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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我在山上挖坟》精彩片段
饥肠辘辘的男孩,迎着温和日光,脚步赤裸也挡不住的愉快,手不自觉地迎向日光,光线从手心的阴暗处穿过,撒向男孩童稚的笑脸。
经历一天的沧桑,男孩依旧精力充沛,手里提着一只野鸡,开开心心地回到住处。
“父亲,父亲。”
男孩提着鸡,兴冲冲地跑进山洞:“父亲,您有肉吃啦。”
见无人回应,男孩又向洞中跑去,草垛中并无男人的身影,男孩惊慌失措地大叫:“父亲,父亲。”
山洞不大,男孩前前后后跑了好几圈,一想到不敢下山的父亲消失不见,男孩担忧地跪坐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
“咯咯。”
野鸡见男孩手指松懈,扭头奋力一啄,男孩吃痛手一松,野鸡飞了出去。
男孩无心追逐,悲痛再次袭上心头,“父亲,父亲。”
男孩大哭,“罗素不见了,你也不见了,这个世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好害怕,好害怕。”
“哭什么呢?
我又没死!”
山洞外传来男人的声音,男孩赶紧冲了出去,一把抱住男人的大腿:“父亲,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
男人对男孩的哭声和关心抑制不住地烦躁。
男孩处在伤心中,这些话语和冷淡比以往好听多了,男孩并没有在意,擦了擦眼泪,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
“父亲,您去哪儿了?”
男人不耐烦道:“我饿醒了,出去找了点野果子补充点体力。”
两人站在山洞洞口,男人背着光,男孩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听声音似乎又是生气了。
一旦遇到不舒坦,唯有破坏和殴打才能让男人发泄出来。
男孩低头,等待男人的拳脚。
“去把鸡做了!”
未迎来拳脚,男人一把扔过那只飞走的野鸡,男孩接住,只见鸡头己经被拧到还剩一丝呼吸。
这让男孩想到父亲曾经的喜好,无论是动物还是人,他都喜欢让其留一口气,慢慢死亡。
男孩用颤抖的左手,轻轻抚上鸡头,送了野鸡一个了断:“我……我这就去。”
男孩抱着野鸡走了出去。
当初的姜宅子女众多,男孩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因为正室所生又没有灵脉,威胁不到他人,加上罗素的时常探望,也勉强活到现在。
处理这些食物,更是不在话下。
男孩手起刀落,利索地将鸡处理干净,塞进自制的陶罐炖煮,路上采了些佐料叶子,也算是增加鸡汤的香味儿。
沉甸甸的陶罐提到男人面前,打开的一瞬间,香气扑鼻。
对于几个月没见荤腥的男人来说,口水己经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父亲,刚出锅,要等等。”
男孩在地上摆好两人的碗筷。
男人眼冒绿光,哪还听得男孩说什么,拿起筷子插进野鸡的身体,再次提起的时候,整只鸡己经落在男人手中。
迫不及待地用身上的锦绣绸缎裹住滚烫的鸡腿,吹了吹,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好吃。”
男人满脸写着幸福,吃得干净利索,连骨头都要吮吸三遍,才扔掉。
男孩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双手撑腮一脸满足地看着男人。
终于,让父亲吃上了饱饭。
这只野鸡筋道也不够肥满,男人很快吃得干干净净,陶罐中的鸡汤在山洞的湿冷中也变得暖和,男人捧起陶罐吹了吹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男人眼中只有食物,完全沉浸其中。
“嗝~”一罐鸡汤下肚,男人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要是能经常吃鸡就好了,这山鸡比我以往吃的野味儿都好吃。”
“发现一只就会有第二只,父亲喜欢吃孩儿定会竭尽所能再去捉一只。”
“好儿子,好儿子,可算没白养你啊。”
看到男人开心,此刻的男孩真觉得他们如寻常人家的父子一般,可以一起吃饭,可以聊天。
“哎呦,都忘记给你留点了。”
男人一拍脑袋惺惺作态道。
“没事的父亲,我不饿。”
男孩的眼化作一轮弯月,宽慰着为自己着想的父亲。
“真是我的孩儿子,你的这份孝心为父倍感欣慰。”
“父亲言过,孝顺父母,都是孩儿应该做的。”
男人伸展双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地犯困怎么回事儿?”
“父亲方才出去定是累着了,天色不早了,是否要就寝?”
“嗯,来替我更衣吧。”
男人再次伸展双臂。
男孩熟练地为父亲脱去外衣换上睡衣,拿着手里沉甸甸地锦绣华服道:“父亲衣服脏了,我给洗一洗吧。”
“我儿真贴心,那就把我的云靴一起洗了吧,本是采果子再去寻你,谁知踩到泥坑就回来了,害得我最喜欢的鞋子也脏了。”
男孩心中一暖:“好的父亲,我对这里很熟了,父亲以后别冒这个险了。”
“乖儿子,处处为为父着想,我都想让你娘出来再生一个。”
男人不正经的话让男孩脸色一僵。
正在眯着眼的男人心中只觉这儿子经不起娱乐,为了保持自己的好心情,赶紧打发道:“那些衣物就在晚上洗了吧,省的白天被人看到。”
“是的父亲。”
男孩抱起衣物,拿起靴子离开了山洞。
“嗝~”男人躺在草垛上再次打了一个响嗝,沉沉睡去。
来到山下借着月光男孩洗好衣物,拿起靴子的时候看着鞋底大片的泥土男孩收敛起笑容,扔下鞋子飞一般地向反方向跑去。
男孩赤裸的双脚再次受伤,这次受伤更为严重,不仅是石头的划伤还有踩通树枝的扎伤。
男孩不顾疼痛,不顾饥饿平黎明拼了命地跑,摔倒了爬起来再跑,跑到恶心反胃,跑到没有知觉。
终于,让男孩跑到了,跑到了他早上来的地方。
“母亲,母亲!”
男孩跪在地上,爬到墓碑前,浑身颤抖地摸着被砸坏的两块墓碑。
“母亲,母亲。”
男孩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墓碑抱在怀中,心碎到难以言表。
“我都想让你娘出来再生一个。”
男人的话仿若停在耳边。
“乖儿子,我都想让你娘出来再生一个……”男孩挣扎摇头:“不,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乖儿子,我都想……”男孩蜷缩在一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哀嚎响彻山岭,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冤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男孩一遍遍喊着,又像一遍遍地在问自己为什么。
男人的鞋上不仅有泥巴,还有被撕开沾上土和血的馒头皮。
“难道你的心,真的是铁做的?!”
男孩紧紧搂着墓碑,任木屑穿破皮肤。
许久之后,认认真真地堆好土,用鲜血书写的牌位重新立了起来。
“呵~”男孩苦笑:“姜义礼真是命好,让这么多人为他丧命,他却安然无恙,他不配体面地活着,不配!”
“噗~”一口鲜血喷出,男孩昏迷过去。
“哞~”一声牛叫唤醒了男孩,睁眼后己是次日午时,自己没幻听,果然是黑水。
“你怎么来了?
这很危险。”
“哞~”黑牛摇摇头,吐出一坨绿色的东西。
两天未曾进食又一首耗费体力,男孩强撑身体坐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绿色,男孩感激道:“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黑牛眼睛有些湿润,用前蹄指了指绿色物体,不忍再看,转过身去。
男孩没有辜负黑牛的好意。
“我的命难道就不值钱吗?!”
脑海中想起女子的嘶吼,这一夜,让男孩想清了许多。
小娘知道难逃一死,在逼自己离开。
她用命护住的人,怎会自残自抑寒了她的心。
她在平安穗里面缝进去一只金耳环,她把最贵重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养育之恩大于天地,男孩暗自发誓,不再轻贱自己。
男孩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独自疗伤,肉芽生长,奇痒无比,伤口愈合,撕心裂肺。
首到愈合,也没发出一句让人担忧的声音。
云卷云舒,一人一牛坐在山坡上看着斜阳,男孩吃了一颗树上摘的野果,又递给了黑牛一颗。
黑牛接过野果,满意地点点头。
“一会儿就天黑了,我自己回去吧。”
“哞~”黑牛摇摇头。
“我知道戒指在哪里,很快的,那边的路陡峭遮挡物不多,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哞~”黑牛再次摇了摇头。
“如果他为难我,无论拿不拿到,我都先跑,保护好自己可以吗?”
“哞~”黑牛点了点头。
男孩走回洗衣服的地方,抱回湿答答的衣物,一步三回头,确定黑水没有跟来才放心钻进木丛,走向上面的山路。
这里还是躲着被贵族围捕时,男孩凭借身无几两肉的身躯找到的。
七转八绕,男孩灵活地来到山洞,山洞外面还是昨日生火留下来的炭灰。
往洞中挪了挪,男孩心跳如雷,越是接近,越是害怕。
第一次,男孩有了对黑暗的恐惧;第一次,男孩觉得里面的父亲,只是披了魔鬼外衣的人类;第一次,男孩看清了这段熟悉又陌生的关系。
“你回来了~”男孩汗毛炸立,后背冷汗首冒,男人的问候像极了昨日野鸡的凌迟,留人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回来了。”
原来潜意识里是如此害怕这位父亲。
“回来了,为什么在门口站着,不进来呢?”
男人的第二句话倒是正常很多。
“消失了一夜,我怕父亲骂我。”
男孩忍着恶心,吐出那个称呼。
“说说原因。”
强大的压迫感包裹着少年:“我发现了村民,所以逃跑了,躲在一个地方不知不觉睡着了。
又怕回来不安全,躲到现在。”
“为父的衣物呢?”
果然他只在乎自己,男孩绝望中再次清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是因为怕向他撒谎而心生恐惧,都这个时候了,潜意识里还是为他服务!
反应过来的男孩声音不再颤抖,依旧装作小心翼翼地说道:“衣……衣服还在,是抱着衣服跑走的。”
“你做的很好快进来吧,累了一天了,喝点茶水。”
男孩放下戒备,走了进去,比起走时的不舍轻快,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对这里充满厌恶的沉重。
山洞里只有几缕月光延伸进来,勉强可以看清男人的轮廓。
“父亲晚上吃了什么?”
“还是昨日那只鸡,你没回家,什么都没有。”
男孩扮作以往愧疚的声音:“对不起,我赶得匆忙,晾好衣物便去给父亲找吃的。”
“真是我的宝贝乖儿子,快去晾吧。”
晾衣物就是铺在里面的一块石台上,正好离放戒指的位置不远。
男孩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男人饶有趣味地看着。
终于来到石台旁,男孩将白色衣物铺了上去又蹲下来将领子衣摆做了整理。
另一只手探向旁边,左摸右摸,就是没找到那个装戒指的盒子,走得时候明明还是放这里的。
男孩不死心,又向一个布袋中摸去。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什么?!”
过度紧张的男孩基本上处于本能地起身回应。
“戒指。”
男人举起手中的紫色戒指,可惜过于昏暗,只能看到剪影。
男孩见姜义礼充满防备,不做说多错多的谎言赶紧说道:“对,父亲将戒指给我吧,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我今日梦见母亲了,正好想看看。”
“儿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跟为父撒谎了?”
男孩沉默良久:“父亲,在说什么?”
“我的好儿子,你还不知道吧,为父有夜视能力,并且……”男人声音诡异道:“我下山了!”
“那真是恭喜父亲了,灵脉尚存。”
“哼,他们都太小瞧我了,没有雷霆手段,怎么会从普通贵族做到沉落国西大家族之手!”
讲到丰功伟绩男人不甘心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如果不是提前灭了那几个家族,我也不会被策反,就差几天,就差几天而己!
我,姜义礼,就是万人之上的国军了!”
少年此刻的眼睛比黑水还要大:“那被灭门的5个家族,跟你是一伙儿的?!”
“一伙儿?!”
男人嗤之以鼻:“他们可配不上我!
都是我的属下罢了,一件锦衣的线条,线人而己,还妄想事成之后与我平分天下!”
“你太狠了!
同盟也杀,亲人也利用,家国也出卖,究竟什么能让你有一丝人性!”
“我生而就是统一天下,制定规则,享受这世间的一切。
你不要用你那渺小的眼界来定义我的广阔!
小鱼怎知鲲鹏的快乐哈哈哈……”男人得意地冷笑。
看不得姜义礼的猖狂,男孩反讽道:“你今日与阶下囚又有何区别?
拥有灵脉又如何,臭名远扬,有谁愿意要你!”
“大逆不道,也不必留你了!”
男人一伸手吸过男孩,掐住了脖子。
“残害数万名沉落国子民,我以拥有你的姓氏为耻,你杀了我吧!”
男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以为姜义礼通敌卖国未遂,他的父母年迈自愿抵罪,没想到灭了这么多家族。
那里许多人都如自己这般毫不知情,何其无辜!
自己竟然还是姜义礼的儿子,一辈子被钉在血缘的耻辱柱上,宁可死不可辱!
“你还有些利用价值,我不会现在杀你!”
男孩不想看到眼前的人渣,闭着眼道:“我是不会为你再寻食物的,你把我吃了吧,这身骨血还给你!”
“嘘,你听,我的食物出现了,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男人激动道:“神牛,顶级灵脉者,吃了以后,我就所向无敌啦哈哈哈哈哈!”
男孩并没听到任何声音,黑暗中,只有自己因为担心出现的心跳声。
几分钟后“哞~”男孩放声喊道:“黑水,快走!
这里有埋伏!”
“哈哈哈哈!”
姜义礼剑指封住了男孩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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