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三月,春寒料峭,滴水成冰,庄稼仍被厚厚的雪掩埋着,风里带着阴冷的湿气像刀一样刮过人的脸庞。
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气温回升的缓慢,温暖也总是姗姗来迟。
清晨,天还灰蒙蒙的,在小巷的转角处,一束灯光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叮铃铃”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车铃,一个骑单车的少年飞快的驶过那里沉闷的车铃,和这条巷子一样,一派衰败的痕迹“阳阳!
慢点,奶奶替你整治这害人的闹钟”一声急切的呼喊从斜后方传来,很是嘹亮,在一片死寂中显得很是突兀,好像唤醒了沉睡的巷子。
路秉阳赶忙回头,透过拆迁的破败墙体向那边挥了挥手。
“奶奶奶奶,我知道啦,我要迟到啦,您老赶快回去吧!”
说罢便疾驰而去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吱呦吱呦的声音回荡在小巷间。
“惨咯惨咯,今天怕是又要罚站了”路秉阳暗暗想着,恨不得飞起来。
隐约看到前边好像有一块砖头“来吧来吧让你看看我的车技,待会我就从你身上飞过去哈哈”说着越骑越快。
突然,一阵眩目的光从小巷门口传来,刺的路秉阳睁不开眼睛。
他赶忙刹车,还没来得及按下闸把,突然间,他飞起来了,没错,真的飞起来了。
“我去,马有失蹄呀”路秉阳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随即,一阵钝痛从全身袭来,脑袋晕乎乎,整个身子飘飘然一块砖头送他飞了一程“嘭“的一声摔到了旁边的碎砖头堆上。
“嘶”路秉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懵懵的,眼神失了焦,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就是那么一瞬,他好像笑了。
又是嘭的一声,只见车上下来一个人,快步走到路秉阳身边扶起了他。
路秉阳半靠在那人怀里,呆愣住了。
绒绒的羊毛触感将他包裹起来,温暖,好久不曾感受到的,到现在甚至不敢奢想的温暖他不自觉地向那人怀里更深的靠去。
身上的血腥气与那人身上裹挟暖暖热气,让他脑袋变得更懵。
首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带你去医院”路秉阳这才想起检查伤势,抬手摸上脑袋,摸了一手的血。
“啊脑袋出血了”看到满手的鲜血,路秉阳二话没说,晕过去了。
一声稚嫩的尖叫从身后传来,“啊,哥哥!
我们是不是被碰……!”
肖清越看到那个人脸上布满了血,战栗着说不出话了肖胤年把手放在弟弟肩头轻轻拍了拍“别害怕”。
刚要抱起路秉阳,就察觉到他还在不可抑的打颤。
是吧,是他在打颤……肖胤年这样想着自动忽略了自己指尖传来的震感火速将身上的大衣扯下来盖在他身上,快步走向后车门,将他安置好。
车内的感应灯亮了,昏黄的灯光终于映清了眼前少年的模样。
单薄的身子夹裹在厚厚的黑大衣之中,蜷缩着仍不停的颤动。
头无力地低垂着,有些发黄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只剩下一块混着血污与灰尘的脖颈和脸颊暴露在外面,鲜红的血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对比鲜明的视觉冲击。
是不是……更瘦了?
“阿越快上来”肖清越环顾一周,遗憾的叹了一口气,上车了。
肖胤年在路上疾驰着,但这条小巷所在的明湖区地形错综复杂,好多违规建筑侵占路边,一些残败的瓦砾随意的铺在路上。
街道也层层绕绕,泥路,砖路,公路交叉不断,想全速前进根本不可取,如果不是他熟悉这片地形,想要出去也要费一番功夫。
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面的少年,见他额头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心中被焦急和悔恨笼罩,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他有凝血障碍呀!
这次,又是自己让他受伤了嘟嘟嘟—“杨叔,市医院加急。
阳…路秉阳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