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赢子婴的现代都市小说《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畅销书籍》,由网络作家“汾清三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嬴政赢子婴是古代言情《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中的主要人物,梗概:他穿越到了大秦的最后一任皇帝身上,可在位的时间只有短短四十六天!好在自己才三岁,他紧握拳头,决心改变这一切!昌平君叛乱后,他一声“大夫,莫走!”改变了嬴政的责罚,将他留在了身边。当统帅,击鼓进军,有着数万的兵权,带领军队,打天下!在外人眼中,他是个仅有三岁就手握兵权的神童!...
《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等见了楚军,再要点金银细软的好处。
目的,是让大王放心,我王翦,就是一个享受的想法,什么江山社稷,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眼前的利益。
图的,就是一个享受!
可这个节骨眼,子婴和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眼底里闪过一丝异色,王翦试探性地问:“是你大父让你问的?”
王翦最是害怕大王猜忌,好在,子婴也是自己的外孙,三岁的小儿,哪里会撒谎?
“那可没有。”子婴摇摇头,王翦心里所想,这几日子婴也是捋了一遍,这种情况放在任何帝王身上,或许都会猜疑一番。
自古至今,有多少良臣猛将死于猜忌?
往后的先不说,单说赵国,李牧可就是这般猜疑死掉的。
王翦有些心思自然是正常。
可,王翦现在侍奉的是谁?千古一帝,秦始皇啊!
这可是气吞九州,统御万疆的大人物。
怎么会怀疑自己的手下?
往后数的不少帝王,在得了功业后,直接清扫掉陪着自己打江山的臣子。
可秦始皇,却没有这般做。
所以,历史上,王翦三番四次索要赏赐,不过是多此一举,徒增笑柄罢了。
子婴,自然不想自己的外大父出这个丑。
到时候,仗还没打,王翦讨赏的军报倒是先送来了,这让王翦以后怎么在朝堂立足?
毕竟……子婴还想让自己的外大父,发挥更大的作用。
于是,他决定挑明,道:“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要个美女赏赐,你消受得起吗?”
王翦老脸一红,端起架子正色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和你乱说的?”
可话一出口,他才想到问题。
索要赏赐的打算,他可是谁都没说啊,怎么自己的外孙却看出来了呢?
“谁和我说的?你看你那眼神,多饥渴一样。”子婴只想淡化这个话题,没有接茬。
这下,王翦的耳朵根子也红了,被一个三岁小孩教训,实在是尴尬,可王翦心中却是惊骇,子婴这小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大王?想到这里,王翦通体冰凉,虽然子婴没说,可王翦不相信,一个三岁小孩能懂这般多。
“这几日,我都没见到大父呢。”子婴仿佛知晓王翦所想,直接打消他的念头,“宫内的赵高,私下说外大父要讨要侍女,却是被我偷听到了。你说,是也不是?”
赵高?王翦这才缓过神来,如果赵高能猜到自己讨要赏赐,这确实不难。
毕竟,都是聪明人,可以在大王身边做到这个位置,都不简单。
王翦虽然得了统帅的位置,可也有自己的顾虑,这也是他一直想让大王主动找自己的原因。
“听那个阉人的话?你不信你外大父?”
见王翦信了,子婴松了一口气,看来三岁的年纪真的限制了自己。
这种事,就只能让赵高来背锅了。
“子婴不是不信外大父,只是大父这般信任你,若是你还索要赏赐,岂不是令大父失望?”子婴反问道。
王翦没想到子婴会这般说,眸底闪过一丝温暖,三岁的小儿竟然会为大王着想。
仔细一想,自己都是被劝来的,现在又让自己不要猜测大王的心思,王翦竟然有一丝妒忌。
这子婴也太懂事了,可自己也是你的外大父啊。
“赏赐倒是小事,如果是你,这般信任别人,那人却又担心你,猜忌你,你会怎么想?”子婴继续问道。
王翦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大王让自己统帅六十万大军,这是莫大的信任。
小说《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此刻的奶娘正搂着子婴,捂着他的眼睛不让看,听到国夫人的话,直接愣在原地。
“不行!”子婴连忙站起身,望着已经走来的两名侍卫,大声说道。
看到小公子护在奶娘跟前,两名护卫不敢继续上前,万一真伤着小公子,恐怕无法交代。
可子婴护着奶娘的举动,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感慨。
刚才,胡亥的两名侍女直接被杖毙,他都不敢吭一声,而子婴却是挺身而出。
子婴拦着两位护卫,可眼睛却是望向了国夫人。
没想到这秦国的后宫内,竟然这般残酷,几个公子间的嬉闹,直接要杖毙下人。
这点,倒是子婴知晓的少,在这后宫内,大多数的侍女是没有身份和地位的。
她们大多是穷人的女儿,以及战败的他国选拔而来。
就比如,刚才被杖毙的两名侍女,就是赵国人的女儿,有幸被选为侍女,到这深宫内有口吃的。
而像子婴奶娘这般,咸阳本地人,家里的夫君又是从军的军医,倒是不多见。
可在国夫人的眼里,奶娘也等于奴仆。
见子婴护着奶娘,国夫人倒有些意外。
面对这等血腥之事,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这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不都是一个个的低头望着脚趾,大气不敢喘。
国夫人寻思着,这兴许是喂的久了,生出了感情,上前护着也能说得通。
“母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胡亥忽然跪倒在地,大声哭着道:“孩儿的侍女受了惩处,那子婴目无长辈,他奶娘可不能这般放过了。”
说罢用手擦着眼泪,用的还是被咬破的手,顿时一脸的血渍印在脸庞。
看起来,凄惨无比。
一直未出声的赵高,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无声低语了一句:“这胡亥,还是得调教一番,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这僵持的局面,胡亥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使得国夫人反而被动了。
原本杖毙这奶娘,不过是一视同仁罢了,可被胡亥这么一说,反而像是公报私仇。
国夫人和子婴,有什么仇?
这要是在宫内传开,吹进大王耳朵里,岂不是凭遭猜忌?
当初华阳夫人让大王一同娶了芈华夫人和国夫人,两位夫人在宫内互有较量,这是心知肚明的。
可这才几日,芈华夫人被贬,国夫人就找机会寻子婴的麻烦,岂不是落人口舌?
赵高想的远,可转念一想,这胡亥才五岁,还有调教的空间。
昨日在章台宫内,这子婴语出惊人,赵高反而想看看,这子婴今日如何过得了这一关。
听到胡亥的哭言,国夫人还是皱起了眉头。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没有理会子婴的目光,望着两名侍卫道:“还愣着干嘛?把小公子请开。”
听到夫人的话,侍卫也不敢怠慢,两人互望了一眼,顿了顿,其中一人轻叹一声,小声道:“欠我一坛酒。”
说罢,就冲着子婴大步跨来。
子婴盯着走来的侍卫,张开双手护住了奶娘,喝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说罢转脸望向国夫人,“本就是孩童间的嬉戏,夫人为何要取人性命?”
国夫人没想到子婴竟然和自己讲起了道理,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到子婴的问话,赵高倒是并不惊讶,昨日他可是听到更加让人震撼的,‘我大秦不养闲人’。
这句话,让多少大臣汗流浃背?
最后大臣们一致认为,这是那儒家的淳于越,私下教导扶苏时,说的一句话,被子婴听了来。
这让不少的官员,更加鄙夷儒家。
虽说子婴说的在理,可奴仆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主人手里,而国夫人,就是这后宫最大的主人。
今天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
可胡亥的两个侍女,都被杖毙了,若是真放了这奶娘,国夫人这脸往哪搁?
已经下不来台的国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道:“胡亥的手都快被你咬断了,这是嬉戏打闹?这群奴仆不护着主人,自当该罚。”
胡亥闻言,精神一震,转而提高了自己的哭声。
“她不是奴仆。”子婴据理力争,“她是我的奶娘!”
“都一样。”和三岁小孩讲道理,国夫人显然有点不耐烦,“回头我给你找十个奶娘,你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那侍卫闻言,只得伸手去拉子婴,纵使子婴嘴上说着‘放开!’‘我要见我大父!’这类话语,侍卫也不为所动。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时候,肯定是国夫人大。
可他也不敢太用力,只要一边哄着一边拉着,可子婴却直接扑在了奶娘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
自己趴在奶娘身上,子婴可不认为他们敢动手。
见子婴扑在自己身上,奶娘感动异常,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自己虽不想死,可今天这结局已定,她逃不掉的。
可别国夫人不耐烦了,真伤着子婴,于是笑道:“小公子,你下来吧,他们跟我们玩呢。”
子婴当然知道这是哄着自己,死活也不愿意下来。
奶娘,可是这宫内除了大父外,自己最亲的人,虽说时间不长,可一件小事,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这让他如何接受?
见另一位侍卫也来帮忙,子婴转头盯着国夫人,恨恨道:“你敢动我奶娘,今后我们就是仇人了!”
一个三岁孩童的威胁,谁会在意?
此刻的国夫人,真的不耐烦了,她催促着侍卫快点。
饶是子婴愤怒挣扎,可还是被一名侍卫给抱了起来,一旁的胡亥见状,竟忘了疼痛带着一丝爽快的笑意。
此刻的赵高,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公子道理说得倒是明白,可这个世道,不是讲道理的世道。
眼看着自己离着奶娘越来越远,耳畔回想起奶娘的话语,‘我有两个儿子呢!’、‘亏得夫人,让他寻了个医师的缺’、‘一月有三百钱呢’。
而奶娘此刻,最后望了子婴一眼,带着笑别过头去,跪趴在了地上。
另一名侍卫见状,也不含糊,反转长戈,高高举起就要对着奶娘的后背挥下。
子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吼道:“不!!!”
可同时,却有另一声高亮的声音盖住了子婴的声音。
“大王到!!”
小说《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子婴笑道,“可眼下,外大父却是不想为大王效力呀。”
王翦却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自己所言,必须六十万大军,才能一举攻伐楚国,可大王却信了李信。
最终折了二十万锐士。
这个时候,自己却主动说自己病都好了,那自己的老脸还往哪搁?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却也无话辩驳,子婴继续道:“外大父可想过,这时候大父最需要谁?”
“那当然是可执掌六十万大军的人才,嘿,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这大秦内,能执掌这么多兵马的,只有老夫!”
王翦说的豪气万丈,这是绝对的自信。
“说得对,大父需要你,可你却等着大父来求你,岂不是落了大父的面子?这是你做臣子该做的?”
王翦一听哑然,没想到子婴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名武将,王翦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气,大王当初不待见自己,气的他称病告老还乡。
现在大秦需要自己了,难道还让自己舔着脸上去吗?
王翦深知待价而沽的道理,可子婴这般一说,又让王翦想起了往事。
当初,可是自己陪着大王斩杀的嫪毐,是自己陪着大王打下的赵国。
而这一次惨败,想必大王一定很心痛吧……
王翦叹了口气,子婴想要说什么,他心里清楚。
到了这时候,王翦估摸也猜到子婴肯定是大王派来,说服自己回去的。
不对!想到这里,王翦目光一凛,望向了子婴。
按照大王的脾气,是不可能让子婴过来让自己回咸阳的。
一个三岁的孩童,大王怎么会这般的冒失?
王翦吃准了大王会亲自来雍城,请自己出山,给足自己的面子。
毕竟,自己和大王合作了这么多年,两人心中所想大致可以猜出。
不然,为何这六十万大军,集结地放在了雍城?
而不是函谷关?
在函谷关东出的时候,岂不是更快。
那既然不是大王让子婴来劝说自己,那这一定是自己外孙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翦的内心骇然了,自己的外孙竟然要让自己回咸阳去争这个统帅。
子婴为何要这般?
联想到子婴需要护卫,想到子婴的处境,王翦完全明白了。
自己的外孙,是想让自己回咸阳,给他撑腰啊!
芈家倒了,扶苏等于流放,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宫内,得受尽多少欺压?
怪不得子婴一直让自己回咸阳找大王,原来是这样!
想通后的王翦,忽地眼睛有点湿润,他伸手把子婴抱起,喃喃道:
“是外大父不好……外大父这就陪你去咸阳。”
王燕哪见过这阵仗,可看着父亲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得对着子婴呵斥道:“子婴!看你干的好事,你把外大父都给吓哭了!”
……
望着王翦,子婴一脑袋的问号……
只是去咸阳而已,王翦至于哭吗?
就算有人拿装病说事,大可以说已经痊愈来搪塞。
谁来给你证明,王翦一直是装病的?
何况,整个百官里面,也没有那个人不上道,来得罪王翦吧。
可王翦,确确实实地哭了。
子婴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有点吓人,可自己压根就没拿大父压他啊。
子婴哪里知道,王翦是自动脑补了他的处境,忍不住才哭的。
……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一次,秦国的猛将王翦,在自己家人面前流了泪。
以至于扶苏也有点感动,跟着抹了几把眼泪。
倒是子婴和王燕,有点莫名其妙。
扶苏紧紧地盯着子婴,看着他坐在马匹上,晃动的幅度确实不大,而小马奔跑的速度也不慢。
哒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异常。
这从明面上看,和子婴说的大致相同,这绝对是骑兵的行军利器。
“好了。”扶苏招招手,笑着对子婴说。
等子婴下了马,扶苏笑道:“这马具很不错,有意思,立刻让人打造十几副,让蒙毅带着人测试一番,若真有裨益,当在伐楚时,全军装备上。”
李斯立刻上前道:“大王,十几副马具倒还好说,可全军装备……”
李斯顿时犯了难,秦国可是有着七八万的骑兵部队啊,如果每一个马匹都要装备一套,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哪里有这么多的物资能打造?
这马具本身就不在计划内呀!
“先试试,若真能行得通,再想办法。”扶苏想了下说道。
这下李斯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让他搞物资,一切都好说。
虽说要试验一下,可子婴这番为了大秦的想法,还是值得表扬。
若是真的有用,那子婴就是大功臣,想到这里,扶苏道:“子婴,你为了大秦有功,等验证了作用在赏你,以后每日你来寡人的书房,寡人亲自来教导你。”
亲自教导?李斯和赵高闻言,心中骇然。
要知道,大王的长子扶苏,都是找的淳于越来教导,大王都没亲自教导。
可,子婴,大王竟然要亲自教导!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大王看重子婴,看重子婴的发展潜力。
这无疑,是要把子婴当作继承人去培养啊!
这一则消息传出去后,估计整个大秦的官场都会震动。
七国本身就是相互联姻,相互牵制,关系错综复杂。
真要按辈分排,现在的楚王和扶苏还是一辈呢,两方都有些许血脉关系。
如果国夫人生下王子,那这王子和齐国的下一个国君又有血缘关系。
这本就是七国的现状,秦国看似强大,也是被其他国家的士族所把控。
从华阳夫人到芈华夫人,再到现在的国夫人。
只要这些个夫人的子嗣继位,那这些夫人的娘亲,在他自己的国家地位就会上升。
可,扶苏的娘亲芈华已经被贬为庶人,就算扶苏登位,整个楚国对秦国没有丝毫影响。
想到这里,李斯和赵高的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昌平君叛国对于秦国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损失,可大王竟然在这么大损失的基础上,为秦国找补回了这么多利益。
原本芈家影响力巨大时,大王不愿意立扶苏为太子。
可现在,芈家倒了,扶苏就算立为太子,也不会有外戚专权。
李斯心中震动,他已经能够猜想出,大王的真实用意,再一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估摸等到三年之约结束,公子扶苏就要变为太子扶苏了。
所以,今天才有要亲自教导子婴的一幕,这就是内定的下下一任的秦王啊。
子婴听到大父的话,立刻也猜到了其中的深长意味,立刻笑眯眯地点头,“那子婴可就明日去咯。”
扶苏笑着道:“行,不过,遇到难题,你可得替大父分忧啊。”
“那是当然!”
爷孙俩就这般在众人面前嬉笑着,国夫人听在耳朵里,也是心中不免悲凉,可转念一想,却又挺直了腰杆。
秦国能灭了楚国,齐国可是出了大力的。
胡亥既是自己的孩子,当不得国君,也得为一方公侯吧!
“你就是黑夫?”屋内,突然传来个幼稚童音,黑夫一愣,也忘了规矩,抬头看了过去。
却只见,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儿童坐在上手的椅子上。
黑夫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拱手道:“是,小的黑夫,见过小公子。”
昨日,子婴来了大营,黑夫操练时,也远远见到,这时候能在这府上的孩子,想必就是小公子了。
三岁即可用谋略破了楚国,不愧是大王的孙子,黑夫心里暗自想着。
子婴点点头,这黑夫还懂得规矩,不愧是识字的人。
只是这皮肤……是真的黑啊。
看来,当初取名字时,也有这部分原因。
“你家里几口人?”子婴继续问。
“回小公子,家里有母亲和一个哥哥,我和弟弟一起来参军。”
对上了……这和书信里说的一样。
黑夫的大哥,衷死后把两个弟弟的家书放在了墓里,黑夫的弟弟则叫惊。
子婴没找惊过来,是因为这个惊在家书内,说自己欠了不少银两。
这弟弟,还得观察观察,如果人品得当,子婴也不介意拉他一把。
“这次找你来,是有人举荐,让你当小公子的持剑人。”蒙毅在一旁补充着。
黑夫一愣,‘持剑人’是干什么的?
知晓黑夫心中的疑惑,蒙毅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护卫。”
“护卫?”黑夫迷茫地看着子婴,又看了看蒙毅,当看到蒙毅身上的铠甲,立刻知晓。
眼前之人竟是一名将军,将军自然不可能来当小公子的护卫。
可这泼天的富贵,怎么突然就落在我的头上?
黑夫也不多问,立刻叩首道:“谢小公子赏识,黑夫一定竭尽所能,保卫小公子安全。”
这一番宣誓,倒是让蒙毅点了点头,这黑夫看样子老实,却也是上道之人。
子婴很是满意,看来这个黑夫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以后沟通起来就方便得多。
于是子婴示意蒙毅,把太阿剑交给黑夫。
蒙毅心中略有不舍,可还是把剑递了过去,“接好咯,这可是宝剑,是小公子的配件,以后你先替小公子拿着。”
黑夫有点惶恐,立刻伸手接住。
刚拿在手上,就感受到剑的分量,心中暗叹,果然是把好剑。
……
剩下的几日,大多数时间,子婴都是陪在父母身边。
一边是王燕的不断唠叨,在宫内该如何如何,一边却是扶苏的嘱托。
一番儒家大道理说下来,子婴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可,这是自己世上最亲的人,子婴倒是没法恼骚。
到了第三日,雍城下起了大雪,秦军的操练又开始了。
王翦却带着一队锐士,架着子婴一起去了野外打猎。
可现在是冬天,刚下了些雪,雍城的天气寒冷,却也没多少猎物,王翦也只是带自己的外孙出来散散心。
打猎子婴自然是参与不上,只是坐在马车上看着。
当然,子婴也不是白看,从他们骑马的状态,以及弓箭的样式来看,子婴觉得秦军的战斗力,还有上升的可能。
在回去的路上,子婴问着身边的黑夫,“黑夫,你觉得秦军的马术如何?”
“回公子,我大秦先祖本就是养马出身,这马背上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黑夫说的没错,秦军的骑射不下于赵国。
可子婴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技艺精湛,可我却发现,持久力不够,你看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却也无法瞄准。”
“马儿疾驰起来,如何能射中呢?”黑夫非常不解,这也是很浅显的道理。
国夫人一个惊吓,差点从大王怀里跌落,赶忙道:
“大王说甚玩笑,子婴乃是大王长孙,臣妾亲近还来不及呢。”
扶苏笑容随意,“如此就好。”
见大王笑了,国夫人才松了一口气,思索了下道:“我想子婴一个人住怕是寂寞,倒不如来我这院内,也能多找几个伴。”
“芈华被贬才一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在这,不得给你屋顶掀翻了?”
听到大王没有直接拒绝,国夫人继续试探道:“大王说笑了,一个三岁孩子,咋能给我屋顶掀了呢?”
只要大王允许,国夫人觉得小子婴怎么也比胡亥聪慧的多。
而扶苏却已站起身,说道:“不要太贪。”
便往屋外走去。
“大王今夜不留宿吗?”
扶苏停下脚步,回头叹了口气道:“国事繁忙,今夜,寡人还得在书房歇息。”
知道大王今晚无法留宿,国夫人也不挽留,赶忙行礼道:“送大王!”
望着扶苏的背影,国夫人抿着嘴,半晌后道:“来人,研墨!”
……
回了自己的院落,吃了点口食,子婴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午休了起来。
刚才奶娘千恩万谢,被子婴给打发了出去。
今日发生的事,让自己深刻意识到,权利的重要性。
只有手握大权,才可以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
醉卧美人膝,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啊!
身为奴仆,纵使在这王宫后院,性命也如草芥这般。
那在民间,连年征伐……
子婴闭上了眼睛,好在,这乱世即将被平定,要不了几年,秦国一统,连年的征战即将结束。
可……大秦的寿命只有短短的十四年,而自己,也就只有几十天的皇帝命。
想到这里,子婴握紧了拳头。
自己当多久的皇帝不重要,若是自己的大父,可以多活个几十年?
大秦,真的传承下去,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子婴心中隐隐有些期待,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话语权,在大秦的征途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想到这里,子婴也不午休,直接爬了起来。
吵闹着要让奶娘带自己去找大父。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奶娘,吓了一跳,“我的小公子,大王平日里哪有时间见你?要不先让人给赵大人捎个信问问?”
这等敷衍的话,子婴自然不信,最终无奈,奶娘只得带着子婴去找大王。
可奶娘却想着糊弄子婴,只是在几个角落晃悠,却就是不去大王的书房。
等到了熟悉的路段,子婴想起去书房的路,赶忙让奶娘放自己下来,趁着不注意,一个溜身,直奔大王的书房。
等到奶娘发现,子婴已经跑远了,赶忙上前追去,却又不敢大声喧哗。
子婴转了几个弯,就跑到了扶苏的书房,房门打开,两旁正站着侍卫守护。
侍卫们远远地见着一个小孩跑来,眼尖的已经发现是长孙子婴,却也没拦着。
等到了跟前,子婴一溜烟就钻了进去,侍卫们也没拦着,倒是身后的奶娘,被拦了下来。
看到小公子进去了,奶娘急的直跺脚。
子婴三步两步进了书房,却见扶苏正在桌案前看着书简,眉头紧皱似有难解之题。
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竹简,相互垒起来足有半人高。
子婴刚进屋,扶苏就发现了,却是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翻看眼前的书简。
忽地,只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脚,低头一看,只见子婴已经顺着自己的腿往上爬。
见着这白嫩可爱的长孙,扶苏的烦恼顿时消了大半,大笑着顺手把子婴抱了起来,放在在了自己的腿上。
三岁的小孩最是好玩,子婴坐上了扶苏的大腿,肉嘟嘟的小手立刻拿起扶苏刚放下的竹简。
看懂秦朝的小篆文字,对于一个前世历史系的人来说,难度不大。
见子婴胡乱抓摸,扶苏怕他捣乱,立刻移动了大腿,与桌子挪开了点距离。
子婴刚摸到竹简,还没拿稳,就被迫松开了手,只是看到‘粮草’、‘马匹’等字样。
“大父,为何忧虑?”子婴无奈之下,只得盯着扶苏,好奇问道。
扶苏还以为子婴会委屈哭闹,可这小子上来就问这话,倒让扶苏不知道怎么回答?
“粮草?”子婴小心问。
扶苏摇摇头。
“马匹?”
扶苏再度摇摇头,转而问:“你这孩子,生的这般聪慧,为何一直不会说话?”
听到扶苏这话,子婴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超前了?
转而一歪脑袋,认真道:“父亲每日研习,听得多了,倒是都会了点。”
扶苏这才恍然,扶苏自小就受了淳于越的启蒙,除了儒家的君子之礼外,也研习了不少治国之道。
没想到,这小子婴,竟也偷学了不少。
闻言,扶苏哈哈大笑,“没想到,你那父亲没学到多少,倒是给你教会了。”
对于扶苏,扶苏是寄予了厚望,可这性格还得历练,倒是这孙儿这般年纪,就如此聪慧,果真是大秦的喜事。
子婴嘟囔着小嘴,继续道:“大父,你还没说为何事烦恼呢。”
听罢,扶苏止住了笑声,神色一暗,低声道:“还能为何事?当然是为楚国的战事了,你这小娃,懂个甚?”
“昨日不是说,等到开春后,就兴兵伐楚吗?为何还烦恼呢?”
见子婴一脸认真的模样,扶苏叹了口气,“兵马粮草都有,可这将帅却是难寻啊!”
原来是因为这?子婴心中豁然,可这时大父心中应该已经有了人选啊,为何会这般?
思索了一番,子婴一脸认真道:“我看不像,大父定是有了人选,却是不想说。”
“哦?”扶苏很是诧异,“这你怎么看得出?”
莫不是,自己的孙子会看相?
子婴歪着脑袋想了下,“为君者,自当运筹帷幄,既然定了伐楚,大父心中肯定有了人选。”
“运筹帷幄?”扶苏嘟囔了一句,似是在思索这话的意思,转而说:“我是有人选,可这比较复杂。”
子婴吓了一跳,自己这说惯了的嘴,差点就露馅了。
于是赶忙接过话茬,道:“大父说的可是外大父?”
扶苏颇感意外,盯着子婴没有说话,可眼眸里的思索还是被子婴看在眼里。
子婴心中一惊,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让大父觉得这一切都是大人教与自己说的话?
若真是这样想,那可就真的弄巧成拙。
如果不是王翦率军,这大秦还能找个统帅六十万大军的将领吗?
等确认子婴没有受伤后,王翦松了口气,把子婴抱了下来后,伸手去捡起地上的剑插入了剑鞘内。
子婴心中大喜,有这般的锻造工艺,说明这个时代,有人可以打造出神兵利器。
秦军常用的长戈,他也是见过,可比不上这般的利器。
于是他开口问:“外大父,这是什么剑?”
松了口气的王翦,许是刚睡醒,懒洋洋地回道:
“太阿剑。”
“太阿剑?”子婴思索着记忆里的线索,等找到后,忍不住略感失落。
原本以为,这就是一把正常的配剑,可没想到这竟然是名匠打造出来的宝剑。
既然是名匠打造出来,那就代表着技艺没有传承开来。
子婴忍不住叹息,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这民间的能人异士,还得靠自己挖掘。
收拾好了太阿剑,见子婴还在发呆,王翦以为子婴是吓坏了,于是抱起了子婴,笑着道:“怎么?想要那把剑?”
子婴立刻点头,“外大父舍得给我?”
见小家伙顺杆爬,王翦哈哈笑道:“想要?那也得看你本事,这剑呐,外大父可是拿这大功劳换的。”
“大功劳?”
见子婴这般好奇,王翦得意道:“这可是大王在灭赵后,奖赏我的。”
原来如此,这也和历史对的上。
“既然是大父给的,子婴怎么要?若是能重新锻造一把,也可。”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立刻摇头道:“这可是名匠所铸,世上就这一把。”
说着,把太阿剑瞅了出来,只是离的子婴稍远。
王翦望着这剑刃道:“这般锋利的武器,实在罕见,足见锻造技艺的高超。”
说完,王翦拿着剑,又挥舞了几下。
太阿剑的故事,子婴当然知道,这却也是少有的名剑。
可子婴看来,珍贵的并不是这把剑,而是铸剑的工艺,如果能把这个工艺发扬光大,那大秦的武器,岂不是直接提升一个档次。
于是子婴再次问道:“为何不让这铸剑的后人,把这铸造之法发扬光大呢?”
正在舞着剑的王翦,听到这话一愣,思索了片刻,叹口气道:“这等个法子,都是嫡传,不是师徒关系怎会相传,吃饭的家伙,断然不会外传。”
子婴却是道:“抱守着这些个技艺不传下去,落到最后只会失传了,至于吃饭,会了这等技艺,还怕别人没饭吃?”
王翦笑笑没有答话。
倒是子婴继续说道:“这太阿剑,铸造于吴国,吴国又被楚国灭了,若是我们灭了楚国,找到这些个铸造法子的工匠,这等工艺不就为我大秦所用?”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心中一动,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外孙。
没想到三岁的小孩竟然有这般见识,于是笑着道:“说得好,我记下了,待到楚国灭亡后,自然要寻找到这些个能工巧匠,你瞧那楚国的武器,就比我们秦国要锋利的多。”
六国当中,楚国的盛产青铜和锻造工艺,出了不少好武器。
青铜可以买到,好武器也能买到,可就是这锻造工艺,却是垄断的。
秦国虽然强大,可也不是什么都强大。
王翦把子婴的话,记在了心上,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倒是给自己上了一课,自己以前都没想到。
若是灭了楚国,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个能工巧匠,将工艺传回秦国。
见王翦记下了,子婴这才放了心。
毕竟,灭楚国的人,还得靠王翦。
自己现在才三岁,只能提供一些建议。
盯着王翦手上的太阿剑,子婴恋恋不舍,哪个男孩不喜欢兵刃?
有道理?李斯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看到大王负手而立,还在看着舆图。
李斯略一思索,难道大王真的赞同袭击陈郢?
转念一想,李斯摇了摇头,此刻的王贲犹如瓮中之鳖,唯一给他留着的路,只有北渡黄河,放弃大梁城返回秦国。
毕竟,城内的粮草可没有多少。
大梁城是魏国的都城,得了魏国,大王本就要以秦法治国,里面的子民都算得上是秦人,自然不可能抢夺百姓的口食。
没了粮草的支持,王贲坚持不了半个月。
可大王却说子婴说的有道理,那就是认同了子婴的计谋,这是在赌啊。
莫非……大王这是没了主意,竟然赞同三岁小儿的看法?
身为臣子,李斯觉得有必要提醒大王。
想到这里,李斯忍不住提醒道:“大王,陈郢城墙高耸,可不是轻易可攻下的,何况……城内虚实我们并无探报。”
“我知晓……”芈华望着舆图,没有回过身,伸手指着函谷关道:“项燕身为武安君,你觉得他如何?”
李斯想了下,知道大王心胸宽广,容得下谏言,于是如实道:“当乃世间少有之强将。”
芈华点点头,“我大秦内,也少有与之匹敌之人,可惜……”
叹息了一声,芈华手指函谷关,转身问道:“函谷关坚不可摧,纵项燕有四十万大军,多久可攻破?”
“多久?”问到李斯专业上,他几乎不假思索道:“就算没有各地的增援,函谷关也可保一年无恙。”
此刻的函谷关,有十万锐士驻守,其中的粮草辎重,足够坚守一年。
何况,国内还可以增兵进行支援,想要拿下函谷关,除非得像王贲那样,用‘水淹大梁城’的奇谋才可。
可函谷关外,哪里有什么黄河水?
李斯早已知晓,大王已下令收关将领不得应战,只得死守的命令,想要引诱秦军出战,也并无可能。
当年五国伐秦,都没破得了函谷关,纵使项燕再勇武,只要秦军不出关迎敌,短期内没有任何可能性。
“这就是了。”芈华顿了顿,“这等名将,明知函谷关难攻,可偏要来试一试,这是为何?”
这把李斯问住了,他虽为楚人,可不认得项燕,哪里知晓他的用意?
“他没粮食了,想要最后一搏。”子婴听懂了大父的意思,连忙道。
“嗯?”芈华很是意外,本以为李斯会回答,可子婴却抢答了。
听到小公子的话,李斯长出一口气,不管对错,好歹人家帮自己回答了。
“来,说说。”芈华甚是意外,快步走回椅子,把子婴抱在了腿上,问:“那项燕为什么会没了粮食?”
“如果有粮食……”子婴斟酌了下,考虑怎么用三岁孩子的口吻回答,“他为什么不继续打大梁城呢?”
“说的在理。”芈华夸奖了一句,“从城夫父一路追到大梁城,现在又要来函谷关,这等距离,恐怕项燕的粮草也跟不上。”
说到这,李斯顿时恍然,管理后勤的他,对于这等长距离运输粮草的难处自然知晓,想要如此快速运粮断然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就算项燕不来函谷关,在大梁城,他也没有坚持不了多久。
何况,拖的时间越久,秦国反应过来,必然发兵来救。
自己不一定讨的了好处。
可,这和子婴说的话,有什么关系?李斯心中不解,只等大王继续说下去。
芈华继续问着子婴,“粮草不足,项燕要怎么办?”
“找粮食吃呀。”子婴顺着话回答,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对!”见孙子懂得分析局势,忍不住又搓揉了下子婴的小脸,“最近的粮草在哪里?”
陈郢!
李斯豁然开朗,项燕想要来尝试下函谷关,粮草不足,一定会从后方调集粮草,可哪里有?
当然是陈郢了。
这道题我会!李斯心痒难耐,可大王问的却是他的孙子。
“陈郢!”清脆的童音响起,紧接着是芈华爽朗的笑容。
项燕向陈郢调集粮草,王贲半路截胡,这就是芈华的计谋。
这可比子婴自己想的,让王贲去攻打陈郢要稳妥,成功的概率大得多。
此刻的楚国气势正盛,断然不会想到王贲会主动出击。
何况,王贲的大梁城内,只有五万锐士而已。
放弃自己的大梁城,主动出击?这是怎么想的?
同理,让自己的大将主动出击寻求生存之道,这也需要莫大的魄力。
“看来,我和大父还有点差距……”子婴无声低语了一句。
可自己穿越而来,总有自己发挥的机会,毕竟,自己才三岁。
“大王英明,若是让王贲袭击运粮队,既可以解决大梁城粮草问题,也可以解决函谷关危机,此计绝妙!”李斯望着这爷孙俩温馨的场景,适时奉承道。
芈华摆摆手,“多亏了我这大孙,是他提醒了孤。孤都在想着,如果项燕再度围困大梁城,是不是要让王贲横渡黄河退回大秦。”
“小公子真乃神童也!”李斯笑着对子婴拱手行了一礼。
芈华想了下,立刻对李斯道:“立刻传信给王贲,让他按照这个计划来,记住真坚守不住,丢了大梁城寡人也不怪他!”
已经下定了来年决战,这一时的得失,芈华不会在意。
毕竟,项燕是否会调集陈郢的粮草,王贲能否碰到,这都需要一定的机缘。
当然,能不丢最好。
得了令的李斯,心情愉快,只要不让他调粮,这种传信而已,他最是乐意,“是!我马上传达王令,让王贲按照这计划来。”
说完,李斯赶忙小跑着想要出去。
“等等!”
还未出门的李斯,赶忙回头,只见大王带着笑意望着自己,道:
“你可给孤写清楚咯,这计谋可是孤的长孙子婴想出来的。”
李斯闻言一愣,赶忙应是,退了出去。
边走心里边叹气,“这秦国内,恐怕也就子婴有这待遇,能在大王的怀里撒娇了……”
子婴没想到大父会让李斯这般做,稍微思索了下,就猜到了缘由。
自己的大舅,王贲等了半天的求援粮草,结果大王来信让自己去袭击所谓的‘运粮队’?
这不得让王贲气的跳脚?
所以,大父这才让李斯特意,在信上给自己署名,等到时候王贲看到,好家伙,感情这是自己的外甥想的啊。
毕竟自家人,也不好埋怨。
看着芈华那威严的脸庞,子婴欲哭无泪,自己这是被大父给卖了……
芈华心情大好,这计谋在他看来,起码有五成的希望能成。
五成……已经不低了,其中自然也有子婴想的一点小心思,可一个三岁孩童懂什么。
不过,作为自己的长孙,芈华自然不会让他吃亏,于是开口道:“子婴,你有功,孤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要娘……”
听到王绾的话,嬴政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一旁的李斯见状,也再度请谏,“大王,请三思啊!据探马来报,项燕此刻四十万大军,正在四处攻伐,保不准就要攻打函谷关。”
“来了更好!当年五国联盟,来攻我大秦,可结果如何?还不是大败而归?区区一个项燕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嬴政背手而立,目光扫视了一圈。
武将们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大王的目光。
函谷关易守难攻,这是大秦重要的屏障,这么多年,还未曾被人破过。
可项燕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多年来,能得封武安君的,只有四个人。
赵国的李牧和苏秦、秦国的白起,以及楚国的项燕。
可见武安君的条件有多苛刻,连大秦当代的战神王翦,也未获得此封号。
这一次项燕临危受命,击溃李信蒙恬二人,更是彰显了其实力。
听到项燕有可能攻进攻函谷关,众大臣忍不住焦虑了起来,心知这函谷关断然不能有所闪失。
王绾顿了顿,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函谷关自然坚固,那项燕想必也知晓这些,可眼下,楚国风头正盛,臣建议避其锋芒,请大王三思。”
作为朝中老臣,王绾一心为了大秦,可在大王这番说辞下,王绾还是顶着压力劝慰,顿时感染了不少人。
为了大秦的安稳,不少大臣跟着拱手附和道:
“请大王三思!”
听到群臣的劝解,嬴政心中烦闷,多年来的努力,如果错失了这番良机,下一次的楚国,可就没这么好打了。
几十万大军大秦自然出得起,可眼下项燕勇武,整个朝内,无人能敌。
百官劝谏,也有百官的道理。
可大秦等了这一天,等了多少年?
历代先君的志愿,到了嬴政这一代,终于有实现的可能。
眼下楚国,乃是最脆弱的时候。
可群臣的态度,让嬴政犯了难,毕竟落实的工作都得他们去执行,其间的难处,想必他们最是知晓。
可这朝内,还有一人支持自己。
想到这里,嬴政鬼使神差地望向了子婴,他想看看这三岁的小孩,会有什么看法。
反正说错也不打紧,今日子婴给了自己太多惊喜。
扶苏虽然软弱,可自己这个孙儿他日定然可以培养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嬴政伸手招了招,让子婴站在他的旁边。
待到子婴走到跟前,嬴政笑着问道:“子婴,他日你若为王,你看着手下个个都不听你言,你当如何?”
这本是一句气话,子婴心里也知道,大父心里的无奈,他已经默许了群臣的建议,暂时不打算对楚国动武。
可历史的进程表明,后来嬴政又下了讨伐楚国的命令,并且足足调集了五十万大军。
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子婴愿意当这个进程触发的关键人。
子婴扫视了一眼台下的群臣,夹杂着一丝奶气的声音响起:“我大秦不养闲人。”
我大秦不养闲人,这几个字,犹如九天玄雷轰击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众臣都是聪明人,听到子婴的话,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不明摆着说他们不中用么?
嬴政闻言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大父,您询问的是如何灭掉楚国,而不是为何打不下楚国。”
听了子婴的解释,台下的群臣顿时沸腾了起来。
没想到这三岁的小公子,竟然能说出这般话来。
“大王……这……这……”群臣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口。
子婴说得对,他们并未为君分忧,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做好。
而李斯更是脸色瞬间煞白,这劝谏最凶的就是自己,若是大王听进这句话,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化为泡影?
可这番道理,若是从大王嘴里说出,他倒是不惊奇,可却是一个三岁小孩嘴里说出。
这怎么可能?
片刻后,他就想通了,这话一定是芈华教的,生在帝王家懂些驭人之术也是正常。
可这子婴才三岁,这才是让众臣骇然的地方。
有的大臣立马想到了芈华夫人。
身为大王的爱妃,权势滔天的芈家,对于子婴的培养那自然是十分用心,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合情合理。
只是不知道,这小公子,到底是今日才会开口,还是早已开口,一直在藏拙?
李斯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咸阳城内果然没人是省油的灯,还好昌平君叛乱,芈家完了!
与其有想相同念头的还有赵高,他站在爷孙俩的身后,默默地在心里给芈华点了个赞。
听到子婴的话,嬴政愣了一下,转而大笑了起来,“说的在理,我问的是如何攻打楚国,而不是为什么打不下楚国,李斯!”
听到大王叫自己,李斯立刻跪了下去。
“除北御匈奴的十万大军,和驻守燕地的军马外,一共还可调集多少兵马?”
李斯心里顿时一沉,大王既然这样问,表明了大王的决心。
原本还想辩驳一番,可小公子都已经说了那番言语,自己再不配合,恐怕这官位不保。
于是直起身子,正色道:“回大王,雍城可用兵力三十万,外加驻守在函谷关的十万,以及四散在赵地的十万大军,一共可调集五十万大军!”
听到李斯的话,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士有了,可到底谁来统领这些大军呢?
望着台下的武将们,最为耀眼的李信、蒙恬已经失败,而蒙武虽然身经百战,可也无法单独率领五十万大军。
思前想后,这大秦内可以亲率五十万大军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选。
可嬴政并不想让他来,想了会,嬴政道:“好,那就调集五十万大军,前往雍城集训,待到春暖花开之时,再进行出击。”
李斯听到这里一愣,原本他还以为大王会立刻兴兵五十万,攻打楚国,可没想到竟然先让集合,等到春天再打。
如果这样的话,那后勤方面的压力就没那么大。
李斯抬头望着台上的嬴政,看着那深不可测的表情,李斯忍不住轻声一笑,再度跪拜下去,道:“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大殿内,众臣跟着跪拜。
对于大王这般的决策,他们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大秦的底气还是有的,只是恢复需要一点时间。
定下了基本策略后,剩下的就是针对二十万阵亡锐士的善后事宜,这些,子婴都没有听进去。
站在自己大父的旁边,看着台下众臣子一个个汇报工作,然后再进行指示。
子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总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大父一样,坐在这龙椅,掌控这个国家的命运。
可,一想到自己仅有四十余天的时间,子婴的小手又握的紧了。
这大秦不止是大父的大秦,也是自己的大秦,望着伟岸的大父,子婴断然不允许大父早逝。
好在,现在自己才三岁,一切都来得及!
早朝结束后,嬴政唤来了子婴的乳娘,把子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秦王宫的后宫不小,王子嫔妃们,都是住在这里。
可见识过了紫禁城的子婴,自然觉得这王宫过于寒酸。
子婴趴在奶娘的怀里,无趣地打量着四周,除了环境生疏些外,并未有特别兴奋的事。
等到了住处,子婴这才发现,里外里竟然有十几位的宫女奴仆在等着伺候。
奶娘抱着子婴,笑道:“小公子,我们到家了。”
望着跪在地上的佣人,子婴忍不住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模糊的记忆里,子婴可不记得以前这里有这么多的佣人。
“这几个新来的,是大王安排的,这几个婢女是夫人留下的,他们去雍城时,一个也未带,嘱咐我们好好伺候好小公子。”奶娘听到小公子开口,也不诧异。
她早就从夫人那边得知了这件事,心里也是欢喜,把眼前这些个佣人一通介绍。
听到奶娘的话,子婴心里一阵感动,自己的娘亲走了还记着自己,而大父也怕自己过得不好,安排了这么多人来服侍自己。
刚被抱进屋里,奶娘就掀起衣服道:“半晌都未进食了,小公子饿坏了,来,小公子,先来点口食吧……”
听到子婴的话,嬴政的笑容僵住了。
自己这才把扶苏送去历练,这就让王燕回来?
嬴政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有王燕看着,才能在雍城待的安生。
真要让王燕回宫,扶苏可怎办?
“大父,你就让我去见见我娘吧……”可没成想,子婴接下来说了这一句。
嬴政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子婴毕竟才三岁,几日不见娘亲,相见也是正常。
于是哄着道:“好,等王贲破了大梁城的危机,就让你去!”
子婴噘着嘴,内心也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的大舅能否完成任务。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担忧过头,王贲可是秦国的猛将,截一个运粮队伍有什么难的?
……
大梁城。
王贲站在城墙上,目光望着远处,前方光秃秃的一览无余,他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可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
良久,他问道:“信,送出去多久了?”
身旁的副将闻言,立刻上前道:“回将军,已有半月有余,快马加鞭,算着日子,信早已送到,想必粮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会有粮草的。”王贲叹了口气,周围的将士闻言,皆是低头不语。
一个月前,项燕亲率四十万大军抵达大梁城,直接对着城池猛攻。
城内粮草短缺,王贲亲自站在城墙头上率军抵抗,在楚国攻城器械的配合下,硬生生顶住了半个月的猛攻。
原本以为,项燕打不下大梁城会顺势退去,毕竟楚国的失地都已经收复了。
可没想到,这项燕,竟然直奔函谷关而去。
王贲怎么想也不理解,连大梁城都没打下来,项燕竟想着要打下函谷关?
莫不是城夫之战,给了项燕莫大的勇气。
虽然秦军败了,可大秦的底蕴还在。
秦军锐士,上马可敌赵边骑,下马可当魏武卒,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而项燕此去函谷关,必然无功而返。
但,楚军此去直接阻断了大梁城和大秦的联系,城内粮草不多,该如何是好?
王贲无奈,只得写信求助大王,希望大王能解大梁城的困境。
可大秦唯一的东出门户被阻断。
运粮队,又怎么能抵达得了大梁城呢?
走水路倒是可以,粮草运到潼关,再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即可抵达大梁城。
可秦国水运匮乏,比不得楚国,哪里有这么多船只运粮?
所以陆运,是唯一的路,可函谷关被围,粮草又哪里运的出来?
年初攻伐楚国,李信和蒙恬兵分两路,势如破竹,会师于城父,王贲却是收了李信的信件。
“还请王贲兄速救,只待粮草运达,必是我等攻下楚都之时……”
这时候,王贲才知道,本该陈郢运往前线的十万旦粮草,不知为何未能送达。
王贲也没多想陈郢的变故,毕竟,王贲和昌平君,多少算半个亲家。
亲家没按时完成大王的调令,自己又收到好友的求救,大梁城屯储的十万旦军粮,王贲便做了主张运去了城父。
可万万没想到……
昌平君这一反叛,不但坑死了李信和蒙恬,也坑死了王贲。
谁能想到,项燕竟这般厉害,摧枯拉朽般就击败了秦军主力。
王贲甚至连筹集粮草的机会都没,就已被项燕给围住了。
好在……王贲第一时间封锁了大梁城,城内的讯息外人不知,城内五万锐士的军粮,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些,王贲忽又问道:“城内的几大士族,还能再接济点粮草吗?”
副将闻言,叹息一声道:“将军,那几个大户已经接济了两次,真的……没有了……”
是啊,已经借过两次了,地主家也没了余粮。
至于城内的百姓,王贲围困大梁城好几个月,城破后,有能力的早就逃难了。
剩下的,能保着自己就不错了。
等不到救援,王贲内心焦虑,“城内的粮草还够几天?”
副将盘算了下,赶忙道:“这半个月已经缩减了一半口食,每日按照这个定量,大概还能坚持半个月。”
王贲转过头来,望着城内的锐士,虽然各个面露憔悴之色,可依旧挺直胸膛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见王贲愁眉不展,一旁的副将开口道:“将军!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
“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身后的将士们,也都齐声高呼,盯着王贲,眼神中透出了决绝。
他们早已知晓,将军派人安排了船只,若是真的守不住,还可以渡河返回大秦。
可他们不愿意!
这大梁城可以打下来,实属不易,不知道多少个锐士弟兄倒在了城墙下,其中不乏城内将士的手足兄弟和叔伯长辈。
流了这么多的血,才拿下的大梁城,怎么能让给楚国?
望着手底下,这群将士,王贲很是感动,整理了下情绪,大声道:“今日之局面皆因我而起,你们叫嚷什么,该共存亡的是我!传下去,家里是独子的都往后靠,若真守不住了,让这帮人先走。”
虽然安排了船只渡河,可五万大军,短时间内,并不能全部渡过。
至于游过黄河,眼下冬季,且不说这黄河汹涌,端是一个激流过来,人也见不了影了。
听到王贲这话,眼前的几十名将士,均都跪了下去,城门上站岗的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贲南征北战的精锐,借出去了粮草,可没有一个人怪罪王贲。
领头的副将,带着哭腔道:“将军,莫要说什么浑话,粮食没了,可以让人去打鱼,可以吃草根,大不了吃些树皮,只待我等坚持下去,大王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王贲心里一阵感动,可这冬天时节,黄河哪里能打到这么多鱼,哪里有这么多树皮和草根给你充饥?
叹了一口气,王贲喝道:“都起来吧。”
眼下,毕竟没有到最困难的时候,保不准大王真的有办法呢?
将士们刚起身,就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城墙众人顿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斥候,骑马疾驰而来。
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是秦国的斥候。
那人到了城下,一拉马绳,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大声道:“快开门,传大王的手令!”
王贲不敢含糊,立刻让人开了城门,自己下了城墙迎了上去。
他知道,这封竹简是大梁城最后的希望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