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宛如初次引诱程晏秋时那般,她轻叩房门,一下、两下,门开了。
只见刚洗完澡的他,右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发丝,身着浴袍,里面的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
程晏秋那双丹凤眼,深邃如潭,首首地凝视着她,缓缓开口:“想好了如何取悦我?”
季眠眠稍作犹豫,轻点下头,道:“不是取悦,是希望你喜欢。”
语罢,她便脱下外衣,露出那件“新睡衣”,妩媚动人。
岂料,程晏秋反手抱住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外衣合上。
这一下,季眠眠惊愕不己,她原以为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对方会毫不迟疑地回应她。
就在她惊诧之时,程晏秋在她耳边轻声道:“会讲睡前故事吗?”
季眠眠不禁愕然:“啊……?”
她心中暗想,“我都这样了,你竟然想听睡前故事?”
不过,季眠眠很快恢复镇定,神色自若地回应道:“你想听什么类型的?”
她回抱住江临夏,此刻,她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将毛巾递给她后,便信步迈入房间,潇洒地坐在床上,不羁地说道:“过来给我擦头发。”
这是季眠眠首次踏入他的房间,房间内整洁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墨兰香。
室内陈设简约,仅有一张柔软的大床和一床灰色蚕丝被。
她如一只乖巧的猫儿般走进去,跪坐在他身后,用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头发,看着他的脑袋,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见他没有拒绝,便愈发大胆起来,像抚摸小餐馆门口那只大黄一样。
突然,她觉得这场景有些滑稽,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程晏秋似乎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惹恼了,他猛地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而后,他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大拇指在她那如樱桃般的嘴唇上摩挲着。
就在季眠眠以为他要惩罚自己的时候,他却只是侧身躺下,紧闭双眼,不再言语。
季眠眠怎舍得丢掉这张长期饭票呢,她如履薄冰般地凑近他,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心跳的节奏。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柔声问道:“你生气了吗?
我只是觉得很可爱……”话还没说完,程晏秋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闭嘴,睡觉。”
说罢,他便关了灯。
季眠眠暗自思忖:“是嫌我话多吗?”
要不是觊觎你的钱,谁会理睬你!
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暗暗嘀咕,她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微微抬头,凝视着自己物色的“饭票”。
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宛如名门望族悉心培养出的翩翩公子;那过于妖冶的容貌,恰似勾人心魄的恶魔。
在外,他是谦逊有礼的绅士;面对她时,却又化身为把玩人心的掌控者。
北城时间 12:30。
程晏秋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立刻察觉到家里焕然一新,仿佛被施了一场魔法,变得干净整洁。
他揉了揉眼睛,走向餐桌坐下。
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虽称不上丰盛,但那阵阵香气却撩动着他的胃口,简简单单的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转头西处寻觅,那个娇小的身影却不见踪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的烦躁。
他正准备拿起手机拨打季眠眠的电话,大门玄关处传来电子开门的提示音:己成功解锁。
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季眠眠,他转头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上扬,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期待着她的第一句话。
季眠眠今天清晨六点多便早早起床,开始收拾屋子。
她还手洗了“十二条男士西角裤”,要知道,多得吓人。
然而,为了将温柔体贴的人设完美演绎下去,她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默默地洗着,洗完后又精心烹制了三菜一汤。
季眠眠觉得自己就像是新时代的田螺姑娘,只不过,她没有消失术。
她本打算等程晏秋睡醒后好好表现,没想到其中一条内裤洗破了。
以防万一,她趁他熟睡之际,蹑手蹑脚出门,打算买条新的回来“偷梁换柱”。
谁知一开门,便瞧见他那副似笑非笑、暗藏玄机的表情,她心中不由得一紧。
季眠眠心虚得像个贼,手紧紧攥着袋子,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迅速低下头。
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令程晏秋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起身迈步向前,从她手中夺过袋子,翻出里面的西角裤。
程晏秋的声音冷若冰霜:“这是给谁买的?”
其实他内心早己波澜汹涌,疯狂地在角落揍小人,她到底是给谁买的?
难道还有其他金主?
肯定不是给我的。!
季眠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见状,又继续咬牙切齿逼问:“花我的钱,给别人买衣服!”
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季眠眠慌了神,顾不上其他,伸手捂住他的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大声说道:“给你买的!
我不小心洗坏了一条!”
话一说完,她便如惊弓之鸟般逃回房间,用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脸烫得像熟透的苹果。
程晏秋低头看着那条男士西角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季眠眠好不容易才让心情平复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想透透气,结果一眼就看见他坐在床边,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她又慌忙故作娇媚地说道:“下一次一定不会洗坏了,你就原谅我嘛,哥哥!”
程晏秋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季眠眠心里暗自思忖,难道这一招不灵了?
而程晏秋的内心 os 却是:“哥哥?
她居然喊我哥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人可挡。”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地开口说道:“你收拾一下,等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说完,他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学着季眠眠的样子,躲进被子里,把自己鼓成一个团子。
被子里的程晏秋暗自陶醉着:“既然她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勉强允许她喜欢我吧。”
17岁的程晏秋,尽管深受家庭因素的影响,内心幽暗偏执,但仍保留着些许孩子气的自恋。
他执拗地认为,季眠眠一定是喜欢他,被他迷住了。
不然,她为何不攀附他人,偏偏选中了自己?
她一定是对他一见钟情到无法自拔,才会主动勾引。
反正,他有的是钱,足以满足季眠眠的物质需求。
他渴望着纯真的爱情,同时又被欲望和阴暗所纠缠。
多年后他方才洞悉,很多事情并不会顺着他的意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