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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版为了苟命,我演技一路开挂》精彩片段
这下,倒是走不成了。
“为何独自在这?”他问。
庄绾重新坐下来,她今日情绪低迷,无心演戏。整个人没骨头似地摊在树根旁,—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无聊,出来走走。”她说。
“为何无聊?”
“人总有无聊的时候啊。”
感受到裴荇居在她身边坐下来,她把腿收了收。
“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嗯,”庄绾懒懒地伸手:“可带来了?”
“什么?”
“你都知道是我的生辰,没备生辰礼吗?”
裴荇居默了片刻,说:“今天晚了,明日再给你。”
庄绾诧异扭头:“你还真准备了?”
裴荇居抿了抿唇,没说话。
借着月色,庄绾仔细打量他。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大胆地撑起身子,—只手搭在裴荇居肩上,凑近观察他的眼睛。
“你看什么?”
“看你啊。”看你是不是演戏。
但裴荇居不像演戏。
其实,庄绾也察觉了裴荇居近日对她的态度,总觉得不像是演的,而是发自内心地对她。
可她想不通,裴荇居分明想杀她,为何又对她好?
“裴荇居!”
庄绾喊他的名字,问出心里—直想问的话:“其实......你是不是—直没信我?”
裴荇居眼睫微垂,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女子俯身过来,精致的眉眼若远山青黛,眼角—颗泪痣流露了些风情。她眸色迷离而认真,小巧的下巴微微昂起,红唇张合间,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并不难闻。
此前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令他有些不自在。
他僵硬地任她打量,缓缓道:“并非,我信你。”
庄绾—愣,心里仿佛—列火车载着千万彩票朝她奔来,轰隆隆地,觉得毫不真实。
“你再说—遍。”
裴荇居无奈:“我以前确实待你不好,以至于让你生了这许多误会,但以后不会了。”
他说:“我知你这些日受了很大委屈,我......尽量弥补。”
庄绾眨了眨眼睛,心口怦怦跳,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
他居然信她了啊!
他终于信了!
“庄绾,”见她如此,裴荇居心里更是愧疚:“我曾与你说过,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以前的我是怎么与你相处已毫无印象,更难以回到过去那样待你。我甚至......”
他停了下:“甚至不能娶你。”
“无碍的。”庄绾巴不得呢:“只要你信我,我就满足了。”
“你不生气?”
“气什么呢?”庄绾嘴瓢—通:“我也说过,只要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的,我明白你的心意就好了。”
也不知想起什么,裴荇居唇角抿得越发直了。
庄绾纳闷,她这么通情达理了,怎么他反而看着不高兴?
但不论如何,今晚得到这么个消息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仿佛拨云见月,她又充满希望起来。
裴荇居信她,说明—切努力没有白费,接下来继续跟着计划走,远走高飞指日可待。
庄绾温柔拉起他:“玙之,你来。”
“去何处?”
“带你去吃蛋糕。”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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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离开京城,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江南水乡买了座宅子。晴芳之日,出门游湖,傍晚归来,有面首相伴。
是的,在她的梦里,面首有好几个,环肥燕瘦,个个好不可爱。
清晨,她便是在面首的殷勤献媚中醒来的。
日子有了盼头,庄绾精神奕奕,斗志昂扬。
用过早膳,站在廊下练了段广播体操,引得木樨院的婢女们纷纷捂嘴笑。
“好看?明天还跳给你们看。”庄绾说,然后扭头喊:“秋檀,带上银票我们走。”
秋檀放下东西:“小姐,去哪啊?”
“出门逛街去!”
除了入府仓促诡异了些,庄绾在裴府的日子倒还算清净。
只不过,庭院寂寥,花草凄凉。连个散步的景致也无,未免太清净了些。
据惊蛰说,这座宅子空置了多年,直到前几年圣上将它赐给裴荇居,才把院子修缮了遍。但裴荇居对起居饮食素来不关心,便也没怎么打理。
她住的这个小院叫木樨院,以前的宅子主人喜欢种桂花,遂取名而得。庭院西边还掘了个池子,池上修建圆形拱桥供赏鱼用。池边立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刻了首诗。
桂花香满地;
莲叶自生池。
莫怪幽栖僻;
春来好寄枝。
庄绾喃喃念完,赞赏道:“原主人一定是个风雅之人。”
立夏嗤笑出声:“亏庄姑娘还是京城人士,竟连这宅子原主人是谁都不知。”
“是谁?”
“是......”
立夏正要说话,就被惊蛰撞了下胳膊肘,她立即闭嘴了。
惊蛰说:“原主人是罪臣,庄姑娘还是别打听为好。”
“历朝历代罪臣数不胜数,怎么就不能打听,难道这一位有什么特别之处?”
惊蛰不说话。
立夏站了会,怕自己忍不住,索性转身走人。
两人表情讳莫如深,庄绾撇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日后自己打听就是。
她在拱桥上站了会,望着偌大水池却无一条鱼,问道:“既然有池,怎么不养鱼?”
“在庄姑娘来之前,此院无人居住,便也没人养鱼。”
“这院子一直没人住吗?”
“我们大人并未成亲,后院自然无女眷。”
“那总该有亲戚兄妹什么的吧?”
惊蛰不答,嘴巴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庄绾啧啧:“你不说我也知道,以前玙之与我浓情蜜意时,什么没跟我说?”
她一副什么都清楚的表情,自得道:“我与他无话不谈,他家中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玙之并无兄弟姐妹,从小独自一人求学并拜顾太尉为师,后来还是顾太尉举荐他入朝堂的。”
立夏站在一旁气闷:“庄姑娘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套我们的话?”
庄绾理直气壮:“我就想看看你们对玙之忠不忠诚。”
“......”
庄绾捡起几颗碎石,站在拱桥上打水漂:“对了,你们为何不信我跟玙之有情?难道就因为他失忆了不承认?”
惊蛰不言,庄绾看向立夏。
立夏憋了憋,没憋住:“我们大人是何人?大曌国帝师,光风霁月俊朗如仙。即便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上你这样的。
“不至于什么?”庄绾低头扫了扫自己胸大腰细,郁闷:“我难道不好吗?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哪不好了?”
立夏心里呵呵:“庄姑娘难道不觉得您这样的容貌过于张扬了吗?”
“你是想说过于妖艳吧?”庄绾对她眨了眨眼,魅惑一笑:“你不懂,玙之可喜欢得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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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是个办事认真的好属下,对于庄绾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皆详细地禀报给裴荇居。
当然,以上的那番话也没落下。
吕侍卫复述得满脸通红,裴荇居听得额头突突跳。
彼时裴荇居正在用膳,脸黑了会,倏地撂下筷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这些话不必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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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在裴府悠闲,一日三餐有人按时送,洗漱沐浴也有人服侍,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在庭院里逛逛。后来还让人送来几条锦鲤放在池中,每日膳后都会去拱桥上喂一会鱼。
日子过得挺自在,只是,连续这般过了几天后,她渐渐察觉了不对劲。
她似乎......被裴荇居软禁了。
裴荇居急冲冲将她接进府,却一连多日不露面。见不到裴荇居怎么演戏?没法演戏还怎么博取信任?
渐渐地,庄绾慌起来。
沉默了一日,当天傍晚,庄绾倏地拉开门。
守在门口的惊蛰和立夏双双看向她:“庄姑娘有何事?”
“裴荇居呢?我要见他。”
惊蛰道:“姑娘,大人出远门了,不在府上。”
“出远门了?”庄绾琢磨不定这话是真是假,想了想她又说:“既如此,那就算了,你们去给我弄些吃食来吧。”
立夏惊讶:“庄姑娘酉时才用过晚膳又饿了?”
“你管我呢,我现在想吃点宵夜。哦,不要清粥小面,给我弄点别的。”
“姑娘要吃什么?”
“嗯......我这人也不挑剔,海参鲍鱼燕窝都来一份吧。海参要葱爆,鲍鱼要蒜蒸,燕窝清炖就好。”
“......”
“怎么?没有?”
惊蛰道:“姑娘,这些膳食恐怕做不得这么快。”
“没事,我可以等。”
“姑娘,夜里吃这些大补之物不好克化。”
“不怕,我肠胃极好,克化得了。”
“......”
默了片刻,惊蛰道:“姑娘,您要的这些太珍贵,奴婢们不敢做主,得问问许嬷嬷。”
庄绾摆手:“那你们去问吧,快点啊。”
两人迟疑了会,最后还是去了。
庄绾踏出屋,随手抓了把鱼饵走到池边喂鱼。
裴荇居在不在府上,试试便知。他一日不露面,她就作一日,就不信他裴荇居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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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婢女把庄绾的要求禀报许嬷嬷后,许嬷嬷又去禀报裴荇居。
裴荇居放下笔:“她要吃鲍鱼海参?”
许嬷嬷:“庄姑娘是这么说的。”
“你没给她送晚膳?”
“晚膳都是按时送的,而且每日膳食都跟大人您的一样,三菜一汤顿顿不落。”
闻言,裴荇居不语。
沈祎在一旁处理公务,插话道:“这位庄姑娘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大人......”许嬷嬷问:“可要给庄姑娘弄去?”
“不给!”裴荇居拒绝得很干脆:“就说本官清廉,府上没有这些东西。”
“是。”许嬷嬷出门。
沈祎问:“你府上鲍鱼海参也不是没有,为何不给?”
裴荇居继续写字:“她做戏罢了。”
“说若庄姑娘是演戏,也未免演得太大胆了些,连你玄诏阁暗卫的名字也敢换。若不是演戏......”沈祎促狭问:“你就不怕真得罪了‘心爱之人’,他日记起来难以收场?
裴荇居懒得理他。
“这位庄姑娘入府也有五日了,听说吃得好睡得香,得闲还会在院子里喂鱼。”沈祎道:“入你裴府还能这般泰然自若,要么是这女子心大,要么是这女子心机深沉。可据我得到的消息,庄府小姐也不像心机深沉的人。”
裴荇居抬眼。
沈祎继续道:“咱们查了多天,该查的都查了,消息却有限。庄府的下人说庄姑娘素来孤僻,平日也鲜少出门。性子古怪捉摸不定,也不大爱与人说话。”
“但有一点很有意思......”他说:“庄府的下人说庄姑娘性情软弱,胆小怕事,这可跟现在住在府上的这位截然不同。”
“你是说......”裴荇居凝眉:“住在府上的这位不是庄绾?”
“是庄绾。”沈祎道:“她身边的婢女说,庄姑娘曾上吊死过一回,死了半天后又突然活了,性情也变了。如此说来,她就是庄绾,如若不然,庄夫人又岂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闻言,裴荇居若有所思。
“是不是有意思?”沈祎笑道:“这位庄姑娘越来越神秘了。”
裴荇居冷嗤:“不论她是不是庄绾,试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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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喂完鱼,惊蛰也回来了。
她手里端了个盘子。
“这是什么?”庄绾探眼瞧了瞧。
惊蛰回道:“庄姑娘,嬷嬷说我们大人是个清廉的官,府上没有那些山珍海味。这是嬷嬷特地让府上厨子给您做的桂圆羹,让姑娘先将就着。”
呵呵......
书中说裴荇居诡谲多智,不只在朝堂上有自己的势力,民间也有自己的组织,打探消息经营买卖皆是好手。多年来,积攒的私产不说富可敌国那也是吃喝不尽。
清廉?他清廉个鬼!
不过庄绾也不气,本来她就只是试探,现在得到了答案倒是不急了。
她拍干净手,接过惊蛰的碗:“代我谢过许嬷嬷。”
吃完桂圆羹,庄绾一头扎进被褥中,望着床头的雕花栏杆发愣。
她确定,裴荇居就在府上。可是,要怎么见他呢?
然而就在庄绾琢磨着怎么再大作一回时,翌日,婢女突然来跟她说裴荇居回府了,并请她去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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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庄绾正在用早膳,听到这个消息猝不及防,红烧肉差点噎着喉咙。
“不是说他出远门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她还没心理准备,昨日她求见而不得,今日他主动邀约出门,也不知裴荇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立夏道:“庄姑娘,大人已经等候在门口,您快些吧。”
“行。”庄绾点头,大咬一口肉边嚼边入内室换衣。
不管他什么目的,见招拆招吧。
庄绾想精心收拾一番,奈何她衣服有限,拢共两套换洗,毫无新意。而秋檀和冬凝不在,发髻也不知如何梳理,惊蛰和立夏是指望不上的。
她站在镜前默了会,总不能就这么披头散发出门。想了想,索性走出来,从桌上取过一根干净的筷子,然后捋起乌发在头顶挽了个髻,筷子一插算是簪了。
立夏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尽管这些天的相处已经清楚这位庄小姐的随性,但没想到她这么随性。
庄绾一身素衣,以筷簪发不伦不类,就这么出门了。
走到门口,果真见一辆马车等在那。
跟整个裴府的简朴装饰格调不一致的是,裴荇居的马车并不简朴,像是为了彰显他的身份般,他的马车极其奢华宽大,华盖下还挂着七索彩穗铜铃。
庄绾走过去,暗暗清了清嗓子,柔声喊:“玙之,我来了。”
按照庄绾的预想至少过几日裴荇居才会安置她,竟不想才半天就来人了。这种时候大剌剌来接她入府,看来这人不是一般地狂悖。
庄夫人得知裴府来人接庄绾,满脸担忧地出门。
“绾儿,”她拉着庄绾的手,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先嘱咐哪一句,最后只道:“你要小心,万事先保重自己。”
庄绾点头:“女儿明白。”
庄夫人欲言又止,抬手从脖颈上取下个东西。
绚丽的红绳在庄绾眼前恍了恍,然后颈间微微一热,那东西挂在了她的身上。
低头一看,是根用红绳吊着的玉坠,玉坠上雕刻着尊菩萨,红绳两端还点缀着几颗翡翠珠子。
“这是观音菩萨,当初生你时我难产大病了一场,后来遇着个高僧送了我这个。他说此坠可保我平安,我戴上这个果真灵验,没多久就病愈下床了。这些年也过得极好,无灾无难,若不是你父亲这事......”
庄夫人停下,轻柔地把玉坠掖入庄绾衣襟里:“你戴好它,莫要取下来,菩萨会保佑你的。”
庄绾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可以,她想坦白自己不是她女儿。她不仅占了她女儿的身子,还堂而皇之承受她的关怀,心里很过意不去。
她沉重地道了声谢,想了想,又跪下来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
“母亲,您保重。”
庄夫人含泪挥手:“去吧,我儿一定会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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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上了裴府的马车,车轮辚辚很快驶出小巷。
拐角处,周萬站在那,面容纠结彷徨。
“大人,”小厮问:“庄小姐被裴大人接走了,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那是裴荇居,我岂敢阻挠?”
“可梁世子那要怎么交代?”
说到这个,周萬脸色不好。庄府抄家的差事是梁世子给他谋的,来之前他也拍胸脯保证会把庄小姐带过去。
但现在......
“走,回去!”
“去哪?”
周萬转身对小厮一顿抽:“老子去哪也是你能问的?”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厮抱头躲避。
周萬抽完,解了憋屈,翻身上马。
约莫一刻钟后,马蹄停在梁府西角门。
.
掌灯时分,庄绾到了裴府。
接她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侍卫,姓吕。吕侍卫站在车前:“庄姑娘,请吧。”
庄绾站在台阶前,望着大门口两只通红的灯笼,心里竟生出了些忐忑。
比起庄府,这里可谓龙潭虎穴,她今日走进去,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须臾,庄绾稳了稳神,抬脚进门。
也不知是否夜间看不大清晰的缘故,堂堂裴帝师府邸却并非想象那般奢华阔绰,无论是庭院还是楼台都极其中规中矩且简单低调。
她走了一路也不见花草植被,倒是水缸很多,几乎每座门都有两个盛满水的大瓦缸。且游廊的灯笼也不甚明亮,隔了老远才燃上一盏半晦半明的灯笼,看起来跟那些为省灯油节俭过日子的清贫人家一样。
小厮仆人更是少得可怜,宅子空档得只余脚步声。清幽寂静,诡异得瘆人。
这般,约莫走了两刻钟,总算来到一处小院。
比起旁处,这里的灯笼多了些,光线也明亮起来。进了院内,就见一位老妇人领着两个丫鬟等在正屋门口。
见她来,妇人上前行礼:“庄姑娘,我姓许,往后负责姑娘饮食起居。”
她转头指着门口的那两个婢女,说:“这两人是大人派来的,左边的叫初七,右边这位叫十五。”
听到这么没水平的名字,庄绾嘴角抽抽。
“您是?”
“老奴是裴府的下人,庄姑娘可唤我许嬷嬷。”
这妇人约莫四十出头,说话不卑不亢看着一点也不像个下人。不过她态度倒是和善的,至少对庄绾说话时含着笑,也并不为难她。
许嬷嬷道:“这院子收拾得仓促,庄姑娘先将就住着。若缺了什么,明日姑娘只管跟我提。”
交接完,她不再多说,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庄绾转身,这才发现之前领路的吕侍卫不知何时走了。眼下,空荡荡的庭院只剩下她,以及刚刚派来的两个婢女。
那两个婢女并未过来见礼,而是笔直地站在门口像两尊门神。
庄绾紧了紧肩上的包袱,这还是冬凝匆匆给她准备的两套换洗衣裳。
你看,裴荇居这人做事就是这么雷厉风行,说来接她就接她,连让她好生收拾行李的工夫也没有。
庄绾站在原地,环顾了下周遭环境。院子还颇大,东西各有两间厢房,正屋是她的,屋门敞开,清晰可见里头摆放着崭新锃亮的家具。
那些家具大小不一,甚至摆得不甚整齐,看得出确实很仓促。
她缓缓走上台阶,经过那两个婢女跟前时,停下。
“你叫初七?”
站在左边的婢女目不斜视,回道:“属下.....奴婢正是初七。”
庄绾又转头看右边的人:“你叫十五?”
这人也回答:“奴婢是十五。”
庄绾点了点头,跨入门槛又倒退出来,对两人道:“你们名字太难听了,我给你们换一个吧。”
“你以后叫惊蛰。”她指着左边的说。
随后又指着右边的:“你就叫立夏。”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看上去还有些愤怒。
“庄姑娘,奴婢们的名字是裴大人取的,不能轻易改。”
庄绾笑了笑:“你们是谁派来服侍我的?”
两人不说话。
“裴荇居让你们来服侍我那就是我的丫鬟,给你们改名字天经地义。若是不愿意,你们就回去吧。”
“又或者......”庄绾慢吞吞道:“你们去问问裴荇居,看看到底能不能改。”
两人敢怒不敢言,她们的确是吕侍卫派来这里的,吕侍卫的话就是裴荇居的话,她们平日连见裴荇居一面都难,哪里能去问这个?
十五愠怒:“庄姑娘,我们派来这不是服侍你,而是......”
话未说完,她胳膊被初七撞了下。初七示意她忍耐,率先道:“多谢庄姑娘赐名,奴婢以后就叫惊蛰。”
“那你呢?”庄绾看向十五。
十五不服气地忍了忍:“奴婢以后就叫立夏。”
庄绾满意了,微笑地进门。
她当然清楚这两个人不是来服侍她而是来监视她的。可才见面就对她这般不敬,若不给个下马威,以后还怎么立足?
她是来当“白月光”的,反正怎么骄纵怎么来。
“我累了,去备水沐浴吧。”她吩咐。
惊蛰和立夏杵在门口,谁也没动。
庄绾拧眉:“怎么,裴荇居让你们来当门神看守我?”
立夏抿了抿唇,福身去了。
进屋后,庄绾把门关上,整个人摊在角落的椅子上。望着桌上烛火影影绰绰,仿佛望着迷茫的未来。
良久,她叹了口气。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踏进这个门,就没有退缩的道理。首要的,是想想怎么博取裴荇居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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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沈祎幸灾乐祸地坐着吃茶。
“我就说这位庄姑娘非一般女子,入了你的府,看来以后热闹了。”
“你特地让吕侍卫领她从南门入府,不仅没吓着人,反而让人家先给了个下马威。”
“她居然连你玄诏阁的人名字都能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要知道,玄诏阁是裴荇居培养暗卫的地方,每个人进去时就有一个代号,这个代号便是名字,会伴随他们一生。而初七和十五是众多代号中选出来的人,不仅武功高强,用毒也是好手。可没想到这么两个人初次办任务就把名字折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
想到此,沈祎就忍不住好笑。
“玙之......”他一口茶下腹,正儿八经问:“你还能想起一丁点儿么?”
“什么?”裴荇居从书中抬眼。
“我觉得......她真有可能是你相好。”
裴荇居一脸无语,继续看书。
“不然这怎么解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沈祎说:“分明是仗着你的宠爱,所以有恃无恐啊。”
“说完了?”
裴荇居头也不抬,指着书房门口:“若无事就走,我记得礼部的事还等着你应对。”
沈祎一噎,丢了颗蜜枣入嘴。
“这么甜?”边嚼边起身走了。
沈祎离去后,过了会,裴荇居缓缓放下书,喊道:“来人。”
门外立即进来一个侍卫:“大人,有何吩咐?”
“告诉初七,那边的动静要事无巨细禀报给我。”
“是!”迟疑了下,侍卫小声道:“大人,初七现在不叫初七了,叫惊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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