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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章 何问渠

发表时间: 2024-05-14
幼年时期的林诗雨生过一场大病,几乎倾尽了全家所有积蓄,她的身体从此便落下了病根,身体远比其他小孩虚弱,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总能找上她,好在头脑好。

方女士和林建业为了供他上学,只好外出务工,年仅六岁的她就被寄放在外婆家。

外婆家小孩儿多,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一个表哥三个表姐,初来时林诗雨非常不能适应,也不敢和她们搭话,经常晚上躲在被子里小声的哭,有次把半夜起床的孟帆吓得不轻。

孟帆和林诗雨年纪相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孟帆就显得懂事多了,对着林诗雨好一番安慰,自那以后更是时时留意着。

林诗雨八岁时还不会骑自行车,上学放学都是坐在孟帆自行车后座。

何问渠与新同桌孟帆“积怨”己久,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捉弄她一番。

这天下午放学他瞅准了时机,在孟帆准备发车时拉住了她的自行车后座。

孟帆此时还并没有发现,连着蹬了几下脚踏发现车纹丝不动,这才往后瞅。

后座的林诗雨也是吓了一跳,她的手还扶在孟帆的腰上,转过脸呆呆愣愣的瞅着突然凑近的少年的脸。

来人眼窝深邃,浓眉下一双吊梢眼戏谑地看着前方,对着孟帆看过来的脸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生动有朝气。

林诗雨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他,薄唇紧紧抿着,抓着孟帆的手稍微用了点力。

何问渠回神看过来,就看见后座那小孩冷不丁朝他笑了一下。

何问渠见小孩没什么害怕的模样,没吓到人还有点不高兴,便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吓唬她,甚至腾出一只手来作势要去揍她,“喂,小孩儿,你笑什么呢。”

林诗雨确实是有点害怕,整个身子都靠孟帆近了些。

孟帆气冲冲地下了车,林诗雨也跟着下来了。

孟帆把车把交付给林诗雨,捋起袖子就要找何问渠算账,何问渠见势不妙赶紧往后跑。

“何问渠,你敢动我妹。”

何问渠一边跑一边调侃,“就欺负了怎么着啊,你骑车稳不稳啊,带小孩也不怕把人家摔下去,你这个男人婆。”

孟帆平日里处事大大咧咧的,但也是有一副小女孩情怀,最讨厌别人说她是“猛女”、“男人婆”,偏偏何问渠每次都踩他雷点。

“何问渠,你的嘴是茅坑里捡的吧,等我抓住你,我要打爆你的头。”

林诗雨扶着车在原地实时观战。

何问渠滑不溜手,每次孟帆觉得胜券在握他都能先她一步溜走,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紧张地对峙着,战况显然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何问渠左躲右闪,偏偏嘴上还不饶人,“来抓我呀,哥让着你你都抓不住,蠢死了。”

孟帆被她激得一着急,也不追人了,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就往他身上砸,何问渠没防备,被砸得“哎哟”一声,捂着头叫疼。

“你这是犯规。”

孟帆叉着腰,冷哼一声,“什么犯规,打的就是你。”

孟帆接过车把,林诗雨乖乖上车坐好。

临走时孟帆还不忘对何问渠隔空挥舞拳头 龇牙咧嘴地警告道:“别打我妹的主意,不然还揍你。”

孟帆骑着车走远了,林诗雨坐在后座偷偷朝后看了一眼。

何问渠放下捂着头的手,朝着她们的车远远地做了个鬼脸,林诗雨眼睁睁看着身后的人随着车远去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何问渠,名字真好听。

隔天中午自由活动时间,何问渠看着孟帆拿着一瓶糖浆下了楼,算着又是给那小孩送去的。

他趴在走廊上往下看,或许是太甜了,小孩每次喝完都要伸舌头,然后会去水房。

林诗雨从楼梯口经过时,正好看见何问渠和人在楼梯旁打闹。

何问渠没打算上楼,朝她看过来,她的脚步一顿,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接着就准备脚底抹油开跑。

何问渠哪能如她所愿,他叫住她:“小孩儿,站住,不许跑。”

林诗雨一向对比自己高的男生都敬而远之,此时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还真就停下没跑了。

她仰着头不满地盯着何问渠,语气里带着几分虚张声势,“干……干什么啊。”

何问渠来了兴趣,斜倚着楼梯扶手跟她聊起来了。

“你真是孟帆的妹妹?

你们俩一点不像。”

“是……表姐。”

林诗雨一向话少,突然遭人搭话,回话总是要慢半拍,何问渠只觉得她娇气,声音嗲嗲的像小奶猫。

“说话声音这么小,真是个娇气包。”

林诗雨心里超级生气,这个人不仅吓唬她,现在还嘲笑她。

林诗雨提高了点声音,“我才不是……什么娇气包,你再乱说我就告诉我表姐。”

何问渠看着她像小猫炸毛一样,捂着自己的肚子哼哼哧哧地笑。”

小屁孩,人不大还学会告状了。

“林诗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声音都变得坚定了,”一会儿我表姐就下来揍你。

“何问群忍俊不禁。

“她打我我也打她。

她打不过我。”

林诗雨一脸不信。

何问渠笑够了,才想起来问她:“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诗雨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伴随着铃声响起,飞快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就跑了。

“林诗雨。”

何问渠嘴里念着刚刚听见的名字,看着跑走的小不点,心情大好。

回去的时候惹得孟帆狐疑地看着她:“你干嘛去了,笑得这么恶心。”

何问渠笑而不答。

隔年林诗雨升学,孟帆因为家庭原因转学,她为此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开学时还没能缓过来,在新班级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林诗雨从背包里拿出药,看着玫红色黏腻的液体,她就感觉自己嘴里发苦。

现在倒掉还来得及吗?

何问渠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从后面伸出头,脸贴近林诗雨的耳朵。

“诗诗,你喝的什么?”

林诗雨吓一跳,手里的液体差点撒了。

林诗雨斜睨着他,“你怎么这样叫?

我跟你很熟吗?”

何问渠自然地扭过脸对着她,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林诗雨觉得不自在,挪得远了些。

“诗诗,你说话可真伤人,我们都见过那么多次面了。”

林诗雨仔细回想了一下,算起来确实见过很多次,都是他和孟帆打闹,可这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不许这样叫,我不认识你。”

“不行,我可是早就当你是我的好妹妹了。”

林诗雨表示头疼,“你别乱认亲戚了,我一点不想做你妹妹。”

何问渠见她又要炸毛,识趣的见好就收。

他见林诗雨一首端着那杯糖浆不喝,没忍住挑了一点送到嘴边尝了尝。

味道真怪,黏黏腻腻的还甜得发苦,难喝得他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这什么啊?”

林诗雨看着被何问渠碰过的药,肉眼可见地嫌弃,端着的手拿得离她更远了,完全没有要喝的意思。

看着何问渠一脸苦相,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要不这些你也都喝了吧,喝了能变聪明。”

何问渠可没放过她脸上的戏弄神色,只是觉得这样的她整个人比之前生动不少。

何问渠捏住她的脸,”哥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快说,到底什么东西。

“林诗雨从他的魔爪里挣扎出来,垂着眼有些郁结,“是我的药。”

接着林诗雨开始耍起了无赖,“你弄脏了,我喝不了了。”

林诗雨说着就要起身倒掉,何问渠手快抓过她手里的量杯,真挚的朝她笑笑,“我去给你洗洗,你再倒一杯。”

何问渠很快拿着洗干净的量杯回来了,执意让林诗雨重新倒,惹得她一脸的苦大仇深。

林诗雨端着药,一口一口地抿,何问渠也不催,干脆趴在后桌同她搭话。

“生的什么病啊还得天天喝药。”

林诗雨抿一口药皱一下眉,“我也不知道,其实我觉得我好了……”何问渠打断她,“还是喝着吧,万一出啥事我可不担着。”

林诗雨嘟嘟囔囔,最终还是在何问渠的监督下都喝完了。

后来,何问渠也是真的见识到了林诗雨的身体有多脆弱,但凡有个小灾小病她必中招,更别论换季流感雨冬季风寒了,手臂上经常会留下输液后的针孔,看着让人怪心疼的。

何问渠想,怎么就有这么娇气的人,说话娇气身体也娇气。

林诗雨洗完量杯,进门发现何问渠还在后桌,这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何问渠换了个姿势趴着,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她。

“我要去哪啊,我也在这上课。”

林诗雨想了想反应过来,“你留级了?”

何问渠侧过脸不再看她,她听见她小小地“嗯”了一声。

林诗雨还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弄的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怪让人别扭的。

“留级就留级呗,我又没嘲笑你。”

何问渠突然坐起来给她一记暴栗,“还想嘲笑哥?”

林诗雨摸着有些发红的额头,转过身坐好,决定不再理他。

之后从小学到初中结业的这些年,何问渠一首都稳坐林诗雨身后,林诗雨经常私下感叹他们俩的孽缘可真够深厚的。

起初她只是觉得何问渠烦,喜欢拽他头发戳她后背,力度不重但是架不住频繁,就算林诗雨不搭理人他也能自己玩儿开了,时间长了林诗雨甚至都有些习惯了。

以至于初中结业的时候,看着同学们讨论自己的去向,她第一次感到有点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