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朔魏行山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推荐禁区猎人》,由网络作家“都市猎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都市猎人”又一新作《禁区猎人》,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林朔魏行山,小说简介:万物有灵,这个世界,总有些人,有些事,是我们不曾接触到的。六年前,一个神秘的巨蟒渡劫传说,吸引了全世界的猎人精英汇聚昆仑山,最后,巨蟒死去,所有猎人只剩林朔一人生还,从此林朔退隐山林。六年后,一枚巨大的鳞片出现在林朔面前,渡劫失败的巨蟒居然没死。为了追查六年前的真相,林朔再次踏上了征途。...
《畅销小说推荐禁区猎人》精彩片段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这几天的外兴安岭,除了正在大办龙王祭的九娘沟,其他地方都非常平静,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不过到底还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各个村庄之间,都在传一件事情: 龙王爷杀人了。
一开始,是龙行沟附近的山民发现,江边有一具被砸扁了的尸体。
之后陆陆续续的,有六具被找到。
那种就像摊煎饼一样,被砸成薄薄的一层的死法,除了身为庞然大物的龙王爷,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够做到。
身处九娘沟里的龙王使者放出了消息,这群人带着枪潜入外兴安岭,就是冲着龙王爷来的,结果不自量力,被龙王爷杀了个干净。
放出这个消息之后,龙王使者就赶紧离开了九娘沟,往下一站赶了。
至于下一站是什么地方,他并没有透露。
九娘沟的村民只知道,他走的时候,肩膀上站着一只八哥鸟。
这只鸟身子好像受了伤,缠着厚厚的绷带。
…… 这几天,国际生物研究会的营地里,也没什么动静。
林朔丢了小八,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一天天往外跑,头一次Anne跟着,之后连Anne都不让跟着了。
林朔不在,营地里的人只能按兵不动。
那条“n字型”的巨大行迹,还有河边那一具具被砸成肉泥的尸体,都在警告着营地里的人。
在这里,他们哪怕手里有枪,都依然很渺小。
这天上午,杨拓住着拐杖,走进了Anne所在的帐篷。
这让Anne很意外。
在她印象里,这个年轻的学者在性格上,跟林朔有一定的相似,身上都有那种天生的傲气,平时不怎么搭理人。
Anne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环境,她总是能不知不觉地成为焦点。
除了她极高的情商和良好的性格以外,她的绝世美貌,更是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这次外兴安岭之行,是Anne感觉自己自从成年以后,女性魅力跌入最低谷的一次。
这让她感觉到新奇、轻松,同时也有一些隐隐的失落,尤其是林朔那个家伙。
但林朔不管怎么样,还是信任她的。
而目前走进帐篷的这个青年学者杨拓,自始至终,全身上下都好像包裹着一层坚不可破的冰层。
今天他主动走进自己的帐篷,Anne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爆发,让他产生了亲近的念头。
这个美貌女子合上了正在写的日记,站起身来:“杨博士,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杨拓问道。
Anne笑了。
在她心里,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着急,唯有杨拓,是不能着急的。
因为他的腿摔断了,虽然何子鸿接骨的手法很好,魏行山替他做的夹板也合格,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自己着急是没有用的。
“杨博士,你别着急。”
Anne劝了一句,“情况你应该也了解,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杨拓说道:“外面的枪手,不是已经快死光了吗?
而且我们也应该明确了,无论是钩蛇还是黑水龙王,都是通过这里的水域活动的。
我们完全可以出动潜水设备,对这里附近的水域进行彻底的摸查。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钩蛇的老巢。”
Anne点了点头:“这个,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了。
但首先,我们只有五艘橡皮艇,没有潜水设备。
其次,去水底这样的坏境,危险性太大了,哪怕是林先生,面对钩蛇或者黑水龙王,都不敢轻易下水。”
“潜水设备我能联系到。”
杨拓说道,“至于危险不危险的,你不用担心。”
“杨博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Anne微微蹙起了眉。
两人正说着,帐篷外忽然出来脚步声,林朔一掀门帘就进来了。
他的手里,捧着不少草药。
“林先生,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Anne惊奇地问道。
“怎么,不行?”
林朔回了一句。
“当然行了。”
Anne看了杨拓一眼,“杨博士正在询问我事情的进度,他觉得我们现在有些耽搁了。”
杨拓看了林朔一眼,轻声咳嗽了一声。
对林朔这个人,杨拓最开始有些质疑,不认为他有多强的能力,后来眼见为实,又转为了忌惮。
反正从始至终,杨拓对林朔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现在看到林朔回来了,杨拓咳嗽一声引起他的主意,微微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正要拄着拐杖离去。
“我就是来找你的。”
林朔看着杨拓,指了指折叠椅,“坐下。”
杨拓愣了一下,但没有反对,挪到椅字旁边,摆好拐杖,坐下身去,双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平静地抬着头,看着林朔。
林朔走到杨拓跟前,半蹲下来,看了看他被夹板固定着的小腿:“今天正好看到了这些草药,顺手就摘了。”
“我这是骨折,草药有用吗?”
杨拓问道。
林朔没有解释,而是伸手拆了杨拓的夹板,然后用双手手掌把手里的草药碾出汁液,飞快抹在了杨拓的断腿处。
杨拓全身一震,一下子疼得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
不过这位年轻的学者并没有吭声,而是咬着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朔的手,似是在体会这种钻心的疼痛,到底是怎么样产生的。
Anne走过来,伸出手,五指捏住了杨拓膝盖上的几个穴道,慢慢地揉着,杨拓立刻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
“多事。”
林朔手上不停,抬头白了Anne一眼。
Anne并不在意,冲林朔笑了一笑:“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点疼不会让他长记性的。”
林朔没有搭理她,在草药的汁液已经全部抹好之后,他两只手一前一后抵着杨拓的胫骨断口,闭上了眼睛。
随后杨拓只觉得一种灼热感,在林朔的手掌中产生,传递到了自己的伤处。
这种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很快。
自己的腿就好像被两块烙铁夹住了一样。
他的伤腿开始不断地抖动起来,本能地想要抽离,但是林朔两只手掌却死死地箍住了这条腿。
Anne见状,伸出另一只手,虚握成拳,用其中中指的第二个指节,快速地在杨拓的大腿外侧敲击了一下。
杨拓只觉得一阵酸楚的感觉传来,小腿的灼热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不像是你家的手法。”
林朔抬起头,看着Anne,“从哪儿学的?”
“我导师教我的。”
Anne柔声答道,“他跟我父母是好友,我父母死得早,我的这些门道,都是他代我父母传给我的,顺便还教了我一些他自己的法门。”
“他是不是姓苗?”
“对,林先生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认知这种手法。”
林朔摇了摇头,然后放开了双手。
这两人对话,杨拓听得是半懂不懂,不过他很快就不去想这些了。
因为他的伤腿,忽然感觉正常了。
这些天一直在折磨他的那种隐隐的阵痛,居然完全消失了。
杨拓神色大为惊奇,他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林朔一把摁住:“别动。
你这是骨折,我要是这么弄一下你就痊愈,那我就是神仙了。”
一边说着,林朔把夹板继续给杨拓绑上,指了指地上的拐杖:“这玩意儿你还要用一个礼拜,之后就差不多了。”
“真的?”
杨拓怀疑自己听错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不仅仅是中国的一句俗语,也是世界医学界的一个常识。
现在被林朔这么一弄,七天就好了?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要是不信的话。”
林朔抬眼瞟了一下杨拓,又指了指腿,“我再把它打折了?”
“不用了不用了。”
Anne赶紧说道,“好不容易接上了,再打断多费事儿啊。
就这样吧。”
“谢谢。”
杨拓不再质疑什么,弯腰捡起拐杖,借力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现在你心很急。”
林朔看着这个学者,“你半夜偷偷跑出去打得那些卫星电话,小八早就告诉我了。
不过,事情总要一步步做,蛮干是不行的。
想对遇难者的家属有所交待,首先你自己要先活着。”
杨拓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拄着拐杖走出了帐篷。
“他身上的压力,应该不小吧?”
Anne等到杨拓走远,这才轻声说道。
“听这意思,你也知道他是谁?”
林朔问道。
“我一开始就知道了。”
Anne说道,“中国方面跟我打过招呼。”
“嗯。
这个人,脑子其实比何子鸿清楚。”
林朔淡淡点评了一句,“何子鸿,有些太理想主义了。”
“做学问的嘛,难免的。”
Anne说道,“不过林先生,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啊,还能想到给杨博士治伤。”
“还行吧。”
林朔笑了笑。
自从Anne认识林朔之后,很少看到他笑容,最多就是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
唯一的一次看到他真挚的笑容,那还在广西,林朔跟村民聊家常的时候。
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喜:“八爷找到了?”
“那倒没有。”
林朔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有消息了,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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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e这天晚上,迟迟不能入睡。
她年纪轻轻,就成为国际生物研究会亚洲区的负责人,固然前程似锦,却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尤其是外兴安岭这件事,虽然普通民众还不怎么知晓,其实早已受到两国领导人的高度关注。
国际生物研究会的长老院,刚刚接二连三地给她打来卫星电话,追问事件的进展。
Anne接完这些电话,自然睡意全无。
她很想找林朔聊一聊。
未必需要跟这次任务有关,无论聊些什么都好。
此刻的帐篷外一片漆黑,也很安静。
她猜测,林朔应该没睡着。
不过,自己要是半夜摸黑钻进一个男人的帐篷里,怎么想都有些不妥。
可不找林朔单独聊一下,她又心神不宁。
这种矛盾的心情困扰着她,让她更加难以入眠。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Anne终于放弃了入睡的努力,决定去找林朔。
就在她迈出自己帐篷的时候,一缕晨曦,正好洒在了斯塔洛夫山脉的群山峻岭上。
于是,Anne就朦朦胧胧地看到了,林朔站在营地最西边的那块巨石上,张弓射箭那一瞬间。
她觉得哪怕穷尽自己一生,都忘不了这一幕: 这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比他手上的反曲弓追爷,还矮了一头。
只见他右脚立地,左脚高高抬起踩着反曲弓的弓身,双手握着弓弦,身体侧着舒展开来,腰力、腿力、臂力三力合一,将反曲弓撑至满弓的状态。
看不清他引箭的动作,Anne只觉得他右肩微微一晃,右手已经把一枚两米长的箭矢,平稳地架在了弓弦和弓身之间。
随后,他就保持着这个单脚立地、脚踏弓身、全身侧仰的姿势,就跟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唯一动的,是他落地的左脚。
那是一种非常轻微的方位调整,把控着箭头的水平方向。
林朔的这套拉弓动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Anne只觉得自己的心神,似是一下子被慑住了。
直到她观察到林朔左脚的轻微位移,这才惊觉,远处传来的隆隆巨响。
随着巨响的不断逼近,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
Anne还没意识到这越来越近的巨响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在她一错神的工夫,那枚搭着的箭矢,就已经不见了!
林朔把那枚箭射了出去!
这枚巨大的弓箭离弦后,造成的空气震荡,似是超过人耳捕捉的范围,居然无声无息。
此时,整个营地已经被远处的巨响和大地的震颤所惊动,大家纷纷从帐篷里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魏行山的声音在Anne身边响起,“地震了吗?”
远处传来的阵阵巨响,在林朔射出那枚箭之后,停顿了一下,随后更大的巨响传了过来。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次,声音是逐渐远去的。
一分钟后,这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林先生,怎么了?”
魏行山又问了一句。
林朔在石头上站了一会儿,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然后他跳下了石头,神情颇有些惋惜:“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
“你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朔摇了摇头,一个矮身钻进了帐篷,“魏队长,我要休息一会儿,你记得把我那支箭取回来。”
…… 半个小时后,天光已经大亮了。
魏行山组织了两个荷枪实弹的突击小队,一共十个人,打算下山看看。
其实这些雇佣兵就在营地里,要去早就能去了,不过魏行山不敢冒险。
因为随着光线越来越充足,山下的情景越来越清晰,魏行山光从这半山腰上往下看,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带上人和家伙,魏行山是真不敢往山下走。
此时的山下,一片狼藉。
跟村庄附近被伐木工砍过一茬的人工造林不同,山下到江边,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片原始森林,三五人合围的大树很常见,最细的树也有碗口粗。
这里的树,魏行山曾经用手斧领教过,只收拾其中一棵中不溜秋的,差点没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而现在,这片原始森林,似是被开出了一条“n”字形的康庄大道。
无论粗细高矮品种,但凡是这条大道上的树,全被压倒了,横七竖八地摊了一地。
更可怕的是,这个“n”字型的头部闭合处,距离营地只有不到三百米。
以上岸的那个大家伙的尺寸,其实也就差几步路而已。
魏行山带人下山后,首先抵达的,就是这个“n”字型的闭合处。
王勇在跨过一棵倒地树木的时候,“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情况?”
魏行山被吓了一跳。
“魏队,你等会儿,我腿软。”
王勇惨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上。
魏行山看了看自己的兵,不仅仅是王勇,其他人也是面无人色,站是站着,不过拽着枪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魏行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也算是跟着我出生入死过的。
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怎么吓成这个鸟样?”
“魏队,您抬举我们了。”
王勇苦着脸说道,“这种一个来回,就能在森林里碾出一条四车道高速公路的,我们是真没见过啊!”
“魏队,你别只顾着说我们,你自己脸色也不太好看。”
另一个雇佣兵嘀咕道。
“别废话了。”
魏行山看了一眼营地的方向,“抓点紧,把那枚箭找到。”
“魏队,你看那边。”
王勇指了个方向,“这棵树上有个洞。”
魏行山顺着王勇的手指一看,还真是。
自己个子高,这个洞因为角度的关系,看起来是扁的,不容易察觉。
王勇坐在地上,倒是很醒目。
“走,过去看看。”
这是一颗樟子松,直径接近两米,哪怕在这片原始森林中,也算是一颗大树了。
它就长在这条“n”字型新路的边上,就差两三米。
这颗樟子松的树干上,有一个对穿的大洞,两巴掌那么大,从洞口暴露的木质来看,这个洞刚形成不久。
“林先生真吓人啊。”
王勇站起身来,跟着魏行山走到近处,看着这个大洞,啧啧称奇,“这儿离他射箭的地方,足有五百多米了吧。
这箭都到这儿了,还能把这颗树射个透明窟窿。”
“这他妈是人吗?”
“你今天才发现他不是人啊?”
“王勇你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啊,反正我别说端着把弩了,就算扛着火箭筒,也不敢跟他叫板。”
“去去去,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勇撇嘴道。
“尺寸不对吧?”
另一个雇佣兵说道,“林先生的箭,只有胳膊那么粗啊。
这个洞也太大吧?”
“是啊。”
王勇也想了起来。
魏行山指了指前方:“在那边呢。”
众人又顺着魏行山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了那支箭。
那支箭就钉在对面的一块山石上,前半截已经没入了石头,后半截还带着一枚两巴掌大小的鳞片。
雇佣兵们赶紧上前,一半人负责拔,另一半用手斧凿石头,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终于从石头里弄出了这支箭。
在仔细勘察了一番现场后,魏行山得出了结论。
这支箭无疑是命中了目标,甚至还穿透了那东西的鳞片,然后不知什么原因,箭头就滑过去了。
然后这支箭带着鳞片,穿透了一颗樟子松,又砸断了两颗红皮云杉,箭头这才射进了石头里。
林朔这一箭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魏行山对冷兵器的认知。
更让魏行山觉得毛骨悚然的是,这里居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这说明,这枚箭揭了那东西的一片鳞,却没能伤到它的肉体,只是把它吓退而已。
想到这里,魏行山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
林朔早就提醒过,魏行山当时心里其实并不以为然。
直到现在,他生平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手里的家伙,到底管不管用。
…… …… …… 在那一箭射出之后,林朔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回到帐篷里,盘腿一坐,汗水就跟泉涌似的下来了。
林朔就这么坐着,等全身的汗水把衣服浸透了,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脱下了衣服。
把身子擦干,又换了一件干爽的汗衫,林朔钻进了睡袋。
不到十秒钟,帐篷里鼾声大作。
等林朔再睁开眼,发现Anne就坐在自己身边。
这个美貌的女子,正注视着自己,一脸担忧。
“我睡了多久?”
林朔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来。
“两个小时。”
Anne问道。
“你就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
“嗯。”
Anne点点头,随后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又解释道,“你守了我们好几个晚上了,我守你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Anne似是又觉得自己这是越描越黑,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一箭,很费精力吧?”
“嗯。”
林朔应了一声,从睡袋里出来,穿上鞋,然后抬头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我马上去拿。”
Anne莞尔一笑,站起身道。
“等会儿!”
林朔神色一紧,抽动了一下鼻翼,“魏行山他们回来没有?”
“还没有。”
林朔的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他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帐篷外走去。
Anne一头雾水,跟着林朔刚走出帐篷,看到柳青就站在外面,手里拿着步话机。
Anne正要打招呼,却发现柳青的神情很奇怪。
那是一种骤然遭受巨大打击的表情,整张脸是木的,眼神涣散。
“怎么了?”
Anne问道。
“魏队他们出事了。”
这天夜里,月上树梢的时候,九娘沟里已经黑灯瞎火了。
山里人晚上没什么娱乐,早早就吹灯睡下了。
村口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房里嘎吱嘎吱的动静就跟炫耀似的,传得老远,听得老刘心里痒痒。
老刘,大名叫刘顺福,今年五十六岁,是外兴安岭第二代龙王使者。
第一代龙王使者,就是他爹刘德昌,十五年前就死了。
家学渊源、子承父业,这在山里人眼里再正常不过。
老刘此刻牵着一头灰驴,怀里揣着一只昏迷过去的八哥,在九娘沟的村道上走着。
这上千里的山道,九娘沟算是他主持各村龙王祭时,中途的一个落脚点。
这里,有他一间小木屋,平时不住人,只有在龙王祭的时候,他路过会睡一两个晚上。
把驴在门外拴好,老刘推门进屋。
他没点灯,一是怕光亮透出去,把山外人引过来,二是灯油在这里很金贵,他有些舍不得。
从怀里把那只八哥捧出来,轻轻地放在炕上,老刘又起身回到屋外,从驴身上挂着的褡裢里,取出一把草药来。
这些草药,是他之前在山道上跑路的时候看到,顺手采摘的。
回到屋子,正打算找出石臼把这些草药捣碎,老刘瞄了一眼炕上,然后愣了一下。
八哥不见了。
老刘一扭头,发现那只八哥刚刚奋力跳上了窗台,扇了两下翅膀。
可惜它没飞起来,一头栽倒在了窗台上。
“你这只鸟咋比驴还倔呢!”
老刘快走几步,把八哥捧在手心,放回炕上的被窝里。
八哥鸟这次倒是没昏迷过去,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老刘。
老刘找到了石臼,一屁股坐在了炕上,看着自己被窝上的这只鸟。
“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
老刘笑了笑,手里开始捣药,“我知道你。”
八哥鸟没吭声。
“林家这个门道,叫做‘御凤’,当年跟我们刘家的‘牧龙’齐名。
你就是林家的凤凰吧?”
八哥鸟愣住了。
“牧龙御凤,听起来多风光。
可龙游浅水遭虾戏,落魄凤凰不如鸡啊。”
老刘停下手,摇了摇头,取出石臼里面的药泥,递向八哥鸟,“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别跟我装蒜了,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躺下吧,我给你上药。”
八哥鸟盯着老刘看了一会儿,往被窝上一滚,把肚皮露了出来。
老刘一边给它上药,一边说道:“子弹顺着肚皮擦过去,内脏被震伤了,不过还行,敷上药好好睡着别闹腾,以你的体质,一个礼拜就能上天了。”
说完这句话,老刘自嘲地笑了笑:“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
“你是谁?”
小八终于说话了。
“你的主子是猎门六大家的传人。”
老刘自报家门道,“我这一门,叫做牧门。
牧门有水旱之分,我刘顺福,是水牧刘家的传人。”
“没听说过。”
小八说道。
“呵呵,现在当然没处听说去了。
要是一百年前,咱牧门混得可不比猎门差啊。”
老刘摇了摇头,不胜唏嘘地说道,“只是这世道变咯。”
“你不是龙王使者吗?”
“这只是个兼职。”
老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总要混口饭吃嘛。”
…… Anne心急如焚,两公里的山路如履平地一般,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江边。
冲到树林边缘,看到那条倒映着天上明月、波光粼粼的大江时,Anne终于冷静下来。
她意识到这里附近潜伏着一个枪手。
Anne正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次施展“听山”,明确狙击手目前的位置,然后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因为她发现,林朔就站在江边。
跟站在那条河谷里一样,林朔静静地在水边站着。
这人是真不怕死啊!
Anne心里一阵嘀咕,不过她这次学乖了,没有冒然冲上去推他。
除了确实推不动之外,Anne也知道,林朔敢这么站着,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朔显然也发现了她,他转过身来,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Anne走出了树林,这才看清楚,林朔的脚边,有着一团黑糊糊的事物。
走到近处仔细观察,Anne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滚,马上用手捂住了口鼻,别过头去。
地上的这团事物,居然是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的死法非常诡异,似是人就这么站着,脑袋上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一下子把他给拍扁了。
在地上就那么薄薄的一层,什么都认不出来,腥气扑鼻。
Anne看着林朔,心中原本对这个男人的那种淡淡的好感,一下子就无影无踪。
她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的赫赫威名,不知不觉地后退了一小步。
在她心目中,林朔绝对有这个能力,把一个活人弄成这个样子。
林朔原本正在思考着什么,看到Anne的反常举动,他有些迷惑,问道:“怎么了?”
“你……你杀了他?”
Anne看着他,轻声问道。
“我学的这身本事,不是用来对付人的,我不会对人轻易下杀手。”
林朔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东西在我赶到前,就把他杀了。”
“东西?”
Anne连忙看了看四周。
“嗯。”
林朔抽动了一下鼻翼,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是黑水龙王。”
“啊?”
Anne一脸惊讶,“黑水龙王来过了?”
林朔点了点头,说道,“这条龙王爷办事倒是干净利落,我赶到时候,这人已经成这样了。”
“黑水龙王为什么要杀他呢?”
Anne问道。
“不知道。”
林朔摇了摇头。
…… “老头儿,我要回去。”
小八在炕头上躺着,嘴里说道。
“不急,你的那个主子,在外兴安岭还会待一阵子的。”
老刘摇了摇头,“等你伤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亲自送我回去?”
小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刘,问道,“老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朔哥。”
老刘怔了一怔,随后笑道:“不愧是林家的凤凰,果然聪明。
我是有事情要麻烦你主子。
本来这事儿确实有些难以启齿,现在我运气不错救了你,那就应该好开口了。”
“你既然救了我,一般的事情,朔哥是会答应你的。”
小八说道,“不过,你要是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老头儿,我劝你别去找死。
我朔哥脾气不好,最受不得别人要挟。”
“这你就放心吧。”
老刘说道,“我老刘活了这么多年,分寸还是知道的。”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回去,就是现在。”
小八挣扎着站起来,“老头儿你放心,八爷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救了我的命,这笔账我认。
这个人情,回头我会让朔哥还你的。”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老刘不解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回去呢?”
“就算飞不起来,爬也要爬回去。”
小八脚步踉跄了一下,跳下了棉被,却被老刘一下抓在了手里。
“老头儿你放开我!”
小八扑腾着翅膀,奋力挣扎着。
老刘的一双手,随着小八的挣扎,不断起伏变化,小八踩在他手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根本借不到力道。
“好啦,小凤凰别闹,不然药就白敷了。”
老刘保持着手法,说道,“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你发现了外兴安岭里有些人不对头,想要回去禀报你主子?”
小八停止了挣扎,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三天前我就发现了。”
老刘微微笑道,“如果是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已经在办了。”
“你已经在办了?
你能怎么办?”
小八问道。
老刘淡淡说道:“我们水牧刘家,虽然混得一代比一代差,可自己的地盘,还是知道守的。
你主子太厉害,我惹不起。
可其他人要是在这儿动刀动枪,还敢撵我十里山路,那我老刘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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