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双向的东西,给出去,是需要对方也同等地给出的。
混迹情场多年,她要是还没看懂宋与时的意思,才是白混了。
池听晚回神,哪怕她心有余念,这么炽热的感情,她根本没办法回应,应该狠心拒绝他的。
拒绝人嘛,她最会拒绝人了,尤其是深度了解的宋与时。
她甩开他的手,没甩掉,炽热的温度从接触处传来,却不能消融她语言间冰冷分毫:“我是个普通人,一个人走掉的话,一丁点也不会牵扯到您这样高高在上,天真理想,未来光明的大明......唔!”她剩余的话被迫吞进了肚子里。
那是一个不太文明理智的吻,充满了即兴的意味,野蛮和强迫首白而灼灼地炙烤着彼此。
宋与时一手扶在她的头后,一手紧握她的腰,强行把人锁在怀中。
池听晚强烈的反抗都被武力强行镇压,因用尽了力气而有些脱力,还被咬的七荤八素。
虽然大部分气息都被宋与时身上淡淡的香气侵袭,但她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他喝酒了?
喝完酒来见得她?
宋与时感受到她因窒息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才不舍地松开一点,抵着额头拉出一条银丝。
作为作恶者,他却垂着眉眼,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仿佛他才是被欺负尽的人。
池听晚刚刚的酝酿好的恶言恶语通通说不出口,简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何况久违不规律的急速心跳瓦解着她的防线,她能理智地从现实的层面拒绝他,却没法抗拒自己真实的生理反应。
内外夹击下,于是她只好闭着眼睛,好一会才平息过来,用他自己的话反讽他道:“醒醒吧,宋与时......”他却斩钉截铁地打断道:“我刚喝的是咖啡,不是酒,我不会比现在更清醒了。”
胡扯!
池听晚来不及出言阻止,他又亲上来,这次同样的不容拒绝,却克制地浅尝辄止。
池听晚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必须得停下了,电梯在十一层己经停了很久。
她还挺怕有居民看见的。
要是被谁发到网上去,就是妥妥的热搜头条,她还不想被网暴。
在他罕见的停息间,她喘着小声说:“回家。”
他却把这理解成了某种默许,兴奋地抱起她,拖泥带水地吻着。
快速冲出电梯,甩开指纹锁,摔上门。
带着把她钉在玄关的力度,吻着,咬着。
池听晚心跳如擂鼓,她知道,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事情一定会失控。
虽然她或许心底也在隐隐期待着事情的失控。
但在那之前,最起码他们应该坐下来聊聊彼此的筹码吧?
她凭着残存的记忆,右手向身后伸去,极力摸索着灯的开关。
开灯的瞬间,出于人眼对光线适应的缓冲时间,他的束缚应该能放松几秒?
现下的他却敏锐惊人,没留给她几秒的时间,紧接着他的手便覆上去,与她十指相扣,将她抵在墙上,狠狠按下了开关,灯光黯灭,随即他们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在一起。
危险!
她闭上了双眼,心一横,很快,淡淡的血腥味便同时在两个人的唇间晕开。
可宋与时如痴如醉,像是某种野兽,在一片绯色中,非但没停下片刻,反而像是某种催化剂,促使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冲破了最后的桎梏,在绝望般的愉悦中越来越深入。
池听晚只想骂人,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她的嘴唇己经被咬的不成样子。
犹豫几秒,她还是放弃了攻击他最脆弱的地方,转而猛地用头撞向他的头,带着宣泄陈年积累的不解与委屈的力道。
“嗡——”池听晚扶额,一阵耳鸣。
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头什么东西做的,这么硬?”
他松了手,同步扶额,不顾被咬破的嘴唇笑道:“还有更硬的,你自己来摸摸看是什么做的?”
不出所料得到池听晚的冷面后,他还妄想调节气氛,玩笑道:“想和我磕头拜堂也不用这样啊,你说一声,明天我就带着户口本和你去民政局......”说着说着,语调却悲下来,抬眼,却己经红着眼眶落下泪来。
玩笑话说不下去,因为那对于他而言,从来不是玩笑。
池听晚字字句句全在脑中打了草稿,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只问了句:“不是,宋与时,你还喜欢......我爱你,我爱你你懂不懂啊池听晚!”
宋与时红着眼呜咽,“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年你像丢垃圾一样抛弃我,五年杳无音信,一句话都不肯留给我,我现在还像狗一样爱着你......”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抬着眼几乎是在祈求她了:“能不能不走了,留在我身边?
你做慈善可怜了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就算把我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也请你能不能别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这么随便地离开?”
池听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与时,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在她面前,她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五年前的事情袭上心头,她突然就意识到,他现在拥有这样精湛绝伦的演技。
反应过来后也许有点想笑?
他这样的人,也有真心吗?
只不过通过一次次做戏,骗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