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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团酥第3章 酥心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4-03-04

林知禹提着药箱,冷着脸往太医院走,拿帕子擦过一遍手,却嗅到帕子上沾了丝隐约的甜味,似乎是……千层糕,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本想将帕子直接扔了,又担心被人拾去做文章,只好胡乱团一团塞进袖子里。

张院判看他出门一趟,去时就生闷气,回来更是直接气炸了,心中有些好笑。

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接地气。

“苏采女为难你了?”

应该不会才是,这些低位妃嫔问诊不易,自然不会难为太医,反倒时时恭维着。

林知禹摇头,他只是看不惯这样背主求荣、装病求宠的罢了,作态又如此放荡,一看便知道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惹人生厌。

不知被人扣帽子的苏酥脸皱成包子模样,正硬生生咽下去那口苦得舌头发麻的褐色药汁。

果然是害人终害己,下次再也不装病了,这药喝几次怕是能直接把人苦死。

云美人之前装病,她这个一朝飞上枝头的小麻雀就显眼了。谁都能说她没规矩,上来踩一脚。

而云美人对外说是献美,好歹能搏个大方宽和的美名。

按理说陛下此时得了便宜就该卖个乖,为了云美人的颜面,必然是要多多探望她的“病情”。

可陛下却是连装都不装,彻底冷落了沈云。外人看来,自然是她狐媚惑主让云美人失了圣心。

云美人更咽不下这口气,换着法子折腾她。可她爬都爬上来了,何苦再去当受气包,示弱是没有的,别的也不用多做,只消稍微露出些自得的模样,沈云自己就要气得跳脚。

而妙就妙在她每一次和沈云交锋过后,陛下总会到素玉斋来。一次两次是巧合,多了……

呵,总之她可不信陛下真如传言般被她迷得丢了魂。

宫里什么美人没有呐,她便是妲己在世,他却未必是纣王。

自己显然是被陛下当枪使了,就算没有她,恐怕陛下也会另想法子让云美人不好过。

只是不知云美人,亦或是她背后的沈家,如何遭了陛下厌弃。

亦不知她这把枪,会不会鸟尽弓藏。

如今满宫里找不到比她还脆皮的人——位份最低,背后没有家族依仗,还有一个交恶的旧主。

看起来有宠,实则是陛下的背锅侠。她可不信哪一日沈云真发作起来要了结她时陛下会保下她。

因为陛下不缺棋子,她却缺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早就想罢工,只是怕被陛下看出来。

这一次也是她将计就计,正好避避风头,本来只想找个机会装病躲一阵的,省得被后宫妃嫔们惦记。

没想到淑妃这么利落,撤了绿头牌反倒帮了她的忙,也省得狗皇帝看出来她想撂挑子不干。至于这段时间不能侍寝,呵呵,她巴不得呢。

反正身份在这儿摆着,不伺候皇帝内务府照样发份例,就相当于带薪休假嘛。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还穿进了紫禁城,不当咸鱼真是可惜了。

再说了,就她——琴棋书画全废、女工管家白痴,再加上一个家世背景下下品。

简而言之,一款穿越型花瓶。

所以,苏酥的目标很简单——苟住,然后求点小富贵。

反正陛下还用得着她,先苟一段时间,然后慢慢找机会升位份,要求不高,四品婕妤就行,到时就有小厨房啦,想捣鼓点什么都方便。

再往上就不行了,九嫔按例都是要有嗣。现代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产妇生育仍然不轻松,搁到深宫之中更是九死一生,她觉得还是能不中招就不中招的好。

当然,她想得简单,真要升到婕妤,还不知猴年马月呢。若是简简单单熬资历就算了,关键后宫那么多妃子,不说高位妃嫔,就一个云美人,后面还有的闹腾呢。

唉,打工人哪里都难熬啊,做个花瓶也不容易。

她托着腮,一时有些惆怅。

扶书推门进来,苏采女竟罕见地打蔫呢,她思忖一二,恐怕是为着绿头牌被撤的缘故。

她缓步上前,将食盒摆到桌上,故作轻快地出声。

“采女,御膳房给送了蟹粉酥来呢。这本不在份例内的,必然是陛下记挂着您,特意赏的。”

苏酥立马抛开其他念头,秋天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好不容易进了皇宫,原本还想着能吃上一口没有喝过核污水的螃蟹,谁知道又被陛下断了念想。

想着宫里的蟹粉酥总归是真材实料做的,她只好曲线救国。

打开食盒的盖子便闻到一股诱人的甜香,盘子里一共摆了八块方方正正的小巧点心,苏酥半点不含糊,一口一个。

口感酥软、入口即化,蟹肉的清甜裹着谷米香味,恰到好处。

扶书立在一旁面带笑意,苏采女一向胃口好,有点烦心事拿着点心哄一哄也就好了,往日里从没发过脾气,她如今倒觉得在这素玉斋真是不错。

暮色四合。

乾清宫里四处烛火煌煌,御桌后的身影一身衮金龙纹的玄袍,衣上鳞爪映着烛火,活似游龙。

高耸的鼻梁将烛光和阴影锋利地割开,帝王威严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烛火发出的噼啪声清晰可闻,半晌,萧宴扔下笔,揉了揉眉心。

刀削斧凿般面容隐入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眸明亮如覆雪剑光。

姜得意的呼吸轻得几不可闻,他觑着陛下面色轻手轻脚端上一盏茶,看陛下饮了茶没有再动笔的意思,才对着门外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连忙弓着腰进门,姜得意轻声询问。

“陛下今儿个可要翻牌子?”

萧宴正要摆手让人下去,却瞥见绿头牌少了两个。后宫人数不多,本就没几个绿头牌,这下空出来两个,就更显眼了。

姜得意瞧着陛下眼色,连忙回禀。

“云美人病了半个月不见好,今儿个苏采女去探望,下午就宣太医了。想是……被过了病气,淑妃娘娘就让两位主子静养着,绿头牌就先撤了。”

萧宴眉锋一挑,沈云的病装来装去不见好,还能把人染上?

苏采女……

他蓦然想到当日那大胆地钻进自己寝帐之中,封了个采女就敢对着沈云耀武扬威的小人。一张妖精似的脸,偏偏浑身都是小性子,沈云能容得下她才是奇怪,也怪不得活不下去了往自己怀里钻。

他原本是见色起意,再加上想要敲打敲打沈云和背后的沈家,也就顺势而为。

谁知道这是个十成十的缠人精,沾上手就要亲要抱,舌尖裹了蜜,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外说,半点不害羞。

隔几天不去看她就眼眶红红的,却不爱哭,从没掉过金豆子,就那么期期艾艾地挨着他,再硬的心也成了绕指柔。

他转着手下的玉扳指,眸中闪过一缕幽光。

“去素玉斋。”

姜得意脑子转得飞快,连忙给徒弟使眼色让他下去。

以后素玉斋的差事还真要小心,这苏采女真是了不得啊,虽说人家出身差位份低,可是能叫陛下记在心里,那才是真有本事。

素玉斋原本就是给低位妃嫔住的,坏处就是位置偏,离陛下的乾清宫远,好处就是清净,离后宫的莺莺燕燕也远。

东西两个配殿,苏酥自己占了东配殿,西配殿还空着,说白了就是自己一方小天地,苏酥自己是满意得很。

她不爱让人近身伺候,到了晚上,屋里只有她一个,难得自在。

萧宴进门时,她正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窗户半开着,月光清凌凌泼洒半身。

一身豆绿的单罗纱寝衣,裤脚堆在小腿处,一双脚赤裸裸踩在榻沿处,似乎没料到他来,圆润的脚趾一下并得紧紧的。

苏酥有些茫然地捏着手里捻了一半的花苞,人还呆呆的,她没听见通传啊。

再说她还“病”着呢,然而眼下这情况……岂不是被看穿了,没等她思考应对。

萧宴皱眉看她的脚,“怎么不穿袜子?”

早就入秋了,本就是体寒,如今还不在意。想到刚才跪在门口的那宫女,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看来也不会照顾人。

姜得意原本是要张嘴的,如今见状紧紧低着头退出去,将门关上。苏采女没起身行礼,陛下却根本没在意,那他还多什么嘴呢。

苏酥回过神来,一时手忙脚乱,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前的盒子里,手指上还染着花汁也无处擦,想要下去行礼,却又没找到自己的鞋……

只好跪在榻上,乖巧地低头,脚趾在身后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给陛下请安。”

半晌没听见动静,苏酥悄悄地抬头,见人还盯着自己,赶忙又低下头,动也不敢动。

萧宴那点怒气被这怯生生一眼给扫散大半,拎起她的手,胭红的花汁晕在指尖半干不干,鼻尖传来一缕略带苦涩的花叶香气。

苏酥闲得无聊,染指甲正染到一半呢,谁想到皇帝就来了,不是说绿头牌已经撤下来了吗?

“不是病了?朕看你倒是闲适得很。”

声音并不重,苏酥却立时提起心。这话问起来可大可小,小了说是陛下关心她,大了便是她有欺君之罪。

无论如何,这病是必须有的,可从没说不能治好。

“今儿吃了药睡了一下午,已经好多了,这会儿便不太困。”

她可没撒谎,做戏做全套,她确实中午吃了药,躺了一下午,只不过没睡罢了。

“想来是林太医的医术了得,再吃几日估计便能药到病除了。妾身还想着把他引荐给姐姐呢,省得她久病难医。”

再把这话题抛回云美人身上,想来差不多了吧。

萧宴垂眸,看着她眼睫轻颤,眼角眉梢都是狡黠的小心思。

屋里沉默半晌,陛下不置可否,转而开口。

“内务府不是有丹蔻,怎么不用?”

苏酥闻言先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是过了。

至于丹蔻,见识过现代美甲七十二变了,那点丹蔻她也看不上啊,还不如用凤仙花染的,也当个消遣了。只是话却不敢这么说。

“臣妾用不惯嘛。”

萧宴拿帕子给她擦手,小宫女们确实常有拿凤仙花染指甲的,记得太后身边的姑姑也曾经用过。

“没出息。”

如今身份不一样了,还念着以前那点东西。萧宴捏捏她的指尖,想着西越似乎进贡过丹蔻,赶明儿赏给她,也见见好东西。

苏酥不知帝王心思,只是瞧着那块帕子眼皮直跳,这帕子好像是陛下常用的那个吧。她在花汁里面加了白矾固色,这可洗不掉啊,岂不是死定了。

赶忙把手往回抽,爬到榻尾处摸出来一双袜子穿上。

萧宴随手将帕子扔在一旁,打眼一看面色又黑沉下来。人在窗边小榻上,鞋却撂在床边,之前定是没穿鞋袜就下地乱走。怪不得现在困在榻上团团转。

苏酥瞧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鞋子,一阵脑壳疼。正想悄悄摸过去,人已经被拎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一声惊呼,连忙缠上去。

“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

她哪敢还嘴,瞧瞧他脸色,把脸凑上去蹭了蹭。

“陛下生气啦?”

萧宴没理她,把人往榻上一扔,苏酥切身实地地体会了一把到底生没生气。第二天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觉得身边热腾腾的肌肉抱枕要跑,连忙抱上去往被子里拽。

耳边好像有阵低笑,有人说了什么,她却听不清,只觉得有人把自己卷吧卷吧往里塞。

床边的轻纱落下来,将人影盖得严丝合缝,只有小小的呼吸声慢悠悠地传过来。

萧宴立在床前,眼中深色不明,半晌却勾唇一笑。

他以为这是个小傻子,没成想却是个会避人锋芒的机灵鬼,差点连他也骗过去,如此,他倒是不舍得……

帝王穿戴齐整,在夜色里离开,素玉斋的灯又灭了。

苏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反正今日不用请安,她还想多赖会儿床呢。可是一想到这是在宫里,自己还是个谁都能捏一把的小采女,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也幸好她起来了,刚用过膳姜得意就来送赏赐。

“这是西越不久前刚进贡的,满宫里只有您这儿是独一份。”

苏酥面上一脸欣喜把人送出宫,转头就开始肉疼自己打赏出去的五两银子,缺钱啊。

她兴致缺缺地拧开那精致异常的青玉盏,眼前一亮。这颜色倒也算鲜亮,难得的是闪着贝母般莹润的光泽,确非凡品。不过她暂时还不打算涂出去,万一惹到红眼病再咬她一口,得不偿失。

淑妃刚让人撤了她的绿头牌,昨天陛下还来这里留宿……

所以说,她真得觉得陛下没安好心,把她竖起来当了全宫的靶子,她觉得自己急需躺平一阵降低关注度。

然而天不遂人愿,下午胡充仪就差人来请,说是共赏金桂。

苏酥懒洋洋地卧在榻上,继续染昨日没染完的指甲。

“不去。就说我身子不爽利,怕去了宴上反倒扫各位娘娘兴致。”

扶书恭恭敬敬地将胡充仪的大宫女送出去,回来后仍是面色忐忑。

“主子,咱们就这样落了胡充仪的面子,是不是不好。”

胡充仪毕竟是高位,也是陛下潜邸时的老人了,虽然宠爱平平,可也不是她们能得罪起的。

“我知道你一向是谨慎惯的,不过这宫里的宴,场场都是鸿门宴,能避开的何必趟浑水呢。淑妃娘娘亲口说我病了,难不成胡充仪今儿个还能把我拽出去硬说我没病?”

苏酥想的明白,既然做了天子妃嫔,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弱水三千,皇帝却只有一个,有了帝王恩宠,就别再希求与人和睦。

皇后身在其位,母仪天下,淑妃协理六宫,泽披后宫,她们自然是要笼络人心的。

可她一个无才德无权势无背景的小采女,若卷进深宫的乱流里,只会成为神仙斗法的棋子,用过即毁,不用任何代价。就像现在这样,所以她要做的从来不是左右逢源。

帝心,才是她这种三无型花瓶在深宫中的活路。

毕竟在妃嫔们看来她的身份家世是劣势,可在陛下看来,恐怕后宫里摆满了她这样的花瓶他才高兴呢。

空有美貌却无一丝依仗,哪怕日后生了皇子,也不会有外戚干政的苦恼。觉得不好了直接随手打发,前朝后宫不会有一丝波澜。

索性她一颗真心也没想着交付帝王家。这样一看,她想当个花瓶,陛下想要个花瓶,正是各取所需了。

不过这花瓶也是有讲究的,陛下爱绿的,你就不能当红的。苏酥瞧着咱们这位陛下呢,显然只能顺着毛摸,大概是个喜欢嘴甜爱撒娇的。可这后宫里美人争奇斗艳,她寻思了一圈,各个都比皇后还端庄,也怪不得陛下老往这素玉斋跑。

苏酥瞧了瞧染好的指甲,将身上沾了花汁的外衫脱下。

“对了,昨儿陛下赏的那匹妆花缎拿给内务府吧,趁着天还没凉,再做两件比甲。”

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是花瓶呢。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让她过一把定制的瘾,穿进后宫已经够憋屈的了,不该受的委屈她可一点儿也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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