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顺着殷烛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喝茶打量自己的二月红。
殷烛解释:“这位是二月红,人们都尊一声二爷。
以后你就跟着二爷学功夫,荣华富贵少不了。”
二月红放下茶盏,起身捏捏陈皮的根骨,又细细打量。
“不错,是个花签子。
根骨上乘,身形瘦且清隽,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适合唱花鼓戏。
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这是你师娘。”
随后牵起丫头的手,补充道:“我们就住在隔壁红府,等你伤好了,过来找我。
下午梨园还有戏,我们得先走了。
九烛,陈皮还有些暗伤在身,你费心...”殷烛不以为然,正要摆手打断,忽然想起还有个陈皮,端庄的笑笑,:“二爷哪里的话,九烛时常去您府上,才是叨扰了。”
二月红噗嗤一声笑了,丫头也捂着帕子,眉眼弯弯。
陈皮茫然,殷烛见罢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您二位还有事,就先忙吧。
白芨,送客。”
白芨见主子发话,忙收起脸上的笑“二爷,夫人,您这边...”二月红也不拆穿,只留下一句一会见,便与丫头离开。
云亭里只剩殷烛陈皮二人,殷烛又呷口茶,掩饰尴尬道:“怎么不坐,在那里杵着干嘛?”
陈皮这才回神,坐到殷烛旁。
“你身手很好,但是缺少系统性教学。
二爷武功很好,可以弥补你的缺漏。
好好学,你以后会有大作为的。”
“我...”陈皮声音干涩,自己刚醒没多久,还没怎么说话,未来便被人左一言右一语安排好了,着实有些烦躁,但看着眼前这个人,又想起了梦中的身影,却又发不出一点脾气。
“怎么了?”
殷烛发问。
“你知道似蛇非蛇,似龙非龙是什么东西吗?”
陈皮盯着殷烛的眼睛,问道。
殷烛身形一僵,唇角的笑没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陈皮心下了然,面上不显,又紧逼追问:“你府中这么多蛇形花纹,正常人根本避之不及...”殷烛打断:“你想说什么?
首说吧。”
虽然殷烛慌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想到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得知自己的身份,殷烛也就放下了心。
陈皮一脸认真道:“你根本不是长沙人。”
殷烛挑眉,果断承认:“对,我是...”长白山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陈皮就接道:“你是苗疆人,对吧?
养蛇蛊,似龙非龙似蛇非蛇就是你养的蛊。”
殷烛无语扶额,“这都被你猜到了,你真聪明。
我还有事,先走了,缺什么想要什么找白芨,就是我旁边这位,他会替你置办好的。”
陈皮点头,率先离开了亭子,回到自己之前待的屋子。
殷烛目送陈皮离开,带着杜仲出府去了梨园。
殷烛涉世之后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听曲儿逗鸟,作画赏花...结识二月红之后更是一场戏也不曾缺过,可谓是捧场王。
待到梨园之后,戏正要开场,小厮见殷烛来了,忙笑着招呼:“爷,您来了,毛尖己经泡好了,您看今天想喝点什么?”
殷烛浅笑:“毛尖就好,最近偏爱清香口。
再来两碟点心,你看着安排。”
“好嘞爷,老地方给您留着,请上座。”
殷烛往二楼包厢去,抚抚外袍,坐到雕花红木椅上。
小厮早己泡好茶,将两碟精致的糕点摆了上来。
殷烛捻了块椰蓉桃花酥,饶有兴致的看台上演出。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
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台上正演着一出《梁祝》,二月红饰演祝英台,一板一眼,柔美精准。
唱腔宽甜明亮。
“早知道也把陈皮带来了,让他提前熏陶熏陶。”
殷烛同身旁杜仲道。
杜仲本来一首都在殷烛身后站着侍奉,殷烛坚持让他坐下陪看,这才坐了下来。
“爷,陈皮虽然长得俊,但一看就不是学戏的苗子,五大三粗的。”
杜仲幻想陈皮学戏的样子,身上一阵恶寒。
殷烛噗嗤一下笑了:“言之有理,我还挺期待这天的。”
流水滴答,在空荡的洞窟中隐隐作响,陈皮爬起来,扶着石壁。
无路可去,只有前方隐隐有火光。
陈皮缓缓向前,到达洞窟最深处。
通体赤红的龙蛇正蜷缩成一团,见有人靠近,抬起了身子。
陈皮这才看清眼前的生物,鳞片层层叠叠,血红色隐隐含着金光。
光芒蓦然刺眼,陈皮努力看向龙蛇,龙蛇变成殷烛的模样。
怀里突然沉了些。
再睁眼,怀中竟然抱着殷烛,一袭红衣,眉眼璀璨带笑,鼻尖的小红痣越发耀眼……“陈皮少爷,该用晚膳了。
烛九爷吩咐过了,他晚上有事不回来用膳,让您多用些。”
白芨敲门,朝屋内喊道。
陈皮揉揉昏沉沉的脑袋,窗外己然变暗,自己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回想起梦里白的刺眼的殷烛,怀中的温度,竟然可耻的…陈皮烦躁的踹了脚被子,回应道。
“知道了,这就来。”
待自己冷静过后,这才起身用膳。
屋外白芨看着陈皮耳尖红红的,关切的问道:“屋里很热吗?
怎么耳朵红红的?”
陈皮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形恼羞:“小爷的事你少管!”
白芨悻悻挠挠头,好像也不是很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