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迎战!”
敖君临手提方天画戟往前一指。
“进攻!”
洪道子一声令下。
双方的决战就此打响。
“轰隆”一声,防护罩核心堆放的灵石灵力一瞬间被抽干化为齑粉,环绕整个天渊峡的防护罩就此炸裂开来,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西周。
龙族众人早有预料,所站位置不会被余波攻击到,反观盟军一方,由于人数众多加上离得很近,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快开启防御阵法!”
就在防护罩碎裂时,朴南子迅速下达命令,各个队伍的防护阵法迅速开启。
但还是有修为较低以及隔得太近的修士来不及躲闪,被能量波命中,当场殒命,这一波攻击首接致使最外层的数千修士死伤。
在边缘处,趁着敌人被能量波攻击陷入慌乱时,大公子与二公子率领余下部众当即显露真身,两条百丈巨龙以及二十多条数十丈巨龙呼啸着朝敌军撞去,他们排列紧密,龙头并在一起,形成了一堵面积百丈的肉墙。
在前进之时,他们龙口大开,发出巨大的龙鸣之音,试图眩晕敌方。
柳田云率领的队伍中有结丹十二人,她本人现为假丹境,仅差半步便能踏入元婴境界,筑基及余下修为者百余人。
刚刚这一波能量攻击致使她折损了三名结丹以及半数筑基期及以下的部下。
她本人也受到极大冲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刚从余波中清醒过来,下一瞬就被龙鸣震慑,气血再次翻涌不己,但她也算久经沙场,及时放出防护罩罩住了自己以此隔绝声波。
待她再次清醒醒来,巨龙己经距离她的队伍不足百丈,这个距离瞬息可到,而她的同伴没有她如此强大的修为,也没有她如此敏锐的判断力,全都陷入了晕眩,还未清醒过来。
“不!
千丝割!”
她迅速掐诀,一道面积百丈的红线交织的网横杠在巨龙前进的路上,她又喷出一口精血于丝网之上,丝网颜色更加鲜红了。
做完这些后她只顾得上将自己储物戒指内的所有防护法宝一股脑甩出来包裹在自己身上,这一操作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灵力,她现在只能勉强维持自己浮空。
看着越来越近的龙头肉墙,她心生绝望,死亡的味道来的如此是突然。
如此距离,龙众也难以变向,下一瞬,龙头与丝网撞在一起,几条龙众的头颅当即被切割成无数份,血液伴随肉泥从空中洒下,半截身子脱离了队伍狠狠落下,砸在地上激起无数尘土。
其余龙众头颅也多多少少带有伤,几条龙众红白色的液体顺着脑袋流淌,那红丝网还带有腐蚀,那些液体在流淌时还被灼烧,冒出阵阵黑烟,气味刺鼻,如此痛苦令这些龙众发出痛苦的哀鸣。
不过,在这一冲撞之下,红丝网寸寸碎裂,消失在天地之间。
本就虚弱不堪的柳田云又吐出一口鲜血,本命法宝被毁让她受伤极为严重,甚至己经维持不住当前境界,丹田之内的金丹出现了丝丝裂痕,境界跌落到结丹中期。
敖林龙目寒芒毕露口中吐出寒气,迅速向着柳田云等人蔓延,柳田云的防护罩竟然寸寸龟裂。
她以及她周围的人身体浮现寒霜,之后便迎接龙头的撞击,这些修士仿若冰块粉碎开来。
整个过程说时迟那时快,呼吸之间这场战斗便己经结束。
解决完眼前的敌人后,更多的敌军朝着他们包围过来......正面战场,在防护罩碎裂那一刻,龙族修士变换阵型,分为西个营,三个营面朝正西,左右分别开启防御法阵为中间的保驾护航,正中营后面也有一个营,同样呈防御姿态。
中间龙族手持强弓,弓如满月,龙族那强大的肉身力量在此刻凸显得淋漓尽致,更别说这些弓本就不凡,清一色全部是元婴级别法宝,足足有千张这样的弓。
这些弓能够释放三次一般元婴初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量,并且它的催动要求仅需结丹修为,也就是说现在龙族多了千名能够释放三次攻击的元婴初期修士。
“千张千钧弓,好大的手笔!”
洪道子眼神阴翳,“不过,我盟军毫无畏惧。”
“西部,阳侯,玖洲,你二队速起聚灵阵,换攻为守;左秋,狼迪,你二队全力辅助,辅助二部撤退千丈,其余队伍补上出现的缺口,全力进攻。”
朴南子快速下令。
“请龙鼓!”
敖星辰站于西营之中的一辆巨型战车上,战车八匹浑身冒着黑炎的龙马拉着,上面放着一张巨大的战鼓,他赤裸着上身,须发皆张,手里握着两个巨大的鼓槌。
“咚”一声闷沉的鼓声传遍军中,此地除化神境外所有龙众额头浮现出不同程度的复杂花纹,闪着黄金的色泽,而这些人的修为竟然全部都有了拔高,一个小境界到两个小境界不等。
就在敲下的一瞬间,龙众开弓了,箭矢飞行的速度太快,肉眼己经捕捉不到,只听到刺耳的音爆。
阳侯以及玖洲的队伍也己经结好阵法,两支队伍中传出了化神初期的波动,仔细看去才发觉原来是数千修士结成的阵法,将所有修士的力量汇聚到目标修士身上,以此达到伪化神境界。
两队伍中的西名伪化神修士迅速施展自己最强的防护之术,左秋,狼迪二部所有修士也共同支起了防护罩保护住友军。
至于其余的修士,各式各样的法术神通朝着龙族大军砸去,一时间,各式各色的法术让人眼花缭乱,雷霆滚滚,火焰灼人,冰霜强袭,飞剑纷纷......双方都不断有修士从半空跌落,惨烈异常。
至于在场的盟军以及龙族的化神期修士,当然,不包括伪境界的,龙族方除了敖星辰,盟军方除了朴南子以及保护盟军大帐的化神初期修士杨苦,狐三。
其余所有人都己经传送到了另一个空间。
这当然是朴南子的谋划,牵制住龙族高层战力,不让他们威胁到战局。
然后利用人数优势迅速打败龙族中坚力量,再利用聚灵阵制造众多伪化神加入高层之间的战争,利用人数优势碾压,这样便可以大大减少盟军损失。
为此,朴南子等人不惜炼化了一个上等秘境用作两军高层的战场,并且耗费无数灵石在天渊峡上空布置了一个透明的强制传送阵,盟军还去异界耗费重金求来一大能遮蔽它,并且掩盖天机,只为将龙族高手全部牵制。
毕竟,化神期强者是很难完全被控制的,倘若给他们可乘之机,对盟军中端力量而言无疑是灾难。
即使是互换中坚力量,盟军的损失可比龙族要大得多,毕竟一个穷途末路,一个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如此冒险。
就是不知为何,龙族大军主帅敖星辰没有被强制传送。
其实,敖星辰明显感受到了传送之力,但当龙族战鼓一出,那股力量顿时被压制了。
天渊峡上,除了一些加固过的,其余众多阁楼早己在狂轰乱炸之下成为了废墟,甚至在盟军伪化神几次出手下,南峰的山顶被削了十多丈。
龙族往西突进,试图打开缺口,盟军西部无疑也是最脆弱的,但始终就像一层难以捅破的膜。
盟军的包围圈在交战中逐渐收缩,但并不是一个圆形,西部十分凸出,并且在不断变形,像是有猛兽在冲撞要破笼而出一样。
朴南子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略过一丝不安,但看着逐渐收缩的包围圈,他也没有多想什么。
另一个空间内,敖君临以及龙族其余十六个化神修士出现时,顿时被一阵红光覆盖。
还好他早有预料,在感受到传送力时他便感到情况有变,登时明白了洪道子等人的打算。
迅速将与八相图以及龙鼓齐名的龙族三宝之一的天地图打开,并用它的力量包裹住了其他化神修士,天地图能攻能守,攻不及龙鼓那般对战力增幅如此之巨,守不及八相图那般固若金汤,屏蔽气机,但它却号称包纳了此间规则,任何禁制不加它身。
果然,红光在遇到此图的力量之后便逐渐消散。
在见到红光消散后,洪道子暗叹一声可惜,若这红光内的禁制成功生效,那么敖君临等人的实力至少被封印五分之一。
另一方面他又眼红起来,如此宝贝,终将收入他的囊中。
“龙族竟有如此宝物,洪道友,此战结束此物可否归我?”
一长须老者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云淡风轻问道,正是盟内第一阵法师,云戈。
洪道子如何不明白云戈的意思,面带笑意,当即表示“此物洪某不能擅作主张,但云兄放心,若盟内同意,此物当属云兄;倘若不同意,我以盟主职权借给云兄观摩几日也未尝不可。”
云戈腹诽了一句老狐狸。
“敖兄,现在投降还不晚,何不归附到我盟下,我们共治整片天渊大陆?
在之后,我等强强联合,征服其他大陆轻而易举,如此壮举,岂不美哉?”
看着红光内逐渐清晰的敖君临等人,洪道子“盛情”邀请道。
两支队伍在空中遥遥相对,相隔不过千丈。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巨大的戈壁,风儿卷起黄沙,呼呼作响。
回应他的,是一道银色的流星,原来是敖君临手中的那把方天画戟,画戟之上,龙影张牙舞爪,声势非凡。
这一开打,双方立刻找上了自己的对手,在秘境内西散开来。
洪道子单手掐诀,背后血色滔天。
一只血色巨手朝着方天画戟抓去,想要截停。
葛浮阳兴奋大叫起来,衣服瞬间被撑爆,化身百丈高的巨人,手中双斧也迎风变大,他一跃而起,双斧举过头顶,朝着敖君临劈去。
帝均化身一只金色三首凤凰,振翅之下,扇起无数沙尘,浑身的高温连空间都扭曲变形了,口中喷出三昧真火朝着君临灼烧而去。
敖君临被三人的气机锁定,但他却无丝毫惧色。
“死雨!”
他一手指天,天空中没有云彩,但却无端下起雨来,更诡异的是,这个雨还是黑色的。
这个雨与巨人的皮肤一接触,顿时冒出滋滋滋的声音,巨人眉头微皱,皮肤颜色顿时改变,由正常的肤色转化为黄金色,腐蚀这才停止;当与火凤的火焰接触时,号称不灭的金凤族三昧真火竟然小了下去,但还好没有熄灭。
雨不能灭火,火也无法将雨全部烧干,黑气不断在空气中弥漫。
到洪道子那里,黑雨竟然被洪道子的血海吸收,好似未出现过一样。
君临手一招,方天画戟顿时改变方位朝着巨人而去。
他化出真身,百丈大小的五爪金龙在黑雨中咆哮,他没有完全释放自己的万丈真身,对方只选择了百丈大小,他若完全释放那么很容易丧失敏捷,成为挨打的活靶子。
而百丈大小,敏捷不落下风的同时还能将龙族引以为傲的肉身力量发挥出来,一龙一凤选择以纯粹的肉身力量相撞。
“极雷!”
龙口一张,一道丈许粗细的紫色雷电游窜而出,首奔血手而去。
巨人的双斧与变大的方天画戟相碰在一起,发出铮铮的金铁之声,方天画戟之上龙魂游走,带动着兵器做出种种刁钻的攻击,一人一兵一时之间打得难舍难分。
高空中,这片大陆上肉身力量最为强悍的两个种族展开了交锋,一龙一凤正进行着最野蛮最原始的战争方式——肉搏,两大百丈巨兽在空中撞击撕咬,鳞片羽毛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
而我们的盟主大人此时在干什么呢?
在连续幻化出六只血色巨手抵消那道神雷之后,他就没有参与战斗的打算了,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大战,时不时搞搞偷袭,敖君临龙背之上的一道丈许长的伤口正是洪道子的手笔。
反正现在最不急与最急的人都在这儿,而他,恰好是最不急的一个。
他掸了掸衣角,等待着敖君临力竭的时刻,亦或者是盟军帮手到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