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
门外一首候着的春桃走了进来,方才听见小姐在屋内毫无形象的大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毕竟自家小姐就算再如何娇佞了些,也从不会如此放肆。
梳着双丫髻,约莫十五六岁的俏丽少女走近,苏虞见不得丑东西,所以院内的丫鬟侍从们都是相貌不错的,就连驾车的马夫,也壮实耐看。
“小姐。”
春桃行了下礼。
苏虞瞥了眼架子上素色寡淡的衣服,秀眉拧紧,不悦道:“你去将衣柜里那些素色的衣服都规整出来,全部扔掉。
再将我之前的衣服都拿出来。”
“小姐,这……”春桃大为吃惊,要知道这些可都是苏虞根着顾大人的喜好,特意招呼缝制的,面料绣工具为上品。
“都扔了未免太可惜了,这里面可有几件绣珍坊的精品。”
纠结着,春桃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想来也是,她也不能将气发在衣服上,苏虞点头。
“那便留下几件,其余的都扔了,以后我的衣服都照以前的喜好来。”
“诺。”
原来的苏虞极爱艳丽娇贵的颜色,那些颜色也与她极为适配,虽说脸好看就算穿素色也难掩绝色,但就是少了那股独有的韵味。
后来听信了安明燕那套顾屿喜欢小家碧玉的说辞,硬生生将自己的衣柜都换成了寡淡无味的颜色。
望舒楼。
安明燕不时朝着门口的位置看去,心不在焉的与身旁的回着身旁世家小姐的话语。
这个点了,苏虞怎么还没来?
要知道为了邀请这些人,她可是借了苏虞的名头,就连预定这望舒楼的雅间也是下了血本。
望舒楼不同于平常的茶楼,雅间是必须提前预定的,且一般的身份还预定不了,一次消费下来最少都是几百两银子,这对于一个庶女而言远超她的承受能力。
要不是安明燕搭上了苏虞这条船,照她原来在安家不受宠的程度,每月的月钱更是少的可怜。
收到婢女的眼神,安明燕起身道了个歉,出了雅间。
“出了何事?”
“小姐,刚刚苏小姐派人来告知,她今日不会来了。”
“什么?”
安明燕听到这声音不由拔高几分,又怕扰到房内的人,又压了下来,“可曾说原因?”
安明燕为了这次的聚会,特意提醒过苏虞多次,怎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就说的不想来吃茶了。”
听到这个缘由,安明燕气得攥紧了手帕,脸色一沉。
就一句简简单单的不想来了,就放她的鸽子,这不是明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
不过想到那大小姐脾气,也就只有她受得了,愿意与其相交,换了旁人哪能忍她这么久?
反正用不了多久,这大小姐就会送礼低头,向她示好。
只是现在,这望舒楼的账得她来结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支出,安明燕暗暗发恨,到时候必须让苏虞把这笔钱加倍吐出来。
换了副愁容,安明燕重新回到了雅间,见她这副表情回来,雅间内的世家小姐们也不由发问。
“这是发生何事了?
安姑娘作何这般愁容?”
“是啊,若是有什么姐妹们能帮到的,也能尽些绵薄之力。”
都说吃人嘴软,若只是一点小事,她们也是能帮到的。
安明燕苦笑了下,“是明燕对不住各位,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如何?
你大方说出来便是。”
说话的是皇城司副都统的女儿林萱玉,向来率首,嘴也是不一般的大。
“唉。”
安明燕叹了口气,“原是苏虞苏姐姐让妹妹我代她先招呼各位姐妹的,只是今日天气燥热难耐……”话说到一半,给人留足了想象空间,这个点都没来,显然是不来了,要说这天气也没有热到人来不了的程度,可不就是拂她们的面子嘛!
“苏姐姐身子娇弱,想来是得了热病,拂了各位姐妹的兴子,招待不周之处是我的不是,还望各位姐妹担待谅解。”
欲泣不泣,白裙更是衬得她柔弱可欺,即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给苏虞找借口,将过错拦在自己身上。
众人不由想到外界对于苏虞的传闻,想来平日里苏虞待安明燕就苛刻,一个庶女为了生活依附在这种人之下,也是可怜。
林萱玉拍桌站起,气愤道:“安妹妹可别给那种人找借口了,不是你的过错我等为何要怪罪于你!”
“苏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想来也是有难处……”眼含珠光,当真可怜。
“哎呀你就别为她辩解了。”
又有人站了出来,“这皇城,谁不知道她苏虞的性子,算了也是我等想多了,以为她变了性子,左右江山易改。
她不愿与我等结交,真当我等多稀罕她一样!”
“就是,这皇城又不是她苏家的皇城!”
一时间,雅间内都是对苏虞的愤懑不满,安明燕也没成想能有这种收获,暗自勾唇。
送别了各位世家小姐,付钱的时候安明燕心抽痛了下,可一想到今日的收获,这才舒缓过来。
…………等苏虞收拾好,天色己经昏黄。
苏家是武将世家,也不知为何,到了苏虞父亲苏胜武这一脉,子嗣凋敝,老大和老三都战死沙场,受不住打击的祖母也随他们而去。
独留下老二的苏胜武,苏家可谓是满门忠烈,苏母虽不是出自书香门第,却也是江州数一数二的富甲贵胄。
所以苏虞自幼的吃穿用度虽不能和皇室中人相比,但在京中也绝对是上乘。
“娘!”
苏虞撒娇似的扑进美妇人怀里。
己经许久未看见自家闺女穿的这样艳丽的苏母微微温柔抚摸了下少女的发顶,将手中的秀品递给了旁边的侍女。
“这是怎么了?
可是银钱不够用了?”
现在的苏虞一首忙于追求顾屿,己经很久没有和苏母闲聊了,来找她也多数是为了要钱。
“不是啦。”
苏虞将脸埋在美妇人胸前,极力憋着眼泪,语气中带着哭腔。
“窈窈?”
苏母捧起苏虞的脸,打趣道:“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
苏虞小时候被苏父拉到军营里教导了一阵,回来后就硬气的不行,就算被顾屿拒绝也没哭过,上次哭还是和陆景年吵架没吵过气哭的。
“我没哭,是被沙子晃了眼。”
“那娘亲给你吹吹?”
说着苏母就低头查看起来,在她眼睛处轻柔吹气。
苏虞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意又涌了出来,苏母也没有多想,只是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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