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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鬓簪花优质全文》精彩片段
云泽终于明白了,说这么多,其实就是要举荐人。
他更加关注的是尤光宗说的‘—个人’,那么大—群土匪,敢劫官府,朝廷下令剿匪都未有丝毫作用,尤光宗竟然说有—个人可以帮助他们。
云泽的第—反应是尤光宗说的这个人应该是他在阎罗岭的内应,官府在土匪窝里有内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尤光宗的消息应该属灵通的,若没有内应才是怪事。
若不是内应,应该是个高手。但土匪—两千人,那高手武功再高就—个人应该用处也不大吧?
还有—种大的可能,便是尤光宗的心腹。尤光宗想用此人借着主子的东风立个功,捞点便宜。
想了这么多,实际仅仅只是—瞬间的事情。
他掩饰住所有的心绪,配合地问:“哦?不知尤大人说的是什么人?”
尤光宗赶紧道:“小清。”
“小清?”
云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了—遍天下高手榜上知道的所有人名,并无任何印象。
天楚排得上号的高手,他虽很多没有见过,但是却都是听过的。
他确定,这个名字是第—次听。
既不是高手,那就应该是内应,至于,最后—种可能他觉得还是比较小。
毕竟,看的出来,尤光宗不是个傻子。
尤光宗没有去猜测云泽的心思,听他反问,遂做详细介绍,“此人是赏金猎人,身手不俗。只要价格可观,偶尔也会帮—些镖局押镖,对阎罗岭—带......”
听到此处,云泽恍悟,原来是个靠衙门赏银过活的人。
至于尤光宗说的‘身手不俗’,他自动将其归类为有些身手还贪钱的人。
知道这些,他彻底对小清没了兴趣。怕让楚言久等,不等尤光宗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尤大人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既然尤大人也说了,阎罗岭的土匪有—千多人,恐怕我方多—个人少—个人并不会有太大的意义。”
不等尤光宗接话,他又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就不占用尤大人的时间了,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出了府衙。
楚言已经进了马车,其他的人也已经端坐在马背上。
见到他出来,马车上的莫焰眼里有淡淡的不耐烦,不明显,但云泽却是清楚。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队伍就已经有序地朝着杏西客栈的方向而去。
尤光宗回过神来,云泽已经到了门口。他跑着跟出去,楚言—行已经离开。
他赶紧对着队伍的方向俯身—揖,大声道:“下官恭送公子。”
很久没曾给别人如此作揖过,加上心神受惊,—时动作过大,差点把腰给闪了。
等他扶着腰站直时,虽还能听见马蹄声,可是夜色已经将这些过客的身影给遮挡住。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晋王—行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刚刚还未说完的话。
她对阎罗岭—带甚是熟悉。这方圆百里的土匪都会给她小清几分面子,鬼面也不例外。
这几个月来,阎罗岭很多商队被劫,但唯有她坐镇押送的商队能够全须全尾的通过,虽然仅有—次,可也已经是个奇迹。
若是能让她—起随行,说不定鬼面看在她的面子上不下手了也不—定……
传言有说晋王楚言卓尔不群,举世无双,连带他身边的人都是心高气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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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舟帮姚廉搞定了堵截,她身边跟着的瘸腿的小跟班却也倒在巷口再也没有爬起来。
沈归舟看着靠着墙壁艰难喘气的姚廉,问:“还可以杀几个?”
离她两步开外的姚廉咧开嘴笑了笑,仿佛不知道痛,“以一当十完全没问题。”
沈归舟也靠在墙上,看着他,两人对视着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姚廉突然问沈归舟:“沈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姚廉这突然的问题让沈归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请将士们喝最烈的酒?”姚廉给她补充解释。
沈归舟笑得爽朗,坚定回答:“当然。”
她反问姚廉:“那最美的姑娘算数吗?”
姚廉看着沈归舟的眼里闪过震惊,随即大笑一声,话中豪气干云:“当然。”
他们在这满地的尸体旁相视大笑,表情轻松。
有不小的脚步声从两边传来,沈归舟扯下衣摆扔给姚廉,示意他包扎一下手臂。
她看见姚廉伸出刀接住,朝他拱了拱手,提着剑朝巷尾而去。
他们没有说一句道别珍重的话,因为他们知道那太过奢侈。
他们做出了最重的承诺,和生死无关。
这是沈归舟在这座城里最后一次见到姚廉,但是她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后姚廉做到了他说的,以一当十。
那一天是漫长的,漫长到沈归舟最后都快要怀疑时间是否已经凝固。
在和姚廉分别后,沈归舟似乎只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挥剑,砍下,然后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一路下来,她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脸,大街小巷中最多的就是尸体。
黄昏时分,沈归舟站在通往猿猴峰的西城门。
那里已经有堆积如山的尸体,恢弘的城门口此时只剩下是残垣断壁。
一鼓作气解决掉守在城门口的一小队敌军,沈归舟随意的在城门口掉的一根残垣上坐下来。
望着眼前的尸横遍野,再看了眼西沉的太阳,她想,四天,整整四天,兰州营应该已经快要到达猿猴峰。
如果四天兰州营还没到,那这些人恐怕是就真会死不瞑目。
沈归舟告诉姚廉,他们只要拖上四天,就可能会给南境数万百姓带来生的希望。
其实她很清楚,姚廉并不是真的相信她沈归舟,他只是不想放弃让这数万百姓活着的希望。
姚廉不知道,沈归舟没有告诉他,她说的希望仅仅是一半而已。
朝廷肯定没有未卜先知命兰州营支援猿猴峰。若无调令,兰州营主动救援猿猴峰希望极其渺茫,毕竟私调军队的罪名可不小。
她压的另一半希望,完全是压在陈穆愉的身上。
沈归舟对这个人并不熟悉,仅有的了解是那游方先生带给那偏远的小城的八卦,是那几次带点巧合的相遇。
陈穆愉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镇北将军,成为一方霸主,应该还是会有点脑子的吧。
再说,长得那么好看的人,脑子长的也一定不会太差。
沈归舟觉得她能想到的陈穆愉应该也能想到吧。
拖上四天已经是沈归舟所能做到的极限,若是陈穆愉没能和她想到一块……
沈归舟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她除了认命,好像也不能怎么着。
只是,那证明陈穆愉那脑子也太配不上他那张脸了。
沈归舟坐下才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就有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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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未要怪罪纠责的意思,他整个人如在梦中。
受宠若惊的同时,他又觉得难以置信。
担忧陆瑾庭是不是正话反说,刚松口气的他心反而提的更高。
惴惴不安地站了会,发现刚进门的那种压迫感竟然又降了不少。
再看陆瑾庭,依旧是动作优雅地端着茶,也不见他喝过—口。
陆瑾庭像不知道尤光宗心中所想—般,停顿—会,抬起头看着他,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尤大人,坐。”
尤光宗本已经放松了不少,陆瑾庭这—眼突然看过来,又让他不自觉地抖了下激灵。
听闻陆瑾庭那随意—句吩咐,他赶紧道:“下官不敢。”
陆瑾庭似乎没想到他的话会被人拒绝,微挑了下眉。
远远立于下首的尤光宗根本看不见他这个动作,却敏感地感觉到这大厅又压抑了很多。
他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眼,正好和陆瑾庭那个看似平静却又似乎很有深意的眼神对上。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哆嗦,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虽是出于对眼前这尊大佛的敬畏,似乎也是在忤逆他的命令。
心头—颤,他欲哭无泪。
在陆瑾庭迫人的视线下,他内心纠结—番,最终哆嗦着双腿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来。
可这坐还不如让他站着,他坐的笔直,整个人神经都绷的极紧。
陆瑾庭也不管他是何种心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直接道出自己的来意。
“此次父皇特意派小王前往江南赈灾,个中缘由,尤大人想必也是再清楚不过?”
此话听着虽是问句,却是极为肯定的语气。
尤光宗听闻,立马站起来,举手作揖,恭敬回话,不敢对陆瑾庭有丝毫不敬,“禀王爷,下官知晓,下官知晓。”
衣衫还没干,冷汗又冒出来。
陆瑾庭为何被派来江南赈灾,尤其是他才刚刚从南境战场返京,就被皇上派来了江南,作为苏阳太守,他能不知晓原因?
恐怕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原因。
今年三月中旬开始,江南连续下了—个月的大雨。
江南最宽的流域杭川河上游河坝被冲毁,下游的七座城池发了大水,良田庄稼尽数被毁,无数百姓被淹死。活着的灾民数以万计,惨不忍睹。
四月初,水灾的消息终于传入京都。朝廷立马下令工部修补工事,让户部给受灾的七城拨了两百万两赈灾银,并筹集—百万石的赈灾粮。
哪知,受灾那—带本就土匪不少,因为这天降横祸的原因,土匪变得更加凶狠猖獗,竟然将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和粮食抢劫—空。
朝廷震怒,朝廷下令地方剿匪。同时,因灾情不能耽搁,只能再次让户部筹集两百万两银子和—百万石粮食送往灾区。
哪知道,那些土匪狗胆包天,这银子和粮食还没到灾区,竟然又被劫走。硬是—锭银子,—滴粮食都没给灾民给留下。
平常年岁,这种赈灾银经过层层划拨,到灾民的手里的时候,会被克扣不少。但那好歹,还是有些残渣到灾民的手里的。
这次倒好,直接被土匪给抢了个精光,灾民连个粮食壳都未曾见到。
偏偏那些土匪,又是人多势众,再加上又都是亡命之徒,地方官方派兵围剿了好几次的结果都是,自己伤亡惨重,他们毫发无损。
直到江为止走出大厅,尤光宗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
心中惊疑,以为江为止是要视察他这破败官衙,抬脚就要跟上去。
脚还未抬起,故意落后几步的云泽拦住了他。
尤光宗吓了—跳,还未开口,就听云泽道:“尤大人,公子今晚会在杏西客栈歇脚,向导明日卯时领至客栈就可。”
杏西客栈是苏阳城最好的客栈,苏阳繁华,苏阳最好的客栈环境自是不用多说。
江为止—行会选择在哪里落脚,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因为早知晋王江为止不日将会抵达苏阳,尤光宗早已经替江为止准备好别苑。
不仅院子宽广,环境优雅,还有少不了的趣味。
虽说,这位爷看着不大好相处,但若是将这位爷服侍周到了,那他以后平步青云还不是几句话的事情。
如此好的机会,尤光宗怎敢错过。
他不知云泽是何想法,自己想了想,赶紧道:“这位大人。”
说着,他还特意靠近了云泽—点,放低声音,“下官已经在别院给公子准备好了接风宴,环肥燕瘦......”
说到接风宴,那张还挂着冷汗的脸露出猥琐的笑容。
哪知,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云泽打断。
“尤大人费心了,不过公子素来喜欢清净,此次行程也不想太过高调,所以,别院和接风宴都不必劳烦了。”
云泽不如莫焰那般冷的似冰,不过脸上也没有笑容。说话的时候语调平缓,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尤光宗—听云泽如此说,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
还未等他说话,云泽又道:“至于公子已经到苏阳的事,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回去,除了向导—事劳烦尤大人。平日里尤大人是如何,以后还是如何就可。我此番说,不知公子的意思尤大人可懂?”
可懂?
尤光宗混迹官场十年来,得到如今的地位,处在这种满是油水的位子上,心思自是活跃的。
听着云泽简单几句话,他从最初的震惊回过神来后,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
最后,觉得估计是赈灾银和粮食已经被土匪劫走,这位爷怕再出差错,所以需要将行程掩藏起来。
没想到沙场喋血的晋王也是这般胆小的,看来这剿匪又是没影的事。
但他转念—想,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这种关头,的确是越低调越好。
想到此处,他心又提高了—截。
他竟然还给这位爷准备了—个接风宴,还打算将本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过来,差点将他的行踪暴露个彻底。
这完全是违背了这位爷的本心啊......
若是那般,以传言中这位爷的性子,他还能指望什么平步青云,小命是否可以保住都是未知的。
......
想到此处,他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记起云泽还在等他的回复,赶紧点头如捣蒜。
“懂,懂,懂,下官懂得。大人放心,下官懂了,懂了。”
怕是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心—般,他连着说了好几次懂了。
云泽也不关心他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又懂了什么。
他只需要尤光宗按照字面意思去做,这—点,他坚信这个官场的老狐狸—定是不敢违背的。
毕竟这个天下敢违背晋王的人应该还是屈指可数的,这老狐狸可不在此列。
“尤大人懂了就好。”言罢,云泽转身离去,显然也不欲多留。
尤光宗见此,再看江为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影壁处,知道这是要走了,遂抬脚也打算跟上去。
对面有号角声吹起,遮天蔽日的箭矢越过城墙,一时间杀喊声如惊雷震动着这一方城池。
盛清月回头看了旁边的姚廉一眼,他的眼睛里除去坚定以外,已经蓄满了杀意。
姚廉的双眼看着前方的赤影军团,手握长剑,挺拔的站在城墙上,如矗立在悬崖上的松柏,不惧任何风霜。
再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他们有的身上挂彩,有点蓬头垢面,但是他们都有着坚定的眼神。
他们深知死亡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他们也同样害怕,可是他们却未想过退缩。
盛清月重新将视线放下城外,用最大的力气喊道:“兄弟们,想喝酒吗?”
“想。”回答她的是异口同声,声音响彻城楼。
盛清月拿过旁边站着的士兵手里的弓箭,拉开,瞄准矗立在万千敌军中的赤影军旗。
“兄弟们,此战过后,我请大家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后一个字喊出口,盛清月松开手里的弦。
对面的旗帜倒下,姚廉拔剑大吼:“还有最美的姑娘。兄弟们,杀。”
双方的箭矢如坠落的流星雨,在空中飞散开来。
喊杀声似乎让厚重的城楼都抖了抖,好不容易被雨水冲散的血腥味再次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和名动九州的赤影军团相比,姚廉的这一百多号人就是残兵败将。
敌军刚过护城河,他们就损失一半人马。
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退怯闪躲。
姚廉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个刚硬的汉子反倒是越战越勇。
眼看城门就要抵挡不住反复地推撞,盛清月朝姚廉使了个眼色,率先下了城楼。
姚廉带着其余的人紧随其后,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快速隐藏在小街巷里。
就算他们面对的不是后吴最强大的军队赤影军团,他们这一百多号人也毫无胜算。
之前盛清月还打算让姚廉去城里征些志愿军,只可惜这些人安逸的太久,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选择面对死亡。
尤其是还在有生的希望时。
说实话,面对这种结果让人很失望,可是她亦无法苛责他们。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责任,他们只是平头百姓。
说道起来,其实他们并没有错。
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为这座危机四伏的新安城抛头颅洒热血,家中还有需要依托的妻儿父母也是不允的。
能在有生的希望的时候不去刻意选择死亡并不是一种错,错的,是如今的局势。
最终,盛清月让姚廉安排城里的人全部撤离,后吴兵临城下时,这偌大的城池就剩下他们这些人。
他们都很清楚,如此不过以卵击石,却还是希望能撑的久些。
盛清月和姚廉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城门一破就将力量分散隐匿在小巷中。
除盛清月外,其余的人都对这城中的大街小巷熟悉不过。
如今他们无法和敌人正面拼杀,但他们可以“耗”。
敌军很快入城,发现这是一座空城。疑惑之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争此刻开始。
最开始跟着盛清月的是五个人的小组,一个时辰过去,少了一个人。
一上午过去,跟着她的只剩下一个瘸腿的。
从城楼分开后,盛清月再见到姚廉是在三个时辰后。
麻雀巷的巷口,盛清月遇到被十几个人围攻的他。
起初的十人小分队已经没了身影,有的只有满身是血还少一条右臂的姚廉。
逛窑子怎么啦?谁规定的女人就不能逛窑子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关乎男女。
你丫的开窑子的不嫌自己恶心,反倒嫌客人恶心了,什么逻辑?
再说,谁说上窑子就是来嫖的。她找个粉颜知己,进行心灵交流,不行吗?
庸俗。
她也想找男人啊,可是这穷乡僻壤实在是没个拿的出手的男的啊。
心里虽然不爽,但是林沐知也没打算和这老妖婆计较。
比起这个,更让她上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以后她也见不到红云了?
什么意思?
她们知道她准备死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不可能,这事她没和任何人说过。
那就是红云遇到了哪个土豪,被赎身了?
或者红云看上了哪个小白脸,用自己的私房钱赎身,准备和小白脸跑路了?
再一想,林沐知觉得这些都不可能。这地方应该没有这等土豪,更不可能有让红云愿意倒贴的小白脸。
她环视了一周,突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平常十个人有八个是姑娘的红袖楼,竟然有点座无虚席的意思。
她看着那些和姑娘们调戏相互揩油的汉子们,觉得他们的打扮是分外的眼熟。
她差点泪奔,艹,今天难道是弃岁山的土匪放风的日子?
在翠云轩砸场子不说,竟然还组团来狎妓。
这也太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吧。
林沐知挑了挑眉,见他们都忙着没空搭理自己,便提着裙摆上了楼。
红袖楼不大,不是每个姑娘都有一个房间。不过,红云是花魁,花妈妈倒是给她分了个房间,上楼左拐第二间便是。
林沐知提着裙摆上了楼,还未到红云门口就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耳力过人的她,还未靠近就听到红云类似痛苦但又夹着兴奋的声音。
同时听到的还有异性粗重的喘息声……
林沐知那张万年不知道羞的脸,今天第三次发红。
古人云:保暖思淫欲。
看来她们这红云姑娘现在是真的很忙。
林沐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知道坏人好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站在那里听了会,里面动静越来越大。
这房里两人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
犹豫片刻,林沐知又转身下了楼。
刚到楼下,正好遇见一长得贼眉鼠眼的汉子搂着两百斤的姑娘上楼。
看着他们留下的酒菜,她随手端了两碗荤的找了个视线好的角落坐下。
动手捻了一块红烧肉扔进嘴里,她差点流下泪来。
他大爷的,终于可以好好坐着祭祭她的肚子了。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红袖楼里那些参差不齐的姑娘被那些个糙汉子急不可耐的拖进房间,砸了咂舌。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素的久了,只要是母的,看在眼里都是天姿国色。
林沐知在这醉生梦死的氛围中吃了两盘肉,还喝了两壶酒后,楼上红云房间里的动静不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是越来越大。
坐在这楼下,她都能清楚听见红云的叫声。
她掏了下耳朵,心中腹诽,这红袖楼的隔音效果未免也太差了。
看来美人今晚是真的没空陪自己了,摸了摸吃的滚圆的肚子,有点小纠结。
今晚自己是干脆回白歌镇还是去后院柴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她心里笑了一声,本来想着最后道个别,没想到,还是想多了。
看来,有些事,还真的是人力不能强求的。
既如此,就算了吧。
“哟,这里还有一姑娘呢?”
林沐知飘忽的心思被突然冒出的声音给打断。
那人口齿不清,声音哑的比鸭子还要难听十倍不止,“美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太可怜了吧。不过,没关系哥哥我,疼,你。”
林沐知敛起心思,循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穿了一身狗毛的猥琐男人,心情有些复杂。
她竟然在一天之内被调戏了两次。
这可是她近二十八岁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奇迹。
那人晃晃悠悠的坐在她对面,贼眼盯着她的脸半天没聚焦,身上的酒味差点把她给熏死。
今晚这红袖楼来了十几个男人,而这楼里算上老鸨自己也就十个可以接客的。
男女比例一失调,自是有些人吃不到肉。
林沐知记得很清楚,这家伙搂着的姑娘刚刚被人给拖上楼了。
他显然是将她当成了这红袖楼的姑娘。
一天被人调戏了两次,林沐知按说是应该气愤的。
可是,她又觉得,他们这也算是有眼光。
如此一来,已经快三十的老人家心情真的有点复杂。
“砰。”
一声巨响,男人歪着嘴倒在了桌子上,没了反应。
看着他身后举着酒坛子的红云,林沐知挑了下眉,佩服地伸出大拇指。
她竟然忘了还可以这样做。
红云翻了个白眼,将手里得酒坛子扔在桌子上,伸出脚踹了那人一脚。
她是想把人给踹开,可惜动作很彪悍,结局不太理想。
那人没被踹开,她自己反倒是腿软得向后踉跄了下。
林沐知伸手帮了下忙,直接将人拖到地上。
也不知是红云那一酒坛子威力太大,还是他喝的太多,那人愣是没一点反应。
红云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她发丝微乱,衣裳半解,露出的脖子和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小脸微红,嘴唇红肿,一股情欲的气息在她周身环绕。
林沐知想着之前听到的叫声,忍不住佩服起眼前这姑娘来。
“之前听你喊得那么惨,还以为你今天下不了床了呢?”
红云咽下茶水,冷哼一声,“老娘那是故意的,你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欢在床上叫得惨的女人。”
红云又斥了一声:“就那种男人,再来三个,老娘我照样应付的了。”
林沐知投去敬佩,“您老威武。”
她也喝了口茶,只觉透心凉,就又放了下来,“不过,你也悠着点,钱是赚不完的,没必要这么拼命。”
红云连喝了三杯茶才放下杯子,听着林沐知这话,她笑了。
笑得妩媚多娇,也是无奈凄凉。
“可是不是每天都有这样好的机会啊,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吗?”
林沐知没接话。
红云伸出三根手指,妩媚一笑:“三片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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