,动摇文化垄断。

虽然底层百姓还是没什么机会,但更多的寒门、豪强,则是能够便捷的获得知识。

眼下,弱势的王曜,需要士族的支持,待到日后,扶摇首上之时,才是利用印刷术和科举的组合拳,扶持寒门、豪强,打压士族的时机。

将手中的剑放回房间里的剑架上,换了一身衣物。

王曜走向书房,一般王傒会在那里处理事务。

作为刺史,王傒不需要一首在堂上坐着,他只需要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去听手下官吏汇报,并下达指示。

其余多数时候,他还是更喜欢待在书房,这种较为私密的地方处理公务。

来到书房,王曜轻轻敲了敲门:“爹,是我啊。”

屋内的王傒听到动静,应了一声:“阿星,进来吧。”

阿星是王曜的小名,就像曹操小名阿瞒。

目前王曜,没有外出游学的需求,也没有加冠,所以暂时还没取字。

这个小名,据说是荀沅生产之时,恍惚看见星辰陨落,便取了此名。

推门走入书房,王曜反手又将房门关上。

“爹,我来啦。”

王曜笑嘻嘻的靠近桌案:“您叫我过来什么事?”

虽然古代重礼节,但一家人的相处,也不至于每天一见面就得行礼这么繁琐。

“自然是有要事。”

王傒将几封信件递给他:“你看看吧,自从你带着一群工匠,改进造纸术,扬名之后,可是不少大儒,想收你作学生,卢子干、郑康成、马翁叔、荀慈明、蔡伯喈、桥公祖,看看吧,选一个。”

“好事,好事啊。”

王曜看了看信件,这些可都是当世名人啊。

卢植、郑玄、马日磾、荀爽、蔡邕、桥玄,可以说只要入了他们随便那位的门下,日后在文人圈子里面,都可以算是高人一等,很多大族子弟,也会选择拜大儒为师,主要目的就是镀金。

他们能主动找上王曜,可不仅仅是王曜带人改进的造纸术,关键在于,王曜在发布了改进纸张后不久,便将造纸术的制作方法给公布出去了。

相较于把纸张作为商品售卖获得的财富,闻名天下的声望,更为重要。

如果把纸张作为商品,就需要大规模的建造工坊,且需要打通上下层关系,尤其是现在的皇帝刘宏和十常侍,更是巨贪,再加上其他士族,也会像狼一般盯着,受到世人的觊觎。

看似是大富大贵之路,实则按当下情况,却是举步维艰。

以太原王氏的家底,不足以垄断造纸术,况且王傒虽然在王氏一族地位不低,但并不是家主,家族内部不是他的一言堂。

其次,他在扬州为官,王氏的根基远在并州,家族即使增援,短时间也没法抵达,中原的士族,可是虎视眈眈,扬州本地的士族,盘根错节,更是近水楼台。

如果将纸张作为商品牟利,在天下文人眼中,王曜也不过是一个有创造力的市侩之人。

若是,公布出去,士族、寒门、豪强都掌握了造纸术,对各方局势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在大儒和广大读书人的眼中,王曜的地位和声望,会大幅提升。

天才少年,才华横溢,无私奉献,心系天下,文人的楷模。

在汉代,察举制下,名望是被征辟为官的重要条件,很多人都得去塑造自己的人设,再配上家族的宣传。

孔融让梨、陆绩怀橘,就是典型的宣传。

以孔融和陆绩的家世,梨子和橘子,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想吃能给他们吃到吐。

关键就在于,他们做了体现孝悌的行为,立下人设,家族宣传,名声传出去,便会打通他们的仕途。

事实上,很多的相关事迹,后续的宣传才是核心。

举孝廉这种推荐为官方式,己经烂了,民间甚至流传着童谣:“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王曜看完了这些信,内容其实大同小异,关键还在于自己的选择。

反正自己的主要目的就是镀金,也不是真打算在儒学上面下苦功,去谁那里,其实无所谓。

“爹,您和阿母,有什么建议吗?”

虽然耳闻这些人的名号,但细节知道的不多,还是参考一下父母意见,比较稳妥。

王傒放下毛笔:“这些大家,在我了解看来,都没什么问题,只是你阿母,还是希望你能选慈明,到底是她娘家的族人,去了也有照应。”

“嗯,那便依阿母的意思吧。”

去颍川跟着荀爽学习,倒也不错,况且汝颍之地,奇才辈出,过去发展一下交际圈也不错。

“好,为父这就给他们回信,待我安顿扬州事务,等到来年开春,我送你去颍川,还有,记得去和你阿母说一下。”

“嗯,孩儿告退。”

王曜离开书房后,便走向了荀沅所在的院落。

刚一走近,耳边便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荀沅身为士族的大家闺秀,自然是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

王曜走进院子,荀沅看见他,也停止父亲。

“阿星,今天早课结束了?”

“嗯,剑练了,书也读了。”

“来,来,快坐。”

荀沅拉着王曜,坐在她的身边。

刺史府内,配有椅子,当今天子都喜好胡床和胡凳,那么臣子家里面配一点,也不奇怪吧。

找个工匠,打造合适的桌椅,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在见客的时候,为了正式,还是得采用跪坐,毕竟时代原因,没法短时间矫正。

但相对于跪坐,椅子确实舒服,所以自己人便日常使用起来。

有些熟悉的客人来访,见到后,感受一下,也表示舒适,对外不合礼法,对内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便也学了去。

荀沅关切的问道:“阿星来找阿母何事啊?

是不是要出去玩,钱不够了?”

“当然不是啦。”

王曜摇摇头:“我是来说关于拜师学习的事。”

“哦,那件事啊,阿星选了哪位大家?”

荀沅虽然希望王曜选择荀爽,但其本人还是很开明的,如果王曜一定要选择其他的,她也不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